社恐对恋爱没有兴趣 第474节

  巧克力奶油在嘴里融化,微微发苦,楚倾眠笑了一声,回答道:

  “哼,钢铁直男懂什么嘛。”

  苏成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嗯”了一声,眼神不自然地飘忽,好在此时只是打电话,看不到端倪。

  这一下他还真看到街边有推着小车卖冰棍的摊子。

  “好啦,那我明天就回来嘛。反正也要准备生日的事情了!苏成意,你不会临时反悔不来吧?”

  “不会。”

  苏成意看了一眼红绿灯,准备过去马路对面。

  “你答应我了哦!”

  “答应了。”

  “嘻嘻。”

  楚倾眠发出像动画片里一样刻意的搞怪笑声,听着有点好笑。

  但很快她的语气又变得正经起来。

  “嗯,好。”

  等到关门声响起之后,她才解释道:

  “刚刚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啦,我拍下来发给你喔。”

  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点?

  苏成意忍不住再次感叹后台的重要性。

  此时,红灯转变为了绿灯,苏成意放下手机,大步走过斑马线。

  卖冰棍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婆婆,穿着朴素陈旧的棉衣,推车上却收拾擦拭得很干净。

  “婆婆,冰棍怎么卖?”

  “一块钱一根,小伙子。”

  “麻烦给我一根。”

  苏成意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递到她手里。

  冰棍是非常老式的做法,有汽水味和牛奶味可以选。

  苏成意咬了一口,是清爽的柠檬汽水味,冰碴融化的时候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点开手机上楚倾眠发来的资料。

  得月酒楼背后的投资人大名叫吴绍波,旁边附有照片,典型的三白眼,面相看起来有点阴狠。

  下面的档案记录里他有着不少前科,踩了好几回缝纫机。不过罪名都不算太重,踩了几年就又出来了。

  他不是这间酒楼的第一任老板,而他接手的时间也很巧,就是那场百岁生日宴的第一天。

  为了交份子钱的时候不穿帮,当时苏成意特地记下了那位所谓百岁老人的姓氏,吴老。

  所以事实上,有没有这个百岁老头的存在都是个问题,生日宴其实是新老板上任的接风宴?

  除此之外,那个负责招工的经理的信息也一齐扒出来了。

  孙科,照片上长得尖嘴猴腮,外号叫孙二,跟吴绍波可以说是难兄难弟,也是个前科不少的家伙。

  看起来他像是吴绍波的话事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出面。

  这个孙二时常会发布一些高薪短期的兼职订单,通常情况下,这都是极度缺乏人手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情况。

  奇怪的是,大多数时候也不是来者不拒的,来应聘的人员会被几轮筛选。

  这样的信息暴露出来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可惜这两人上一次露面也已经是几个月前,现在任谁也难找到两人的行踪。

  苏成意将手里的木棍丢进垃圾桶,又重新买了一根牛奶味的。

  还是汽水的好吃,牛奶味有点像甜味过重的小布丁。

  “婆婆,您一直在这附近卖吗?”

  “是呀。卖了有几十年了,除了刮风下雨不来。”

  冬日寒风凛冽,苏成意跟这个婆婆一起站在路边,多少有点挡了风的意思。

  “您知道旁边那间酒楼吗?”

  “晓得,关了有好几个月了。”

  婆婆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小伙子,你年轻,莫跟里头的人沾关系,不干净。”

  “嗯?”

  苏成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

  “都不是正经生意人。”

  老婆婆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苏成意原本还想多问几句的,但想了想,又止住了话头。

  祸从口出,他不多问,是一种保护。

  “大概什么时候关门的呢?”

  “七月三十来的时候,就已没开了。”

  婆婆虽说年纪大了,记性却还不错,连具体的日子都能说得出来。

  但七月三十,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苏成意拎着一袋子冰棍往家走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着。

  半晌,他心念一动。

  老一辈人算日子并不看公历,而是农历。

  七月三十,换算成公历,正好是九月十日。

  苏成意将身上的现金都给了老婆婆,不多,大约一千出头。

  不过足够她卖冰棍卖一段时间了。

  苏成意特地嘱咐,让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一定要出门的话,去另外的街区卖。

  虽说事情好像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他总觉得这样会让人安心一点。

  他愿意调查这件事是他个人的意愿,所以不想牵扯别人进来。

  苏成意一边想着,一边从袋子里又拿出一根汽水冰棍。

  刚拆开包装纸,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苏成意眼风早已扫到车轮的轨迹,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兀自往前走着。

  后排紧闭的车窗这才降下,楚远江大半边身体都隐藏在阴影中,使得他的笑容瞧着就有几分不真实。

  “哟,好巧。”

  苏成意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脚步微微一顿,侧身颔首。

  “楚叔叔好。”

  “要搭便车吗?”

  楚远江笑眯眯地问道。

  但是另一边的车门已经应声而开了。

  苏成意也不推拒,径直坐上了车。

  迈巴赫的后排内部空间很大,两人一人靠左一人靠右,中间仿佛隔出来一道银河。

  前排的高叔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专心开车。

  苏成意掂量了一下手里装冰棍的袋子,融化的话会渗水,因此他没有往真皮座椅上放。

  “拎的什么?”

  楚远江问道。

  苏成意打开袋子,递到他面前。

  楚远江也不讲礼,很快就从里面挑出一根牛奶味的。

  “我们小时候吃的就是这种,怀念啊,那时候才卖一毛钱一根。

  大热的天气,我帮人跑腿,从城东跑到城西,就为了尝一口这玩意。”

  他一口咬掉大半个冰棍,一时间被冻得说话都含糊不清。

  就在苏成意以为他又要和之前一样东拉西扯谈闲话的时候,楚远江的语气瞬间降了几度。

  “你呢?你来这边又是为了什么?”

  车内的气氛也随着他的语气降了下来,落到了冰点。

  明知故问。

  苏成意想,早就知道找楚大小姐帮忙的话,楚远江应该也会知道。

  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了。

  莫非这件事比表面上所牵扯到的更多?亦或是,得月酒楼本身就跟楚家有关系?

  苏成意盯着袋子里冰棍的包装纸上渗出来的水迹,一时间觉得有几分危险。

  但很快他就否认了第二种可能性。

  因为他想到了百岁宴那天在门口看到的花篮,其中有一个署名是侯玉乾。

  谁跟楚家都可能有关系,就侯家不可能。

  所以排除第二种之后,剩下的可能就是第一种。

  那么,至少和楚远江交流这件事本身是安全的。

  想到这一点之后,苏成意就稍微消除了几分戒心。

  “您以为呢?”

  他漫不经心地反问。

  楚远江今天似乎有些疲惫,他转了转手上的腕表。

  揭掉平易近人的好好先生面具之后,他看起来终于是幕后大佬的阴沉气质了。

  “我不知道你一个学生,是怎么把自己淌进这浑水里的。但无论是为什么,到这里为止,已经够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警告。

  一般的年轻人被他这样的气势一吓唬,兴许就罢休了。

  可惜对方是苏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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