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倒是没发现这个现象。
不过也可以理解。
军部的人不用多说,不建设完根据地安全区,决不罢休,直到工程完工为止。
而社会武者就更简单,在等待第一批核准离开安全区,进入地窟寻宝。
白薇继续说道:“所以,我要以你的身份,对外宣布,你在地窟中无意之中抓捕一位人类,获得了绝密情报,就说知道军部高层之中有人是内鬼。你要去军部进行指认和领赏。”
“当然,我会在军部会议上,只召集几个高层,届时一旦有人对你在赶来的路上围剿,我就可以顺藤摸瓜,将内鬼揪出来,清除干净。”
“这个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把握住。”
沈北听完嘴角一抽。
要死。
这绝对要死啊!
别说是自己了,就是换成其他人手中有这种情报,敌人也得狗急跳墙,杀之而后快啊!
沈北的脑袋摇成拨浪鼓:“我这个人非常木讷,或者说,根本不会演戏,一做虚心事,这面部表情就控制不住。”
“要不……”沈北想了想说道:“我为你郑重推荐一人,此人责任心极强,也非常负责,干这种事,简直不要太完美。”
“他就是齐传语,你看如何?”
白薇敲着桌子。
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沈北。
沈北头皮麻烦,浑身不舒坦。
这个是赖上自己了啊。
按照白薇的计划来看,是去指认军部高层。
但没有指名道姓是某个人,这就会让军部的高层相互猜测。
要知道,猎头族和天启邪教在军部高层的钉子。
这种爆炸性情报捏在自己手中,必然导致军部高层真正的钉子狗急跳墙,禽困覆车,铤而走险,派出人手弄死自己。
只有自己死了,他们便安全了。
沈北抽抽鼻子,一脸无奈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你杀过很多猎头族和天启邪教成员,从昌图县到岭南市,两个组织几乎都被你摧毁,他们对你怀恨在心,只要你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几乎不会怀疑这是不是圈套,直接就跳进来。”
白薇舒缓一口气,继续说道:“至于你说的齐传语,完全没用,不够分量。万一他们按兵不动,坐等你到达军部呢?”
“我需要的是,让内鬼出击,而不是等你到了军部,咱们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沈北揉揉一直突突跳的太阳穴。
真是要了血命了!
自己还是这个任务的绝佳人选?
真是造孽啊!
如果是沈北与猎头族,天启邪教的成员不期而遇,大概率品阶都差不多,那倒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
而这次双方有针对性的袭击,必然是要派出大手子。
沈北对自己是什么实力一清二楚。
四品敌人轻轻松松,稍微注意下就行,没什么意外的话,和横推差不多。
五品的话……还能斗上一斗,但需要极度谨慎,不能有一丝分心,也有可能做到击杀。
六品那完犊子了,沈北必须逃跑,大概率脱困。
七品以上……
不用多想,一个照面,跑都跑不掉,几个回合,能打的自己投入上帝怀抱,说说遭遇的糟心事。
自己能这么想,军部高层内鬼也能这么想!
所以,按照沈北的判断,自己一旦接下这个任务,遭遇的敌人至少是六品打底,七品主攻,八品压阵。
玩不来。
实在是太危险了。
这种事搞不得啊!
很容易将自己的小命玩没了。
沈北深吸一口气,还是摇摇头:“我是真心无法胜任,这个钓鱼任务危险性太高,平白我让送命,我可不干。”
“那我还救你一命呢。”白薇带着调戏的口气说着。
沈北顿时甩脸子,一副臭流氓的姿态,那叫一个无赖说道:“我让你救的啊?咱就说一句话不好听的,九命悬鸦如果真的是找我,那他也不会杀我,纯纯就是你自找多情。”
沈北可没说谎。
虽然沈北杀了不少猎头族成员。
但从九命悬鸦的角度来看,这些人也不值钱,犯不上千里昭昭碾压死沈北这个蚂蚁。
九命悬鸦的根本目的,还是想要地图。
一旦地图拿到手,沈北能存活的希望也非常大,而不是像白薇计划这般,几乎十死无生。
白薇闻言沈北的蛮不讲理,反而咯咯直笑:“你的本色也很出众嘛。”
“你放心,在计划开始时,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安全无忧。”
“内鬼一日不除,地窟一日不安静。”
白薇缓缓站起身,抻个懒腰,笑着说道:“我不知道进入武途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为了获得武者身份,吃国家的福利,也许是为了下地窟赚钱,这是你的自由。”
“但我学武那会,老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战场无处不在。”
“比如春耕秋割,那便是农民的战场。”
“比如制造工业,那就是工人的战场。”
“还有医院医生,那就是救死扶伤的战场。”
“而我们武者的战场,不单单在地窟,更在于社会安全。”
“那些莫名其妙的失踪的百姓,最后去了哪里,你心里比我清楚。”
“你可以冷眼旁观,甚至嘲笑他们活该倒霉,但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怕事,我怕事,武者的战场输的一踏糊涂,你让在其他战场的民众怎么看待武者?”
“一群废物,还是一群废桶?”
“所以,总要有人站起来,说是为伟大的事业和良知而行动,你可能觉得矫情。那我换一种说法,你有亲人吗?”
“别着急回答,你现在没有没关系,将来……你的孩子呢?”
白薇说完,倒是早一步比沈北拉开房门,最后她再次说道:“考虑下,我等你电话。”
说完,白薇直接转身离开。
而沈北白了一眼。
说教?
真当我是齐传语,动不动就上头啊?
沈北切了一声。
不过,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依旧坐在椅子上,目光放空,深思一会。
最后叹口气,起身离开留置室。
走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石勇县长风风仆仆赶回来,鞋子上都是烂泥。
“沈北!”
石勇笑着打招呼:“什么时候从地窟出来的?怎么不说一声,我好给你安排庆功宴。”
沈北呲牙笑着:“不敢劳烦县长,我这边自己随便对付一口。”
“真是辛苦了。”石勇一脸敬意的说道:“昌图县能走出你这么一个武者,是值得我们集体骄傲的事情。”
接着,石勇左顾右盼,小声说道:“如果我不卸任的话,等我退休之时,我高低在公园将你们插旗的照片做成雕塑!”
沈北呃了一声:“太,太张扬了。”
“怎么能叫张扬?”
石勇纠正着说道:“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热度几天就下去,而雕塑能保存很长时间,这是在激励后代!”
沈北挠挠头:“好……好吧。对了,你这是去哪里了?”
沈北指着石勇县长鞋子上的黄泥问着。
“唉。”石勇叹口气:“还不是怪鸟袭击县城的太突然,死了上百名百姓,这得咱们政府主持集体葬礼啊,我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要出面哀悼和致词的。”
“还,还挺忙。”沈北耸耸肩。
“话可不能这么能说。”石勇县长脸色差点没挂住,继续说道:“这个不敢忙啊!天天这么死人哪里成?只要你们武者革心尽责,广大老百姓都是你们的后盾。”
沈北摸摸鼻子,不言不语。
两人又聊了一会。
石勇县长真的很忙,尤其是大量的商人涌入,吃穿住行,民生百态,环境卫生都得一一过问安排。
没说几句,来人告别,沈北离开政府大院。
齐传语等人一直大门口等着沈北。
他们正在玩一种“鳖牛”的石子游戏。
游戏规则沈北差不多就忘了。
他们三个轮番下手,被简童杀的节节败退。
“去,给我买瓜子去!”简童掐着腰,洋洋得意。
齐传语掏出一块钱:“自己去。”
“一块钱?”简童瞪大眼睛:“输不起是不是?”
齐传语指着对面的小学门口,那里有个老太太售卖瓜子:“五毛钱一杯,够你磕的了。”
辽中阳微微张大嘴巴:“多少年了,还是五毛一杯。我小时候经常在那买瓜子。”
铃铃铃~~~
对面小学放学时间到。
一群可可爱爱,活力十足的小孩子穿着蓝白校服,背着书包,像是天空的倒影一般,叽叽喳喳冲出校门口,在家长的带领下回家。
沈北凝目看了一会。
转头说道:“就这样了,解散,明天回岭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