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尼的印象里，成大器从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她不喊一起去吃饭都不会自己醒的那种。‘
但今天她却没在成大器的帐篷里找到他。
“我出来给手机充电，收容所现在还没开门，红街这边有什么充电的位置吗？”
成大器向自己的新手村NPC咨询着。
“你去法院门口，找法院对面的路边靠椅，椅子背后的墙上有充电接口。”
萨尼可谓是他的美利坚第一贵人。
很多华国偷渡客什么也不懂，一拍脑门就跑到美利坚。
没个人带路，一个人在街头单打独斗。
结果只能是处处碰壁，天天受气。
而成大器的前身已经是运气极好，碰到了萨尼这个不太黑的黑妹。
作为新手村伴生NPC。
虽然这姑娘不能在遇到高级红名怪时，帮成大器一起并肩子上，但萨尼的引导功能已经很好用了。
“那行，我先去找找充电接口，晚点收容所汇合。”
成大器回完消息，注意到红街的一侧停了一辆厢式货车。
车的箱体上半部分经过改造，画着一个巨大的口号标志。
‘香水平等！’
车前是几位衣着靓丽的女义工，正说笑着布置发放的物料。
她们还带来了一个摄影师，摄影师现在正举着相机，对着货车的标语和发放的物料猛拍。
成大器顿住脚步，不动声色的扫了圈周围的环境。
他举起自己的橘子六，把镜头对准这辆厢式货车的标语，在标语的几个大字上停留了几秒钟。
‘香水平等！’
接着调转镜头，将焦点锁定在那些游荡于红街之中的流浪汉们。
衣不蔽体的流浪汉，浑浑噩噩的呆滞目光，他们已经不知希望是什么。
甚至还有嗑快乐药过量，撅着屁股头朝下栽倒在墙角，还没清醒的毒虫。
也有身体残疾，失去行动能力，坐着轮椅，同时推着装满物品的超市推车的老人。
橘子是一家美利坚公司，市值万亿美元。
它被称为美利坚商业公司的典范。
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它选择尽量控制组装成本，把组装供应商中的美利坚企业换成了华国企业。
现在，这部品牌在美利坚，组装在华国的手机，正用它那略微过时但仍然清晰的镜头，记录着美利坚街头的荒诞一幕。
一边是‘香水平等’口号，与标语下衣着靓丽的义工们。
一边是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生活困顿的流浪汉们。
就是赛博朋克，也不过如此。
成大器其实和红街上的流浪汉还是有区别的。
他头发虽因久未打理，而略显潦草，但还算干净。
衣服也是昨天刚换的‘新’二手旧运动装，不像其他流浪汉那么不修边幅。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那双眼里所拥有的希望的火焰从未熄灭。
厢式货车前的义工中有人注意到了他。
毕竟成大器已经拿着手机在这里拍了好一会儿。
“先生，你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这位义工看起来二十多岁，面容姣好，耳朵上还带着铂金耳环，可能是主管式的人物。
“我是说，您需要我们的香水吗？”
丽莎和她手下的姑娘们是第一次来洛杉矶红街发东西，她还不太懂如何与这里的流浪汉打交道。
所以她说话的语气里居然带着一点期盼——她习惯性的把卖产品给客户的情景带入到了发救济给流浪汉的情况里了。
听到这位义工主管的问题，成大器微微一愣。
他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是一群从没未来过红街的人。
一群女孩子，穿这么漂亮，给店铺做宣传，来红街做品牌慈善宣传活动。
是机会。
系统的技能面板没有加载成大器上辈子留下的技能，不代表成大器就忘了自己曾经吃饭的本领。
“女士，您好，您可以叫我Chan，Jackie Chan的Chan。”
成大器一边介绍着自己，脸上的的表情却显得有些疑惑。
这种疑惑不带一丝一毫的夸张，让人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有所疑问。
“我想说，伱们一群女孩子，怎么不带一个保安就来红街了？”
行走江湖谋生计，总免不了与人打交道。
打交道的第一步，不同的流派、群体应对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业务，有不同的具体方法。
但大部分套路，归结起来就是一个字，惊！
丽莎明显被成大器的话问懵了。
她的嘴微微张开，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
顿了一秒不到，丽莎意识到成大器说的很对。
公司老板想做慈善宣传，让丽莎带人组织了这场‘香水平等’活动。
但一家全部由女性白领组成的轻奢企业，对红街本身的市场环境缺乏深入了解是必然的。
她们居然没有请一个男保安就来了！
“不会出问题吧，我看街道入口不就停了两辆警车吗？”
丽莎清楚，如果出问题，老板可不会饶了她。
她一边解释，一边推着成大器的胳膊远离了厢式货车。
这个男人说的话可不能让做义工的员工听见。
“女士，真出事了，你觉得警察和流浪汉哪个更可怕？”
成大器继续循循善诱。
美警的德性，是个美利坚人都清楚。
丽莎的手已经开始抖了。
刚进红街的时候她只觉得这里脏乱差，现在她已经开始害怕。
“这这.”
见眼前的义工主管被自己的话所打动，成大器终于图穷匕见。
“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不过，女士，我倒是有个办法，确保你们在这里的安全。”
成大器指了指男摄影师，开口道。
“把你们摄影师身上穿的宣传外套给我，我在这片街区还算有面子，我穿着你们的衣服和你们一起发东西，这里的流浪汉一看我在，也会把你们当自己人。”
丽莎的表情显得极为犹豫。
成大器的建议值得考虑。
但她现在想的是，要不要就这么离开算了。
这么危险，还发什么香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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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甲方慷慨，乙方吃奶
看到丽莎微蹙的眉头，成大器就大概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就在他思考如何收一收初步‘惊’的成果时。
两个义工女孩满脸好奇的走了过来。
“丽莎，发生什么事了吗？”
成大器笑着对她们点头，打起了招呼。
“没什么事，你们需要一个临时保安吗，几位美丽的女士？”
这两位女孩子的问题给成大器打了一波助攻。
丽莎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是不是要离开，成大器已经借着她的同事，把她的选项引导到了自己期望的轨道上。
他不能给丽莎太多的思考时间，毕竟‘惊’只是术。
又不是什么魅魔大法，可以控制人的心神。
但凡丽莎稍微犹豫一下，就有可能想清楚，成大器其实是在危言耸听。
流浪汉当然是一个危险的群体，但不会有几个流浪汉会对发放救济的人出手。
谁会砸自己的饭碗呢？
他就是笃定，丽莎这群女孩子不会理解红街的生态逻辑。
这波看似是江湖忽悠，实则是认知碾压。
先通过一波动摇心神的威胁性语言把危险放大，再给对方一个方案，可以帮他们应对可能的威胁。
再借力引导，从而让对方做出可能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Chan，你说的方法很好，你可以叫我丽莎，希望我们能相处的愉快。”
丽莎笑的很僵硬。
从这场谈话开始到现在，自己似乎一直被眼前这个黑发黑眸的亚裔牵着鼻子走。
明明是来发救济的，现在居然要雇一个‘在这片街区很有面子’的人做保安。
这算什么？保护费吗？
丽莎的感觉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