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总说的很隐晦，武鸣听得懂。
这个事情就像房间里的大象，大家都清楚它的存在，但大家都不敢直接说出口。
成大器的社会地位其实不算低了，但他做事的时候还是要顾忌这头大象。
不是大象会害他，而是成总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的诉讼案会天生的获得很大的关注度，如果事情起了波折，他就不好自处了。
比如说，起诉了，诉状也交了，法院也受理了，然后在后续的某些阶段被干涉，成总不得不灰头土脸的撤诉或者接受调解。
对普通人来说，只要调解的条件合适，接受调解不算一个差的选择。
但前面已经说了，成总不是普通人，他和艾国北之间的纠缠已经闹得很大了。
成大器做事前是要有充足的准备和调研的——以前光着脚往前冲纯粹是因为一无所有而窘迫。
武鸣律师推了推眼镜，缓缓说道。
“嗯成总，作为一个律师，我只是帮你这位当事人提供一些法律方面的咨询，如果真需要我上庭，我也会尽力帮你辩护。”
说到这里了，武鸣顿了一下，成大器知道他要说但是了。
“但艾国北能不能进去，要看法官，证据什么的，只是重要的，但不是必要的，我们要相信翔安区法官的正义判决。”
武鸣这话可太有意思了，看似是在说这事儿不好办，哪怕是有证据也不一定好使。
实际上呢？
“哈哈哈，您的意思是，我们就在翔安区找个法院提起诉讼？”成大器笑着问道。
“成总，说句不好意思的话，主要是我家就在翔安区，你在那里提起诉讼，我帮你代理的过程也能轻松点。”
武鸣的回答很幽默，成大器也笑着点头。
一切都在不言中。
要证据有证据，要律师有顶级律师，要正义还有正义法官。
确认过眼神，这把是顶级顺风局，能把艾国北打到嗷嗷乱叫的那种。
——————————
“成总，又出了一点变化，是好事。”
要不说还得是小曹呢，这姑娘太喜欢找成大器汇报工作了。
成大器头都不抬，熟门熟路的接过平板，浏览起了上面的内容。
“江红艳的表演引起了很大的热议，网友们觉得我们这种把老戏剧搬上舞台的做法非常好，‘能唱能跳江红艳’涨粉量后来者居上，已经超过了同期签约粉丝数最多的赵莹。”
小曹迅速地讲述起了这预期之外的惊喜。
有心插柳，大力宣传东鑫歌舞团出来的十个姑娘，得到的结果却不如江老太在台上一唱。
二爷骑电驴速通麦城（未知）“现在网络上都是各种小鲜肉，还有那些新生代的小花、流量女星，一个个没什么实力，全靠一张脸在那要饭吃，和这老太太比起来，他们差太远了。”
火车轮能治罗圈腿（粤西）“大俗即大雅，以前只知道这是样板戏，今天看了，感觉有点意思啊。”
（回复楼主）“大俗即大雅是骂人的，没文化就少装逼，行吗？”
（楼主回复）“网络是你家开的？这么狂？”
（网友回复）“对文艺作品的审美和定义以及评价与文化水平无关，好的文艺作品是人民群众喜欢的文艺作品，越是装的稀有、装的小众的文艺作品，反而失去了其本心。”
（回复网友）“这位智商不那么突出、智慧也比较欠缺的人类，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个事实——艺术是一种对自我表达的探索，不一定要大多数认可才算艺术。”
双马尾迪迦最可爱（豫省）“你们不觉得这个老太太和那个老头很有夫妻相吗？我感觉我开始磕cp了。”
（回复楼主）“你是真的饿了。”
看完网友们的评论，成总觉得很有意思。
对传统文化的追捧和欣赏的热潮是随着经济发展而逐步兴起的，背后的逻辑是，经济实力增强以后，华国人重新找回了对国家民族文化的文化自信。
“成总，我觉得我们可以招人了，在短视频领域，无论是速手还是跳动，都缺乏类似的内容。
山海关刚融了一大笔钱，您一直强调我们要快速抢占赛道头部空间，传统文化传统艺术一定是个非常好的赛道。”
小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成总认可的颔首，不过他的想法更有整体性一点。
“我们直接注册一家新的公司，挂靠在山海关旗下，单独运营传统文化方面的内容账号。”
“再开一家公司，是不是有点麻烦了？”
“有很多文化产业的投资基金，地方政府或者一些部门的投资基金，对于公司的经营范围有所要求。
如果我们把新公司做起来了，可以从这方面拿钱，明白？”
曹月月只觉得成总又高又硬，脑子里就像装了台超级计算机，怎么转的这么快？
八字还没一撇呢，都开始想未来怎么充分薅羊毛了。
“好的成总，我现在就安排人做。”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嗯……这样，一次跑两家，第二家只签美女，我们要提供优质的内容，造福广大的单身男性。”
挣钱嘛，不磕碜。
一方面，成总发达了不忘记穷哥们儿，他想请穷哥们免费看妞，另一方面，成总需要一家新公司装擦边女。
擦边网红有多挣钱不用解释，但如果把这些人放进山海关，会大大影响山海关的品牌形象，这些事情都要综合考虑的。
“成总，恩，我会办好的。”
小曹今年也才十九岁，被领导交代这样的任务，她感觉有些窘迫。
曹月月就要推门离开，成总又喊住了她。
“签约仪式的直播安排的很好，小曹，这次记你一功。”
被老板夸当然是件好事，只是，深知成总有多狗的小曹很清楚，成总和人聊天，先夸夸开局，后面可能就会跟这些不是那么好的事儿。
先给甜枣再打棒子，不外如是。
“之前说把你升副总的事，我是认真的，不过你也清楚，现在你的能力还差太多，以后还得继续努力。
所以，先给你涨薪四千，然后安排个总助位置，你觉得怎么样？”
小曹这段时间做的其实就是总助的事儿，不过总助这个职位的职责很不清晰，更多的是依托于大领导的想法，具体的做些大领导重视的事儿。
“啊？”
被惊喜砸到脸上，小曹有点懵了。
“不会吧，你难道要拒绝升职加薪？”
成大器调侃道。
“不，不是，我想说，成总，你真好……”
曹月月磕磕巴巴的回答，实在是成总给的惊喜太大。
“行了，现在才不到十点，快给我拉磨去。”
成大器决定帮她找回点工作状态。
第258章 “成总，我愿意！”
曹月月神色复杂的离开了成大器的办公室。
升职了也加薪了，她本应开心才对，但成总的冷幽默多少带着些许地狱笑话的味道，直接把这姑娘干沉默了。
以至于，小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看待成总了。
成大器对小曹是有知遇之恩的，这一点小曹很清楚。
另外，山海关的加班费从来都不拖欠，给的很足，单就这点成大器就能称得上一句企业家风范了——和那些逼着员工无偿加班的相比。
可成总总是让自己拉磨.想到这儿，悲催的打工人小曹深吸一口气，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拉磨！
“曹姐，成总在办公室吗？”
赵莹早已在外面的办公区观察了许久，她清楚成大器刚刚和小曹聊过天。
她问这句话的真实目的是，想从曹月月这里确认，自己能不能去见一下成大器。
“嗯？你有事找成总吗？”
被赵莹打断思绪，小曹先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
“直接去就行，成总说过很多次，只要他在公司，任何人有事都可以去找他。”
山海关才刚刚起步，为了保证公司能按自己的想法运行，成大器回国以后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的——勤政是成大器先生那众多优良品质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好的，谢谢曹姐，那我先去啦~”赵莹元气满满的笑着回道，给人的感觉舒服极了。
看着圆脸姑娘赵莹的背影，小曹挑了挑眉。
这是个长得毫无攻击性的绿茶啊，而且还很聪明。
成总，赵莹似乎想去考验你，你能顶得住吗？
随即，她注意到办公区里有人在关注自己，表情迅速恢复正常，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了，山海关一轮就估值五千万，融了一千五百万，未来前途注定是不可限量的。
这种变化超出了山海关所有员工的预期，以至于，作为成总助理的小曹得到了巨量的关注。
作为一个研究观看过几十部宫斗剧的姑娘，小曹清楚，在很多人眼里自己的一些行为可能会有些代表性，她要谨言慎行——只能说，这姑娘缺乏正经的职场经验，却用一个离谱的思路得到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
“笃！笃！”
“进！”
成大器的声音里带着些烦躁，他在看山海关签约网红们的视频，还要一边看一边锐评。
这是他凭自己的信息优势帮公司旗下的创作者开挂，但有些人的视频太逆天，看的他犯恶心。
信息时代的价值观撕裂很严重，以至于审美的差异化也变得很突出，山海关作为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公司，着实签了不少风格逆天的小网红。
成总真的是捏着鼻子看的——‘钱难挣，屎难吃’的并列确实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见成大器表情不善，心里已经模拟过几种情况，并都一一做好设计的赵莹瞬间就呆住了。
姐妹们，这题我好像解不动。
作为一个顶聪明的绿茶，她很懂男人的心思，但成大器和她以往钓的鱼不一样，成总的段位太高。
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能力的差异，甚至是颜值的差距，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因此，当小绿茶赵莹发现成总的表情缺乏点善意时，她就被那无形的席卷而来的压力控住了。
正常情况下，作为下属和领导聊天，压力再大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可赵莹是带着心理预期来的，她甚至做好了很多预案——有一点成总的风格了。
然而，当预期被打破、意识到自己和成总的差距有多大后，赵莹就像一只呆头鹅一样站在门口，看着甚至都没抬头看自己第二眼的成总，发起了呆。
成总的段位太高，一个表情就把赵莹的压力给拉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