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姬跟他老婆那件事后，也再没要过孩子。
说他想等着女儿回来。
徐忠深吸一口气，面露怅惋。
要是老姬的小女儿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十九岁了吧！
可徐忠知道，老姬这唯一奢望，估计这辈子都很难实现了。
不说老姬的女儿被那伙人抓走的时候已经五岁了，开始记事了，应该是能记住自己的家庭地址了。
要是小丫头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家找自己父母？
还有，这十四年的时间，老姬跟各地的公安机关打过无数招呼，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迟迟找不到，徐忠觉得，那真是缘分尽了。
一直没收到女儿死讯，那也是上天怜悯老姬，给他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徐忠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姬正阳的肩膀：“行了！晚上去我那喝两杯，本来给江澄那小子准备的酒菜，算是便宜你个老小子了！”
“呵呵！你老小子江澄不吃才想起我来？我就只配蹭别人不吃的饭呗？”
“我靠！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吃拉倒！”
“嘿嘿……吃吃吃！不吃白不吃！先别说吃饭的事了，走，跟我回办公室整两盘，我今天非得把你老小子下服为止！”
……
另一边。
江澄和姬正阳和徐忠二人打过招呼后。
刚走了两步，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之前几姬凝儿似乎说过自己从小就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
被师傅捡到抱上山后，就一直在茅山修炼，这是她第一次下山。
可偏偏突然出现一个姬正阳，恰好也姓姬，最关键是姬正阳竟然跟姬凝儿极为神似。
若是此刻，姬凝儿那小丫头站在姬正阳边上，有人说两人是父女，江澄也不会觉得意外。
不过，天下之大，长的相像的人太多了。
就比如娱乐圈的明稻和阮京天，郭冬灵和林俊洁，孙鸿雷和牛头梗……
很多人一直傻傻分不清。
江澄也只能暗暗将这事记在了心里，想着等一会儿见曹卫民完事之后出来，可以旁敲侧击问一下姬正阳。
若是真是天赐的巧合，江澄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让人家父女团聚，凝儿那小丫头一定很开心。
若是没啥关系，自己没啥损失。
只是有一点，若是当初姬正阳故意遗弃小凝儿，这种父亲，江澄宁愿小凝儿一辈子不与他相认。
不过，这事也都是在确认姬正阳和姬凝儿是父女关系之后才会考虑的事了！
江澄一边思索着，一边跟在李明身后，兜兜转转过了好几个大铁门，终于进了一间探视室。
探视室差不多二十平左右，四周是大白墙，靠南一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圆形的石英钟，秒针“哒哒哒”地跳动着。
探视室的中间隔着一个玻璃窗，下面是一个台子，台子上放着一个电话。台子两边各摆着一把椅子。
看样式属于是那种单独见面的探视室。
江澄四处扫视了一圈，四个角各自装了一个监控探头，还有犄角旮旯，死角的位置也都装了摄像头。
江澄大致数了数，总共十一个。
可谓是360度全方位无死角了。
李明指了指台子前的椅子道：“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去叫人把曹卫民带过来，一会儿我会看着时间，领导交代了，谈话不能超过三十分钟，墙上有时钟，看着点时间，还有你身上的金属物品，手机之类的，得交出来。”
“手机也要交？”江澄不禁挑了挑眉。
“这是规定，我们统一会给你保管！”李明解释道。
江澄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的纠结，掏出手机交给了李明。
看着江澄最新款的华威mate60pro，李明笑了笑：“呦……华威最新款！手感不错啊！你还挺爱国！”
江澄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实在没太明白，用个手机是怎么会跟爱国扯上关系的？
他买华威纯粹就是温瑶要的，他看着不错，喜欢就顺手买了！
“对了！这里的摄像头全部关了，不过只会关三十分钟，从曹卫民进来开始计算，所以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
江澄怔了怔。
有些不明所以李明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
李明走后，顺手带上了门。
大门是那种电子锁，自动反锁的那种。
因此，除非有钥匙，要不然基本不会有人会进来。
差不多一分多钟，玻璃窗那边的铁门“啪嗒”一声被推了开来。
曹卫民身穿一件黄色马甲，手戴手铐，被两个警察押了进来。
只是看到曹卫民的一刹那，江澄直接愣住了。
几天不见，曹卫民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脸上的沟壑跟刀刻斧凿一样，肉眼可见的苍老了几十岁似的。
整个人给人一种颓废，没了精气神的感觉。
两眼无神，眼里满是空洞，已然没了神光。
哪里还有半分青州市市委专职副书记时的那份自信沉稳与从容！
第399章 曹卫民的故事
江澄着实没想到，这才一周不见，曹卫民竟然老成这样了！
尤其是那种暮气沉沉的样子，已经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曹卫民见到江澄的一刹那，毫无精气神的眼中顿时涌现出一抹光彩。
两个警察对着江澄点了点头后，随即直接出了探视室。
曹卫民深深望了江澄一眼，径直在江澄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被手铐铐着的双手摆在了台面上，笑盈盈地拿起了边上的电话，示意江澄接电话。
江澄扫了一圈周围，确认所有的监控摄像头都已经暂停了工作，随即又运用透视眼在曹卫民身上看了看，确认没有电子设备之后，这才缓缓拿起了电话。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听说你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要见我，我想知道，为什么？”
江澄可不认为，曹卫民是因为自己亲手把他送进看守所，心有不甘，这才想要见自己。
曹卫民惨淡一笑：“我这人有个特点，没弄清楚的事情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想尽办法搞清楚来龙去脉，我想知道，黄坤临死前的假口供，你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此话一出，江澄眉头微不可察皱了皱。
装作一副迷茫的模样：“假口供？呵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曹卫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这么谨慎，有意义吗？放心，我身上没有任何带存储功能的电子设备，我们之间的谈话出你口入我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而且，你也没必要再否认，那种漏洞百出的口供，骗骗那些人还可以，骗我，是不是太把我曹卫民当傻子了？”
“所以，我凭什么信你？”
“若是我能送你一场造化，将来可能救你一命，能让你免除不小的麻烦呢？甚至能让你的仕途平步青云呢？作为交换，我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栽的跟头！”
江澄微微一怔，撇了撇嘴。
“哦？听你这话茬子，你送我的造化似乎很诱人，可三岁小孩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所以这种造化你为什么会给我？你没有妻子儿女吗？”
此话一出，曹卫民瞬间沉默了，表情竟然一瞬间多了一丝狰狞。
“如果说，我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根本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的老婆也一直都是别人的小三，我这个丈夫、父亲只是让他们便宜行事的一个幌子呢？我这顶绿帽子整整带了十八年，你觉得我还有亲人能相信吗？”
江澄直接傻眼了。
曹卫民这话里的信息量可真够大的啊！
看着曹卫民几乎绝望的眼神，江澄也是深表同情。
只是，他可不会因为曹卫民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彻底放松警惕。
能混上副厅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自己这种官场小白，怎么可能是曹卫民的对手。
搞不好自己不知不觉什么时间点，已经在对方的设计中了。
江澄嘴角扬了扬：“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确实值得同情，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曹卫民一阵语噎，想要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沉默了半晌，最终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笑中带泪，满是苦涩！
“想我曹卫民，从一个镇长秘书，一路爬到了市委三把手，到头来，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还当真是可笑啊！”
随即，曹卫民目光灼灼落在了江澄身上。
平静道：“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如果你想说，我倒不介意听一听！”
见江澄没有反对，曹卫民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陷入了回忆。
“我出生时，我爹出了矿难，死在了井里，我爷奶又去世的早，只剩我跟我妈两个人，相依为命。
我妈是个没文化的农村妇女，一辈子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却生的一副俊俏的面庞和前凸后翘的好身段。
年纪轻轻没了男人，成了寡妇，村里的光杆汉自然开始心痒难耐，总想着跟我娘发生点什么！
可我娘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看得上那群没出息的农村光杆汉。
自我记事起，我们家隔三差五就有村里的男人上门献殷勤，不是帮忙挑水就是拎只野味、米面来，但凡是送东西的，我娘向来来者不拒，那段时间我就从来没饿过肚子。
可当那些男人想跟我娘更进一步的时候，却无一不被我娘拿着菜刀给撵出去了。
村里的那些光杆汉都知道我娘泼辣，送的东西又全都打了水漂，久而久之，就再也没男人上门了。
没了米面野味，接下来的几年时间，我跟我妈只能一天只吃两顿，天天就是野菜粥，吃到我脸都是绿的，直反酸水，到现在，我一看到野菜，胃里下意识就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到最后饿的实在没有办法，一天只吃一顿，还是同样的野菜粥，只不过，那已经不能称作野菜粥了，野菜汤还差不多。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四岁那年的九月份，该上幼儿园的时间点。
那天晚上，一个男人摸进了我们家，爬上了我娘的床。
不过我娘并没有向往常一样拿着菜刀把他撵走，而是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直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