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等秦志伟满意之后，他又拿起定型喷雾，给自己的发型进行了最后一步加工。
穿上一件黑T恤，配上紧身的小脚裤，再穿上一双高考前才买的白色板鞋，秦志伟对自己今天的穿搭特别满意。
他拿出手机给许野打了个电话，匆匆吃了点东西后，就骑着电动车去许野家里了。
“咚咚~”
许野上前把门打开，一股浓浓的啫喱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许野忍不住骂道：“你傻逼啊，喷这么多啫喱水。”
“怎么样，哥们今天帅不帅？”
“帅不帅我不知道，但是你今天挺精神的，妥妥的精神小伙。”
秦志伟没听懂。
精神小伙这个词要在两年后才开始流行。
他还以为许野是在夸他。
“你丫昨天不是说不参加吗？”
“老板娘给我放了一天假。”
秦志伟笑道：“要扣工资吧？”
“没啊。”许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昨天晚上老板娘还给我转了个红包。”
“凭什么第一天就给你红包？”
“老子活好。”
秦志伟一屁股在许野旁边坐了下来，全当许野这是玩笑话，他看许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也把脑袋凑了过去：“看什么呢？”
“刷题。”
“刷题？你有病吧，咱们已经高考完了。”
“我在刷科目一的题目。”
“科目一？你要考驾照？”
许野点点头：“嗯，反正早晚都要考，等上了大学说不定我会很忙，这种事能提前解决还是提前解决的好。”
秦志伟这个时候才突然觉得许野跟从前不一样了。
在他们这种成绩不上不下的学生心里，大学生活应该是很轻松的，班主任也经常把‘高中紧，大学松’这六个字挂在嘴上，怎么上了大学还会很忙？
“许野，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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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梦瑶是不是拒绝你了？”
“你老是扯她干嘛，老子已经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跟她没有关系了。”
“呵呵。”
秦志伟可不信。
……
同学聚会定在了下午五点钟，在学校门口集合。
学校往北走个五六百米，就有一条小吃街，各种大排档应有尽有，在这条街上路过都能闻到扑鼻的香味。
秦志伟三点多就催着许野早点过去，许野理都没理他。
这么热的天，去早了也是在那里晒太阳，不如在家多刷几道题目，秦志伟也没办法，他和许野从小学就是同学，两家大人都认识很多年了，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
一直等到四点四十五，许野这才换了双鞋准备出门。
“你不换衣服吗？”
“换什么衣服，又不是去相亲。”
“草，为什么你穿成这样，感觉都比我帅啊？”
许野乐道：“在颜值方面，咱俩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许野，我去你大爷的。”
“……”
两人勾肩搭背步行去了校门口，远远秦志伟就看到了一群熟悉的同学站在路边的两棵大树下面。
那个正在拿着手机很大声音打电话的，是班长李楠。
许野对他的印象也很差。
这狗东西当个高中班长，就嘚瑟的不行，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师放个屁都是香的，在同学面前，头能仰到天上去。
之前在高中都是穿校服比较多，现在高考完了，男生女生都换上了自己喜欢的衣服，男生其实还好，最多弄个发型而已，女生就不同了，小背心、超短裙，还有几个把头发都给染了。
其实这里面有很多人，许野都已经叫不出名字了，但他的存在感在班上本来就不高，所以他杵在那儿不说话，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班长，五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李楠直接侧过身问道：“许野，就差顾梦瑶、刘倩、段青俊三个人没来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许野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哪知道。”
李楠刚想打电话问问，手机就响了。
“喂。”
“哦，你们三个晚点来是吧，好好好，那我们先过去吃饭了，待会儿你们直接去KTV。”
听到顾梦瑶、刘倩、段青俊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班上不少同学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许野。
许野喜欢顾梦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但段青俊暗恋顾梦瑶这事，其实也有不少人知道。
所以听到他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人都想看看许野是什么反应，但让他们失望的是，许野什么反应都没有，表情出奇地平静。
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家饭店，饭菜还没端上桌，李楠和平时在班上比较跳的一些男生就开始喝起了啤酒，明明都怎么喝过酒，但在女同学面前却一个个逞英雄，结果菜都没上齐，就有好几个人走路都打摆了。
饭桌上十多个人，好像就只有许野从头到尾没有讲几句话，只是在不停地吃菜，偶尔喝两口啤酒。
六点多的时候，包厢里就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李楠带着一群同学又辗转到了下一个场地。
KTV。
在这个时候，生意还很火爆。
但谁也想不到，在十年之后，KTV生意便开始一落千丈，年轻人更愿意去密室逃脱和剧本杀，而KTV则成了大爷大妈办‘老年歌舞会’的场地。
许野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很快就把赠送的果盘和啤酒，放在了包房里的茶几上，几个女同学争抢着点歌，未唱列表里大半都是许嵩、汪苏泷、徐良三个人的歌，还有几首林俊杰和周杰伦的。
同学聚会是AA制的，每个人五十块钱，许野觉得刚才吃饭就已经吃够本了，所以他不打算唱歌，只是躲在角落里玩手机，但是这个时候的手机电量都不太经用，而共享充电宝又没有流行起来，等手机快没电了，无聊的许野只能拿起茶几上没人喝的啤酒，一个人默默喝了起来。
“许野，你不唱两首吗？”秦志伟这个时候过来关心了一句。
许野摇摇头：“我再坐会儿，待会就走了。”
秦志伟：“现在还早啊？”
“太闹腾了。”
“你丫现在怎么跟个中年人一样。”
许野正要接话，包房外面，一个男同学急冲冲走过来，大声道：“不好了，林杰跟别人吵起来了。”
他话刚说完，包房里的人就都安静下来了。
李楠带着一群人走了出去，许野本来也不想出去的，但是被秦志伟强行拉了出去。
……
第9章 十年
“艹你妈的！”
“毛都没长齐，你来这种地方吃屎啊！”
“你小子还敢顶嘴？活腻了是吧！”
“……”
卫生间门口。
一个肩膀上纹着老虎的光头男人正指着林杰破口大骂，虽然李楠带着一群同学出来了，但看到这个场面，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
尽管李楠很不想管这种事，但这会儿所有人都在看他，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替林杰给光头男人道歉。
没想到光头男人根本没给李楠半点面子，一个滚字就让李楠吓破了胆。
都是活在温床里的学生，还没有出过社会，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李楠被吼了一句，屁都不敢放。
其他同学看到，也都不敢说什么了。
许野站在后面看了一会儿，就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这光头男人在卫生间上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和林杰撞上了，本来两人只是擦肩而过的，没想到林杰刚刚喝多了酒，直接一口吐在了光头男人的皮鞋上，然后这个光头男人就开始不依不饶地骂了起来。
其实林杰平时在班上是一个挺斯文的人，就是因为刚刚喝多了酒，头脑有些不清醒，所以刚开始还顶了两句，这彻底激怒了光头男人，这会儿一口一句你妈的他妈的，彻底把林杰骂懵了。
越来越多人的围观，反倒助长了光头男人的脾气。
眼看着事情到了没法收场的地步，许野叹了口气，扒开人群从后面走了过去。
他走到林杰旁边，把林杰拉到了身后，赔着笑脸道：“大哥，我同学是喝多了酒，脑子不太清楚，你看在我们刚刚高考完的份上，给个面子算了吧？”
“你他妈的又算哪根葱。”
光头男人好像也喝了点酒，张口就骂道：“给老子滚开！”
许野并没有像李楠一样，因为被骂了一句，就直接站在旁边当木头人，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凑到男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我们不少人还是未成年，你要是真想把事情闹大，那这事我就不管了，你想想待会儿警察来了，是帮你还是帮我们这群学生。”
说完，许野就再次赔礼道歉起来。
光头男人就算再傻，也知道许野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他考虑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摆摆手，装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摆手道：“算了算了，老子不跟你们这群学生计较。”
许野点头哈腰：“谢谢大哥，大哥慢走啊。”
看着光头男人消失在了视线当中，同学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许野拍了拍林杰的肩膀，听到他说了声谢谢后，就迈步回了包房。
一群同学很快也围了上去安慰。
不过几个平时喜欢在班上耍威风的同学，倒是在这个时候说起了风凉话。
“许野刚才也太谄媚了吧。”
“就是，以后肯定是个拍马屁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