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听说富贵你以后想在山根底下养东西,这可得注意点啊。”
“我知道,要养的话肯定好好防备着。”
这正式入了冬后,到底是和初冬时候大大的不一样了。
初冬时,食物虽少但不至于饿到。
这时就不同了,寒冬腊月,积雪覆盖,食草的野牲口群会大量南移,造成猎物稀少。
野兽找不到猎物,它们饿得狠了,会迫不得已的把狩猎目标转向村庄的人,以及家畜牲口。
偷袭、埋伏甚至夜袭,时有发生。
前些年这种事算比较少的。
这是因为那些年的人都还填不饱肚子,不等野兽们下山来祸害村子,就一伙接一伙的上山打猎去了。
后来出去打工的多了,猎户变少了,山上的野物才又多起来,这两年也开始往山下跑了。
……
“咱们上次都把狼打跑了,竟然还敢下山来,俺看它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敢偷这家,明天就敢偷那家,快过年了,这样搞可不行……”
“都回去准备准备,待会儿咱们去下夹子,夹它个狗日的。”
不知谁看到了陈凌提溜着夹子,灵机一动,出主意道。
人群一下鼓噪起来,住在村边边上的,纷纷回家准备夹子。
陈凌见人群散去了,就不再多待,往自家地里,下他自己的夹子去了。
粘鸟网前两天就撤了,附近只设了几个地套。
他就另外找地方把夹子放好,又在地套旁放上粮食、红薯土豆、肉类,荤的素的什么都有。
地套和夹子,这就跟陷阱一样,不如撵山狩猎来的直接。
需要很大的耐心来等待。
也就是下大雪后比较占气候的便宜,会比往常更容易有收获。
然而……
陈凌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
就在次日腊月十三的清晨,他才刚从被窝爬起来,喝了碗热羊奶,陈大志就急冲冲的过来喊他,说是在果园附近夹到野猪了。
但野猪伤了人,惊怒之下,带着夹子跑了。
这野猪腿上带着夹子跑不远,现在赶紧去追,还能追得上。
几句话信息量有点大,陈凌听完就是一愣:“咋回事啊?夹到野猪了,怎么还伤到了人?”
“哎呀,你先别问这个了,那野猪个头可不小哩,你赶紧去追吧,俺路上跟你说是咋回事。”
陈大志却是等不及了,拽着陈凌就往外走。
等陈凌拿上钢叉等家伙事,喊上家里的两只狗,便急急忙忙向村外赶过去。
两人步履匆匆的走着,陈大志嘴里不忘跟他说明情况。
“是脏娃儿,家里丢了猪心里不痛快,大早晨的就喊上宝梁和宝栓去村外溜夹子去了,说是夹到了狼,一定要亲手打死。”
“没想到,这三个小子没看到狼被夹住,在你家果园那边遇到了夹住腿的野猪。”
脏娃儿就是老麻烦儿家的小儿子。
老麻烦儿是陈宝梁的堂叔。
今天早上这三个人,陈宝栓、陈宝梁和脏娃儿是堂兄弟。
陈宝栓这人品行不好,村里没啥人搭理他,他平时就是跟几个堂兄弟来往走动着。
今早估计是这三个人看到陈凌那里夹到了一头野猪,想偷偷捡个便宜。
正好家里丢了猪,他们要是能把这头大野猪捡回去,不仅没损失,还赚了点。
没想到,刚走近过去,那野猪就把一人扑倒在地,疯狂的一阵撕咬。
另外两人举着锄头和铁锹,一边打一边大喊着对野猪轰赶,结果野猪被激怒,也不管后腿上带着夹子,掉过头来就攻击他们。
吓得他们两个赶紧跑。
拼死拼活跑了回去,叫村民去救人。
而跑回来的是脏娃儿和陈宝梁。
陈宝栓那个倒霉蛋,被丢在了那里。
村民们赶到的时候,陈宝栓已经被野猪拱了老远,摔进了小河沟中。
野猪也跟着跳进小河沟,还在对陈宝栓撕咬呢。
看到来的人多,才不情不愿的逃入山林。
“宝栓他这是活该,上次被野猪甩进了粪坑里,还不知道改,见到野猪不知道躲得远远的,还想上去捡便宜,真不知道咋说他。”
“就是可怜了三桂叔,没攒下几个钱,又要给这不孝顺的儿子治伤花了。”
听完陈大志的话,陈凌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三个人好了。
野猪虽不至于像狼一样进村祸害牲口。
但山上食物少了,自然也会下山来找吃的。
而且这时候的它们最不容易对付。
以往见到人,其实很容易就能把它们吓跑的。
但是入冬后,呼喝、驱赶都难以将它们惊退。
反而大多数情况下会激怒它们。
更别提是只受伤的独猪了。
这种情况只能怪他们自己了,伤到了,甚至被拱死了也是活该。
恰巧村民们这时候已经把浑身是血,陷入昏迷的陈宝栓从村外抬回来了。
陈大志是跑回来找陈凌报信儿的,比他们快得多。
双方走了个碰面。
陈三桂哀叹连连。
这儿子虽不孝顺,但毕竟是亲儿子,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猪年,是命里犯野猪咋了,被野猪一年连着伤了两次。
脏娃儿和陈宝梁则是眼神有些闪躲,不太敢往陈凌这边看。
出了这样的事,村里的人其实都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还不就是他们贪心,想捡人家夹子上的猎物,才闹出的这事么。
这种行为跟偷没啥区别。
瓜田李下还怕惹人嫌呢,哪有这样凑上前干这种事的?
丢脸不说,差点把小命都丢了,这以后可是被人指着后脑勺笑话吧。
说到底,还是太小看被夹住的野猪的攻击力。
以为野猪被夹住腿就能任他们摆布了?那是想得美。
倒是脏娃儿的爹娘,老麻烦儿夫妻俩跟陈凌说了几句好听话。
陈凌对此表示没啥。
反正受伤的不是他,野猪也不是他养的,伤了人也不关他的事,都是人自找的。
当然,心里是这样想,表面依旧客客气气。
随后就不再跟他们废话,和陈大志一路赶往山脚的果园。
而黑娃和小金早就等不及了,这时候狂冲出去,远远的跑在他们前面。
等越过两个陡坡后,前面传来两只狗急促的汪汪叫声。
陈大志这时跑的累了,陈凌就率先走过去,只见果园边边的雪地上一片狼藉。
草棚子都让野猪给拱翻了。
在火炉旁剩的红薯尖儿,玉米渣都让吃了个干净。
草棚子不远处的雪地上,有一片鲜红的血迹,以及一片杂乱的蹄子印儿。
周围还有清楚显眼的,人留下的鞋印,通往小河沟。
这不用多说了,就是刚才那三个家伙造成的。
而野猪的血迹也一直没有中断,走几步就能看到,顺着延伸到了山林深处,鲜红刺目,在雪地上极为明显。
“真行啊,把夹子都带跑了,不过我这夹子劲儿大,估计这野猪的后腿已经折了。”
“刚才还跟人干了一仗,它跑不了多远。”
陈凌冲两只狗挥了挥手:“追!”
(本章完)
第210章 扯回关
黑娃与小金两个追踪猎物的本事无需再多赘述。
加上现在到处是厚厚的积雪,只要在雪地上留下血迹、蹄子印儿,就会非常容易发现,就是普通的猎狗也能够轻松追上去。
陈凌所料的没错,这只野猪果然没有跑多远。
就在距离山腰不远的一处碎石坡后面,这碎石坡很陡,坡上向外凸出两块巨大的岩石,而这两块岩石的下面是个黑乎乎的大洞。
野猪的蹄子印与血迹到此消失不见,两只狗这时正在对着洞口凶狠的狂吠着。
“这是野猪洞?”
陈凌瞧见后一愣。
“不是野猪洞,是这家伙受伤了没处躲,临时钻里头避难哩。”
陈大志擦了擦汗,来回跑了两趟够累的,而后把扛着的土猎枪递给陈凌:“给,把喷子拿上,这是头大公猪,待会儿把它引出来以后,要么就退远点,要么就站在高处往下打,大公猪受了伤也不好对付。”
“嗯,这喷子大志哥你用吧,我这不是有弓箭么。”
陈凌推开,而后指着周围的碎石坡道:“这野猪躲这边的洞里是躲错地方了,咱们先搬点石头,把它洞口堵了,就跟秋天堵地耗子那样,堵完洞就放烟熏它,等它憋不住气跑出来,拱开洞口的时候,你放枪我放箭,咱们狠狠地收拾它。”
他出来的匆忙,只带了钢叉、弓箭和斧头。
而陈大志是刚才从家门前路过的时候,从家里拿的喷子。
看着东西不多,其实带上喷子就够了。
对付野猪,近距离喷子比步枪效果更好,杀伤力更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