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里的向文霞、杜鹃、柳银环也都通过几次电话。
其实王素素的性子不是招人的性子,但奈何她不招人,却很亲人,心地也好,相处过几次的都觉得她温柔可亲,乐意跟她来往,病房里每天都热闹得很。
高秀兰还从不知道自家女儿居然这么吃香,看着每天有人来看望女儿,老太太高兴的都合不拢嘴。
……
“我回去做晌午饭了,娘,素素,你们今天有想吃的没?”
病房内,陈凌看了眼时间,问道。
目前老丈人留在农庄看家,病房里是高秀兰守着,陈凌则大部分时间在小院子,得空了就回村把鸡蛋带过来卖一趟。
王素素想了一下,就道:“随便吧,我吃啥都行,天热了,你简单做点,别老钻进厨房半天不出来。”
她其实最近饭量猛增,但是各种水果吃的不缺,她饿不到。
高秀兰也说:“就煮点疙瘩汤吧,菜也不用炒,切点黄瓜西红柿吃好了,晚上凉快了想多吃点,咱们再做。”
陈凌听了连连点头,便走出医院,去小院做饭。
天热了,媳妇和丈母娘很心疼他,怕他在厨房热到。
其实这个担心没必要,把炉子搬进洞天烧饭就行,控制着吹点风,凉快得很。
只是刚回到小院,陈凌就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那个叫方博明的年轻人,正在门外和王立献拉扯呢。
“叔叔,你就答应吧,你就答应吧好不好,我爸妈很好相处的,你去一次就知道了,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这小子说话并不娘,但求人的时候,语气跟孩子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改变王立献一家的看法,他居然剃了头,摘了耳环,看上去也是个精神的年轻人。
之前在家里都不开口喊人,现在也拽着王立献胳膊叫起了叔叔。
“你说这个没用,以后三妮儿的事俺们家不管。”
王立献沉着脸,三闺女太不像话,几次回去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刘玉芝也给她搞得彻底寒了心。
这阵子,有其他儿女劝慰着,慢慢也不为她哭了,决心不再管她的事,就当没这个女儿。
不然任由她这样,别的女儿以后没法过日子。
今年四妮儿还要出嫁的,再闹下去这让人家婆家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总不能为了这一个不懂事的,全家都不过了吧。
“别啊叔叔,小静就是急脾气,她太着急了,其实她在外边打工吃了很多苦,这几年也很想你们……”
但王立献看到陈凌走过来,已经听不进去他在说啥了,给了他一句“你不想再挨打,就滚一边去。”
而后就向着陈凌迎过去。
刘玉芝就是经常念着女儿在外头吃苦,才一直心软,想起来就哭个不停。
但几年来连一封信三妮儿都不肯寄,家也不顾,到要结婚了没办法了才肯回来,回来还一副我就是有理的样子,这让他们当爹当娘的怎能不失望,怎能不心寒。
没亲自动手打她一顿,都是王立献这个当爹的宽宏大量。
“献哥,你咋来了?”
陈凌瞄了那手足无措的小绵羊一眼,心里想笑,也不知道这性格是怎么和三妮儿成一对的。
“五妮儿寄信说又领奖学金了,俺来给她打个电话,顺便存业叔让给你捎点菜。”王立献提着蛇皮袋给他。
袋子里是一些家里菜园子种的蔬菜,还有村里不知道谁给的一堆甜玉米。
“他怕你们在县城菜不够吃,还得花钱买。”
“唉,这,还送啥,我过个两三天就回去了,上个集让端午庙会挡了,我没来及卖鸡蛋呢。”陈凌无奈,家里有老人了就是这样,怕乱花钱。
而后打开小院门锁,领着王立献进去。
这时候中午了,就留下他简单吃了顿饭,陈凌便装好饭盒往医院送去。
有意思的是,他们两个出门的时候,小绵羊还在对面中学的校门前守着,看到王立献就挠头讪讪的笑,但是怕再挨一顿打,却不敢再跟上前来了。
(本章完)
第228章 待产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农历五月的太阳已经灼热起来,正值年中收麦季,即便是医院里,仿佛都能闻到东南风刮来的小麦的香气和蒿草的清香。
病房内,王素素半躺在床上,捧着颗鲜红硕大的桃子一口一口的浅浅啃着,王真真则是在床边的椅子上晃着小脚丫,剥粽子吃,姐妹两个边吃东西边闲聊。
陈凌则在旁边无精打采的打着扇子,脸上心事重重。
“你咋了姐夫?中暑了吗?”
王真真吃完一个粽子,看到他这幅样子,就用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才中暑了呢。”
陈凌一把推开她,然后看向王素素:“这都到月底了,你咋还没反应呢?”
“我也不知道啊。”
王素素郁闷的噘起嘴巴。
满打满算,到月底她这就已经怀胎十月了,肚子也鼓胀的很大,一副随时要生的样子,但身上就是没啥反应。
搞得她现在上厕所都不敢太用力。
她是这样,陈凌也好不到哪去。
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孩子要出生了,他也没了以往的淡定,紧张、期待、激动,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心里上下翻腾,让他坐立难安。
而且这两天晚上做梦都是孩子在身上爬的场景,醒来却空落落的,啥也没有,孩子还是没生。
高秀兰提着暖壶打水来着,回来后看到陈凌这幅样子就憋不住乐了。
“伱啊,别守在这儿晃来晃去了,出去转转,要不就回去把鸡蛋带过来卖卖,这样的事也没个准谱儿,你守在这儿只能干着急。”
倒不是她这当娘的心大,而是医生都说了,闺女这种体格生娃百分百没问题,关键就看啥时候生了。
起码得让王素素肚里的小家伙待够了,想出来了才行。
“行吧,我回家看看爹去,真真跟不跟我回去?”
陈凌想想也是,他在这儿只能越待越着急,主要他情绪不对劲了,还会带着媳妇和家人跟着一起受影响。
弄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也不好,还不如出去转转。
“不啦,我要陪着姐姐。”
小丫头甩甩脑袋,就又拿起一个粽子,剥着吃起来。
“那行,我回家一趟,你们有事就喊医生。”
“知道啦,姐夫你快走吧,你这两天咋比娘还啰嗦。”
陈凌笑着给她个脑瓜崩。
然后就回到小院,套上牛车回村了。
上午十点多出发,中午十二点刚好到村里,途中村民们见了也是纷纷问他媳妇咋还没生,他只好说娃还不愿出来。
大伙很少见他这郁闷的模样,都开始笑话他,“你富贵也有今天啊,等着吧,以后娃长大了你烦的时候还多着哩。”
陈凌笑着回了几句嘴,最后让他们过阵子都去家里喝酒。
回到家里,简单的喝了两口水,陈凌就去喂鸽子。
家里鸽子还没往农庄搬,现在数量少不占地方,也不急。
眼下家里的三对鸽子也都配对成功,分别产了蛋,经过二十天左右的孵化,在前段时间,小鸽子们陆续破了壳。
每窝两只小鸽子,一共是六只,陈凌给其他鸽子喂着食,添着水,这三个窝里的三对成年鸽子也出来一通猛吃猛喝。
吃完之后,走回鸽子窝边上,窝里一只只光秃秃的小鸽子,就叫着伸长脖子,不断用嘴和脖子去顶大鸽子的嗉囊。
大鸽子们见此,就张开嘴含住小鸽子的嘴,向小鸽子的嘴里灌喂食物,小鸽子就攒动着脖子一阵吞咽。
这是鸽子在喂奶。
说起这一点,还是有点神奇的。
别的鸟孵化出来小鸟后,都是喂食吃。
而鸽子却是喂鸽子奶。
鸽子奶,也就是鸽子的奶水、鸽乳。
鸽子有奶水,并不是说它们也长着乳坊,它们的这个奶水和哺乳动物的乳汁还是不一样的。
鸽子的乳汁,是鸽子的嗉囊在育雏期间分泌出来的,跟豆浆差不多的颜色,但仔细看的话会更显发黄一点。
由于是用来喂小鸽子的,又很像奶水,所以称之为鸽子奶、鸽乳。
在不交配,不下蛋,不育雏的时候。
它们的嗉囊里边,是没有鸽子奶分泌的。
也就是说和人一样,到生孩子的时候,才会分泌乳汁……
但是跟人相比,跟哺乳动物相比不一样的是:公鸽子也会分泌鸽子奶。
公母一起持家,共同育雏,建设自己的美好家园。
陈凌站在旁边看了一阵,想走近去看看,大鸽子们就鼓着嗉囊,炸着羽毛翅膀,“咕咕咕咕”的叫个不停,不让他接近窝里的小鸽子。
“瞧你们的小气劲儿,算了,我等它们出窝再看,行了吧?”
陈凌甩甩手,又给它们添了两瓢水解暑,然后往荷花池里边也放了些水。
现在家里的荷花池里,只剩下几条红鳝鱼,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鱼苗在里面了。
红鳝鱼除了吃食的时候,基本上不往水面上游,平常外人也看不到它们。
上次山猫来的时候特意跟他说过,从他这里买回去的两条红鳝鱼今年产了鳝苗,是韩宁贵和人一起培育出来的,那些鳝鱼苗全是红色的。
所以现在韩教授怀疑,这东西的颜色能遗传给后代,应该不是偶然间因环境变化产生的基因突变,以现在的情况,完全能够当成鳝鱼的新的分支来看待了。
山猫还说,就算没啥研究价值,光是这些鳝鱼苗养大后,他们去年花重金买回去不仅不亏,反倒还能赚上一笔。
这也是他四处猎奇的乐趣了,有乐子寻,有稀奇看,很多时候还能捡漏。
走的时候,又嘱咐陈凌,让他把那些秦岭细鳞鲑养好,要是能把规模搞起来,到时候他给找买家。
“秦岭细鳞鲑啊,胭脂鱼啊,都不用急,尤其胭脂鱼,再等个几年,价值超乎想象。”
陈凌把两片被虫子啃出窟窿的荷叶摘下来,起身就赶上牛车往村外走。
端午之后,村里忙活了十天半月,把小麦全部收割完了,出了村子,目光所及之处,农田光秃秃的一片,只剩下贴着地皮的一层短短的麦茬。
打麦场也扎起了新的麦秸垛,搭起了新的窝棚。
陈凌赶着牛车路过的时候,好些村民在晒麦子,大中午的,顶着火热的日光,把麦子在麦场上摊平,然后光着脚在麦子上趟来趟去,把麦子趟出一道道浅浅的沟,让它更便于晾晒。
看到陈凌路过,这些人就纷纷停下来露出笑脸。
“富贵回来啦?素素生了没,啥时候能喝上你家娃的满月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