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凌便放下竹篓,卸下猎枪,摘了些红透的果子回来。
翁婿两人尝了尝,味道出人意料的好。
果子掰开后里面有一层像是果冻似的凝脂,像是蜂蜜一样甜中带着清香,比山外种植的无花果要好吃得多。
山中野果是不少的,但能在这个季节,要说味道比较好的,也就很少的几种,比如:凤眼儿野枣,刺梨,猕猴桃,野小地瓜等,现在可以加上这无花果了。
这山里野生的无花果,比起凤眼儿枣和猕猴桃也不差了,算是各有千秋,属于野果里面相当好吃的了。
“可惜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带出去就烂了,想给家里带点吃也不行,也没法种了往外卖。”
王存业吃完几颗意犹未尽的道。
确实,无花果这东西不改良的话,在本地不咋好种,没法作为经济果树来种植。
无花果的挂果时间,从六月份到十月份都在陆续挂果,自然成熟的周期比较长,可以持续采摘,从这一点上来看是很不错的水果。
可惜,无花果有一个毛病,就是在晚上会变红熟透,如果清早不摘下来的话,到了太阳出来的时候,果实就容易烂掉,不易保存。
“哈哈,野果子那么多,不差这一种的。”
陈凌安慰道,然后两人继续向前走。
石斛距离是比较远,近处的是钩藤。
不过钩藤和石斛一样的是,就是这钩藤也挂在陡坡和峭壁上。
王存业是没办法采到的,还是得靠年轻力壮的女婿上去采。
没走多远就遇到一片野生的杨梅树和刺梨。
秦岭的野生杨梅树都是行商与鸟类带来的树种,数量极其少,且口感也并不好,大多就是用来泡酒的,吃是没什么人吃。
刺梨还没成熟,现在吃不了。
刺梨,果如其名,浑身长满的刺,是一种很好的中药材,根、叶、果均可入药,可谓是全身都是宝。
在秋季成熟后会红彤彤的,打过霜后非常的甜,因此人们也称它为糖罐儿。
换成以前,陈凌或许都给它挖下来两棵,但现在已经没啥兴趣了,洞天之中基本都有。
只是缺少合适的契机拿出来而已。
两人沿着溪流,踏水走过几道山涧,终于来到一处峡谷地带。
走近之后,竟有一片早熟的猕猴桃,与钩藤距离很近,生长茂盛,果实已有成熟的。
猕猴桃听着像是树种,其实是藤条植物,野猕猴桃往往会把藤条依附在悬崖峭壁上,不过大多数的藤条不会生长太高,采摘也不难。
陈凌拽着枝条摘了两枚成熟的猕猴桃,剥开尝了尝,就摇摇头,吐到一旁。
“看着熟了,摸着也熟了,其实还没熟透。”
说着,擦擦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晚也不算太晚,但采完钩藤,还要去才石斛的。
“算了,不吃了,赶紧干活。”
“嗯,那边有树,找一棵结实的,把绳子拴上吧。”
王存业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行。”
“小心着点,崖壁不算陡,就怕有蛇和毒虫,驱蛇药再撒一遍吧。”
“知道了。”
在采药方面,陈凌是啥都不懂,全靠老丈人来指挥。
首先要攀援到上方,然后解开腰上的麻绳,把麻绳一头拴在一棵树上,另一头系着腰,手拉着绳子慢慢往下滑。
到了钩藤边,收紧绳子,开始干活。
陈凌没啥采药经验,但胜在年轻有力气,镰刀挥舞之间,采收起来速度倒是不慢。
干得兴致起来,看到小黄鼠狼在崖顶追着一些鸟雀,那欢快不已的样子,引得他也心情舒畅,便高声唱起山歌来,边唱边挥舞镰刀,一大蓬钩藤很快就被收割了小半。
收割后顺着山壁丢下去,王存业便在底下简单收拾,打捆整理。
等收割的数量已经足够两人背出去,陈凌就停下来,拽着绳子,像只猴子一样,唰唰的爬上去。
“这谷里钩藤不少啊,咱们还能来个十来趟呢。”
陈凌解开绳子下来后,望着山崖上悬挂的一蓬蓬钩藤,心说在下边看着不咋多,收割起来才发现,采下来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嗯,不急,挑天好的时候来就行,回去还要晒的。”
王存业点点头,蹲在地上一边给钩藤打捆,打望了两眼山崖上方,“这是个好地方,可惜没出别的好药。”
“嗯?这值钱草药也选地方长?”
“当然了,我跟你说啊,越是值钱草药越是有怪脾气……”
翁婿两人正说着,突然小金汪汪的叫起来。
“有情况?!”
陈凌赶紧起身,一手握紧砍柴刀,另一手把猎枪摸到身边来。
他这才刚作出反应,只见一群野猴子从远处的林子里冲了过来,龇牙咧嘴的嚎叫着狂奔不止。
“靠,又是这帮野猴子。”
陈凌一看顿时气急,把砍柴刀往旁边一丢,就举着猎枪要打。
然而这一枪还没打出去,小金还在狂叫着示警,他发觉不对,仔细的一看才看出端倪。
立即惊叫一声:“是野蜂,猴子招惹了野蜂。”
这话喊出口,已有响亮的“嗡嗡嗡”的声音传来。
“爹,有野蜂过来,快撒药。”
王存业闻言一看黑压压的蜂群在猴群后边遮天蔽日的涌来,也是大惊失色,叫道:“这是炸窝的蜂啊,撒药也没用的,跑吧,赶紧跑吧。”
说着又是气急:“这帮狗日的臭猴子,惹了蜂群,故意往咱们这里引。”
陈凌见此也顾不上再说什么。
没办法,要是他自己的话,蜂群敢蜇他,落在他身上就会被他收到洞天之中,但有老丈人在旁边却是不行,便一把将王存业背起来,找了个相反的方向就狂奔而去。
小金和小黄鼠狼们也纷纷跟着逃窜。
它们也敌不过蜂群啊。
山里的野蜂子毒辣异常,蛰到人就肿一个大包,并伴有发烧、呕吐、心烦意乱等不良反应,哪能硬挨呢?
所以陈凌跑得相当快,一直到耳畔听不到嗡嗡嗡的声音,才把王存业放下来。
缓了口气,向四周瞧了瞧,发现这里是一处山涧附近,流水潺潺,颇为幽静,只是附近林深树密,遮天蔽日,光照在这里会显得很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到了这里后,小金鼻子嗅了嗅,轻声对着陈凌吠叫了两声,而后眼睛盯着山涧的一个方向。
这是示意他跟着看过去。
“怎么了?又怎么了?”
王存业现在一听狗叫,就有点紧张。
陈凌走到小金身旁向山涧中看去,这一看他立马舒展眉头。
“没事的爹,就是一头野猪在这儿摔死了,死了很长时间了,都烂出骨头来了。”
王存业听此,也缓缓走过来看。
只见山涧的乱石堆上,静静躺着一具野猪的尸骸,看体型应该在三四百斤左右,是头不折不扣的大野猪。
“好家伙,一头大公猪啊,这是在这儿打架了?”
王存业愣了下,说道。
随后又情不自禁的有些唏嘘,这家伙山里的野猪都能死到这地方。
要不还是别让女婿跟着学采药了。
他开农庄养点东西也挺好的。
(本章完)
第247章 养蛇
“啾啾!啾啾!”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悦耳的鸟叫声,陈凌循声看去,发现有几只形貌奇特的鸟儿从山涧的另一侧飞了过来,竟也不怎么惧怕他们,就大大方方的停在不远处的树上,引颈鸣叫,声音高亢洪亮。
这几只鸟儿与麻雀体型差不多大小,但比麻雀漂亮多了。
白色的、栗红色、褐色的……
令人不禁惊讶,身为同一种鸟,居然在几只之中就有这么多不同的颜色。
而且它们的尾巴还很长,像是随风飘荡的彩带,极为漂亮。
“这是啥鸟啊,真好看,这么几只就有三个色儿。”
陈凌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脸上带着惊叹。
这几只鸟儿像是和红腹锦鸡一类,但并没有红腹锦鸡那种火红的鲜艳,而是带着飘逸的另一种美。
王存业听到女婿的惊叹声,就把目光从野猪尸骸上收回来,跟着瞧了一眼,“哦,这个啊,这个鸟叫‘一枝花’,是说它长得跟山上开的花似的,漂亮的不行。”
“它们还有个名字,说得是它的尾巴,飞起来飘来飘去,像根带子一样,也叫它绶带鸟。”
“这鸟挺有意思的,白的叫‘梁山伯’,花的叫‘祝英台’,你小时候没听过吗?”
“啊?原来这就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啊!”陈凌顿时目露恍然。
这种鸟,他也只是小时候见过寥寥几次。
现在想想,或许是那时候年纪太小了,在小娃子眼里,或许这鸟就显得有点大。
现在看到后,就不太能认得出来。
其实那时候见到的时候,就觉得漂亮,感觉从远处飞过来的时候,太阳一照,鸟儿身上都跟散发着光芒一样,太好看了。
当时他是看到了三只鸟儿。
两只大鸟一白一花,长尾巴,并排飞,第三只稍微小一些,尾巴也短一些,飞在最后面。
然后就指给父亲看,父亲说这是梁山伯、祝英台,以及马文才的化身,后边那只小的,就是马文才,印象还挺深刻的。
所以老丈人说绶带鸟的时候,他只是有些明白过来是啥,但说到梁山伯与祝英台那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爹你知道的挺多嘛,鸟也讲得头头是道的。”
陈凌仰头看着树上的鸟,说道。
“哈哈,这鸟也是一味药材,我就知道的多点。”
王存业笑道。
绶带鸟,又叫寿带鸟,在一些传统国画和刺绣上,比较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