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立秋前的暴雨,这场雨刚开始的时候相当大,相当吓人。
夜里的雷声能把人从沉睡中惊醒,那雨落在瓦顶,仿佛就像有无数人用力的拿小石子在砸房瓦一样,噼里啪啦的,声音刺耳,让人担心这雨会不会把房瓦给打烂。
但还好,暴雨只是持续了半个夜晚,后续只是一阵一阵的,雨量并不大。
这种情况,让无数人对“鳖王爷”更加敬畏,都说是看那暴雨肯定是有鳖王爷镇着,没下起来,要不然,他们这儿肯定也和周围的省市一样,也会连着两年闹灾的。
别说,信的人还真不少。
而陈凌从最初的觉得好笑,以及心里一些暗戳戳的自得和颇有成就感的心思,到现在也麻木了。
听了老丈人和丈母娘,还有小姨子兴致勃勃的讲着老鳖的事,甚至颇感无聊。
人就是这样,对于眼里没有秘密的东西,很难保持长久的兴趣与新鲜感。
毕竟是自己养出来的老鳖,他啥啥都知道,了解的也非常清楚。
再过了最初那种暗戳戳的得意之后,真的还不如讲一个“狼赶猪”的故事,让他听着更觉得有吸引力呢。
只是“狼赶猪”不是能经常遇到的。
倒是公鸡大战,这几天经常上演。
这天的雨刚停,难得又是个晴天。
其实最近时晴时雨的,也说不准能晴多久。
大清早的,陈凌起床后刚准备去厨房做饭,就听见果林之中鸡叫声不断。
走到外面一看。
两只大公鸡站在鸡舍上面炸着羽毛,扑棱着翅膀正激烈的战斗着。
便提着铁锹过去,准备把它们驱赶开。
公鸡好斗。
鸡群当中的公鸡多了,如果不阉割的话,到了成年之后,就特别容易打架。
狗会争头狗。
鸡也要争鸡头。
有句话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就是这个鸡头了。
用好听点的话来讲,也就是公鸡们都想当上鸡群的首领,因此常常斗得头破血流,直到打得别的公鸡认输为止。
这种情况,在乡下是十分常见的。
如果不想让公鸡因为争斗而造成损失,就要挑出来几个体格较弱的公鸡,将其阉割掉。
阉了的大公鸡,就不是公鸡了,自然不会像雄性一样好斗,会老老实实吃食长肉,乖顺得很。
这个做法在乡下很盛行。
以至于“阉鸡”与“劁猪”一样,在曾经都是一个很赚钱的行当。
“还是给它们吃得太好了,这才小半年过去,就开始打架了。”
陈凌拄着铁锹皱起眉头,被搞得有点心烦。
以前小时候,他是很喜欢看公鸡打架的,甚至拿着棍子专门把两只大公鸡赶到一起让它们干架。
也有时候会不成功,被公鸡记恨上,路上见了他还会追着啄他。
他从小皮实也不怕这个,拿着棍子或者弹弓就跟公鸡一阵对打,常常弄得一地鸡毛。
但是到现在,换成自家养鸡了,加上去年的,公鸡也是有个六七只的。
而今年的鸡苗长起来的公鸡,现在半岁龄,和大公鸡没啥区别了,加上整天在山上跑,性子异常的野。
现在打架最频繁的就是它们了,专门找着去年的大公鸡首领战斗,被打得凄惨无比还不认输,那气性大的可以。
昨天就打了两场,今天又换其它公鸡上了。
可惜,大公鸡从去年就吃好喝好的,身子骨强健的超乎想象,鸡冠子又大,鸡喙跟铁钩子似的,那大鸡爪子都厚实得快顶它们一个半了,根本不是它们这些后来者能比的,一旦发起威来,那三下五除二就都给干趴下了。
地上的鸡毛都在乱飞,鸡血都溅出来了,鸡舍棚子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真是欠收拾,这么不老实,那就不留着你捣乱了。”
陈凌抓起这只斗败的公鸡就往家走,心想要是再有不听话的,也懒得费劲去阉鸡,直接炖了吃了。
入秋了,天气也转凉了,用天麻炖两只鸡吃,全家人都补补身子。
(本章完)
第256章 种菜与种人参
“真真今天就不要出去乱跑了,过两天马上就开学了,把作业写一写,书包啥的都整理一下。”
饭后,王素素坐在竹椅上抱着儿子喂奶,还不忘对小妹叮嘱道。
最近这阵子雨水不断,儿子也踏实不少,小家伙很喜欢下雨天,夜里有雨的话,他是最乖的时候。
或许是习惯了安稳睡觉,也可能是陈凌连续给他往洞天带了几次。
到现在也不怎么闹人了,让小两口省心不少。
这不,王素素都有心思管教妹妹了。
“作业啊?我那作业早就写好了。”
“连老师出的卷子我都给做完了。”
王真真听到这话一摆手,一甩小辫子,骄傲无比的扬起下巴。
说罢,就又要往外跑。
这几天下雨,她是住在农庄这边的,这边能玩的东西多,好吃的零食也多。要不然下雨出不了门,没吃的没玩的,能把她憋死。
可惜她刚要跑就被王素素拽住了,把儿子递给陈凌,二话不说就拽着妹妹往农庄后边走。
今天王素素拿出了作为姐姐的威势,一边走还一边数落着:“你看你,整天跟疯丫头似的,头发乱成这样了都不知道梳一梳,马上开学了还这样,也不怕被老师和同学们笑话。”
王真真立刻叫屈:“姐姐,我这头发长得可快了,你们也不给我剪,我一出汗它自己就乱啦。怎么能怪我?”
“哼,伱要是在家好好待着又怎么会出汗,还不是因为你老出去到处跑。”
王素素数落着,扯着小丫头走到农庄后边,厨房的开水是现成的,再打来小半盆凉水兑着中和一下,水温合适后,就给她洗头发。
这丫头还满脸不情不愿的,想自己简单洗洗应付一下。
王素素哪会让她如愿,挖了团洗发膏,走到她旁边,等给她头发打湿后,用手揉开,去帮她搓洗头发。
洗发膏一下化开了。
王素素轻嗅一下,这味道挺香的。
这也是梁红玉他们给的,但在家里并不常用,过年拿来的,用玻璃瓶装着,到现在也不过用了半瓶而已。
“姐姐,我眼睛疼,泡泡儿进眼睛里了。”
不一会儿,王真真嚷了起来。
“你咋事这么多?”
嘴上嗔怪着,王素素却是赶紧用清水给她洗眼睛。
“谁事多了,是你生完娃娃变笨了,洗头都手生了,姐夫都说你一孕傻三年。”
王真真满脸水珠,紧紧闭着眼睛,嘴上一点也不肯示弱。
……
姐妹两个在农庄后边洗头发,拌着嘴,把陈凌听得直乐呵。
不过呢,他听了会也没闲着,抱着儿子去外边把鸡鸭放出去后,就给她们把剪刀和围布拿出来,等待会儿剪头的时候能用得到。
随后儿子尿了,又去给他换上干净尿布。
他最近让儿子给治的,那叫一个勤快。
都快成劳模了。
换作以前,这会儿早带着狗到山上溜达去了,吃完饭闲着没事在家就待不住。
他在院子里刚收拾好没一会儿,王存业和高秀兰过来了。
王存业还提溜着半袋子麦麸,说是天晴了,今天就在菜园子里把白菜给种上吧。
早种早好,白菜早点出了苗,后边再下雨也就不怕了。
“也是,这立上秋了,该把白菜种上了啊。”
陈凌一想也是,就把儿子交给丈母娘看着,自己和老丈人去收拾农具,准备待会儿就去把菜园子给清理出来,把白菜种上。
俗话说,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过来种荞麦。
意思是夏季进入伏天之后,在头伏适合种萝卜,二伏适合种白菜,到了三伏的时候,种荞麦也不晚。
一般来说,二伏过后,正好是“立秋”,或者立秋后的几天,不冷也不热,白菜在这个时候是出苗最好的。
现在菜园里的扁豆角和豇豆也都老了,黄瓜、丝瓜早就硬的打了籽,也就剩着些玉米和南瓜还在长着,有地方种白菜。
就是好一阵子没管,那草长的已经到了人腰的位置,菜园子都荒了,还得把草锄干净才能种。
这菜园子是在春天就留出来的大半亩地,紧挨西边的山脚下,这大半亩地是留的是有点多,当初是想着种点萝卜、土豆跟红薯来着,后来家里事情多了连萝卜都没来及种,就更别提其他的了。
现在,到该种白菜的时候了,这可不能再错过了。
萝卜和白菜,都是越冬的菜,不能马虎。
“这鸡咋了?好端端的怎么给宰了?”
把白菜种子拿出来,王存业就指着陈凌已经杀好的公鸡,问道。
“这是刚长起来的公鸡,最近老打架,整天搅得人心烦,我也懒得阉它了,杀了吃了吧。”
陈凌抱着一个木头桩子说道,这木头桩子碗口粗细,是预备着种白菜的时候给白菜选位置、定坑的。
“你啊。动不动就杀了吃了,哪有像你这样养鸡的。”
王存业听了就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摇头。
“这么大的公鸡,阉它的话容易出事。它老打架是到这该打架的时候了,我给喂点草药,让它们不打架,这不就行了。”
也是,阉鸡都是阉小公鸡,小公鸡长到半大的个头,开始想踩母鸡背了,这时候阉割是最好的。
这时候,它们正在长身体呢,伤口愈合很快,不容易造成死亡。
而大公鸡阉割的话,伤口大,愈合也慢,容易死掉。
陈凌懒得考虑那么多,就跟他之前说得那样,再打架就吃掉,剩下听话的,这多简单啊。
不过现在老丈人既然说能喂草药,让它们不打架,他还挺好奇的。
“其实就是用草药来阉鸡,这比动刀子阉要保险的多。”王存业解释道。
“哦,这样啊。”他还以为又有啥新奇玩意儿呢,原来就是从物理阉割,变成药物阉割。
其实,很多药方啥的,老丈人并不是瞒着他,而是平日里用不到的时候,也想不着,并不会把这些玩意儿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