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纯属就是玩乐的。
“来了。”
陈凌起身就一跃而出,几人一块把麻袋里一大盘炮仗解开,然后噼里啪啦一顿放。
放完鞭炮放二踢脚,睿睿跟着村里一群熊娃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看着,撅着小屁股,缩的小脑袋,学着别人的样子,堵起耳朵,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连小摊贩们也跟着一阵热闹。
等放完炮,接近中午的时候,村里开始敲锣打鼓,一下子,真正有了过庙会的气氛。
这一热闹起来,连陈凌的小麦种子都好多人来问、来买。
“好家伙,富贵你这又闹啥子洋气嘞?”
“就是,你这还用得着出来摆摊的嘛?”
是乡里畜牧站的老巴,带着女婿李站长来瞧牲口。
今天庙会,在水库东边的路口还有好多卖牲口的。
“我瞅瞅,还是卖麦种嘞,这能卖几个钱。”
“哈哈哈,出来玩的,俺们村第一年庙会嘛,凑凑热闹,老巴哥晌午去家吃饭啊。”
“……”
“富贵?是打虎的陈富贵么?他在干啥子?”
“摆摊的嘛,谁知道卖啥?嘿,老叔,那是伱们村陈富贵不,卖的啥东西?”
很多人一听说他的名字,又从守在功德箱旁的本地村民口中得知他这优质麦种的厉害之处。
产量高,颗粒饱满,抗病能力还强。
不少人听完就心动了。
想想,这入了农历七月,要不了多久就是秋收了。
秋收过后要种小麦。
现在遇到了这么好的小麦种,也是时候准备上了。
麦种这东西,要是自己村里的话,那就是用同等斤两的麦子换就行了。
但既然陈凌拿出来摆摊卖了,那肯定要比普通小麦要贵一点。
不过这也是大部分农村人都消费得起的。
加上山里地块小,买的麦种也不多。
三五块钱就搞定了。
看着不怎么起眼,好像没啥人买似的,其实上是不断有人过来问。
刚过中午没多大一会儿,几大袋麦种就销售一空了,由于陆陆续续人实在不少,连带着老丈人摆出来的凉席和帘子也慢慢的卖光了。
农家的东西在这种集会庙会上,价格都不会很高的。
所以谁买了也不觉得是买亏了怎样怎样,反倒是买完都说买到了打虎英雄家的东西,一个个喜气洋洋的,逢人就嚷嚷。
……
“爸爸,饭饭~”
一个胖乎乎的小奶娃子骑在一条金黄色的大狗身上,笑嘻嘻的冲陈凌晃着小手。
旁边是高秀兰挎着篮子,在村里的院子摘了一些青菜。
“凌子,喊上你爹,回家吃饭了。”
“来了来了。”
陈凌卷了卷几个尿素袋子,和一杆小型的星杆子称,放到牛车上,吆喝着人群让开,缓缓往外赶。
“富贵,下午还出摊不啦?”
“出啊,我闲着没事就过来,反正我老丈人在嘛。”
“行,那俺帮你占着位置。”
“好嘞。”
陈凌冲王立辉笑着点点头,然后对着不远处烟叶摊子上跟人讨价还价的老丈人喊道:“爹,走了,先回家吃饭。”
一边喊着,一边把牛车赶到了村口。
一把先将睿睿这臭小子从小金身上抱过来,搓了搓他的小脸蛋子:“人这么多,还到处骑着狗乱跑,也不怕被叫花子拐走,回去看你妈妈打不打你屁股。”
这年月,赶集还好,要是庙会,总是会有叫花子早早地赶过来。
在上香的不远处,或坐或躺,大多伪装成瞎子、哑巴、烂腿的残废,或是冬天敞开怀不穿衣裳等等。
以用来博取同情。
来烧香的,总不缺人行好事,给他们几个零钱的。
但在这些叫花子中,有时也会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没啥,睿睿今天算乖的了,也就跟着六妮儿喜子看了看放炮,买了点吃的小零嘴,就在这边守着我洗衣裳来着,没咋乱跑喽。”
老太太把菜篮子放到牛车上,抱起小家伙笑道:“再说,有咱家这俩大狗看着,可没人敢走近他。”
陈凌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敢让他在附近跑着玩一会儿。
说着,老丈人挤出人群,走过来坐上牛车,摇头叹气:“那卖烟叶的老头子,真是个块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一点也不给便宜。”
老太太瞥他一眼:“你不买多好,还省钱了。”
“你这人,我跟你说不明白。”
老丈人闷闷不乐。
旋即对陈凌笑道:“风雷镇那儿的烟叶不如这边儿的好,我买点回去抽。”
陈凌在洞天也种了一点野烟叶,但是劲儿太大,老丈人是抽不了的。
所以只说要是人家烟叶抽着不赖,贵几毛钱也无所谓,省得费那口舌了。
“也是,也是。”
王存业嘿嘿一笑,但是看他那样子,显然是没听进去。
一家人就这么赶着牛车,从村外摇摇晃晃的回到农庄。
……
有客人在,又有朋友来赶庙会,今天晌午的饭食自然就准备的丰盛了很多。
王庆文和苏丽改从山里采蘑菇回来后,苏丽改早已炖上了腊肉,等腊肉炖的软乎了,把一些新鲜的山菇切进去。
另外还加了一些发好的干菇、木耳等东西进去。
然后拿出一瓶清淡的茶油,弄了一盘子凉拌菜。
陈凌又从水塔拿出一小盆子糟鱼。
下厨炒了几个硬菜。
剩余的山驴子肉全炒了,这算是红烧口的。
又用辣椒炒了腊鸭,上锅热了一个大肘子,肘子就有一个简单的盐口,是让加蘸碟吃的。
等开饭后,大家围坐过来,一个劲喊香。
每人端着一个大海碗,陈凌拿木勺给他们盛米饭,盛得满满的冒尖。
白惠宁见了忙说吃不了这么多。
陈凌已经从锅里舀出一大勺腊肉炖蘑菇浇了上去。
一股勾人的肉香味直触鼻子。
白惠宁后边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坐回到余启安旁边一个劲儿埋头扒饭。
她吃完了菜,王素素便用勺子舀上满满一勺子,给她在米饭上铺一层。
白惠宁谢谢的话都顾不得说,光顾着吃了。
可算是体会到了余启安说的那些话,这饭好吃的,真的一点也不夸张呀。
陈凌这时早已扒了一大碗饭了,一边盛饭一边对几人说道:“晌午就不喝酒了,晚上给你们做小龙虾,喝点冰啤酒,这天气是正合适啊。”
一听这话,白惠宁已经有点吃撑的肚子,又有点想要咕咕叫的错觉。
等吃完后,这姑娘有点憨憨的揉揉眼睛,哽咽道:“凌哥,嫂、嫂子,你们真幸福。”
余启安见状在旁边怪叫着逗趣道:“完了,这是给好吃哭了。”
惹得白惠宁捏着小拳头一通锤。
大家也跟着一块哈哈大笑。
……
饭后。
余启安带着小女友在果园闲逛。
白惠宁忍不住道:“凌哥和嫂子人真好,和他们相处我感觉就跟认识了好久的亲人一样,特别的舒心,怪不得你愿意来这边玩。”
“是啊,上次见过的老马你知道吧,那老小子就是个满肚子黑水的坏种,不过来富贵这儿了,那也不愿意耍心眼,人嘛,活一辈子总要有几个能处得来的好朋友。”
余启安倒是笑得很洒脱,指了指农庄说道:“这就是了。”
说陈凌闲云野鹤也好,说陈凌胸无大志也罢,反正就是因为这一点,很多为了生意为了赚钱和他认识的,最后也会慢慢变成好朋友。
但是要老想着赚钱的,那肯定就差点意思的。
午后的果园鸟鸣声不如清晨那么响亮。
青蛙的叫声也显得有气无力。
山脚的小河沟,一只个头贼大的青庄,以一双大长腿静静地站在水中,垂着脑袋望向水中,一动不动。
不知多久。
只听‘哗’的一声,青庄那像是利剑一样的长喙猛然扎进水中,叼起一条大鱼,在半空中一抡,一个漂亮的换嘴,结结实实的衔在口中,飞到树顶上享用去了。
这动静也惊得余启安这一对猛然回头。
“富贵,富贵老弟在么?我们是省电视台的。”
好巧不巧,从果园外走来几个人,打扮的人模人样的。
余启安知道可能是有事,连忙回答:“在呢,在庄子里,哄孩子睡觉呢。”
这些人的来意很简单。
是这段时间听说陈王庄这里来了丹顶鹤和白鹭,并且筑巢产蛋了,一副要定居的样子。
在这年月,对于他们当地来说,显然是一件大新闻了。
何况这里之前还出过千年巨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