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负责做这件事的小韩本来以为简单改改,把环保的几句台词加进去就完事儿了。
结果没想到啊……
有领导很重视。
就又审了一遍。
这个年月的效率嘛,拖两周时间其实已经不算慢,甚至可以说很快了。
“对了师父,你也是兽医是吧?”
“对啊,咋了?”
“我和我妈来的时候,发现村里有人领着一个老头子去南边老河湾给牛看病去了,这不是在你地盘抢你生意吗?”
陈凌听到这话,第一时间是有点懵。
兽医又不是他本职,他也不指望着当兽医养家糊口,别人来村里看病咋了,再说这找谁看病,也是村民的自由啊。
院子门外那边的王存业听了也是抱着赶羊鞭子在笑:“我也看到了,佳佳说的是乡里的老巴,据说老巴是去县城赶集了,碰到了村里姓广的一家,就给喊了过来。
佳佳,你师父去年跟这姓广的打架来着,他们家牛有事了,不找你师父正常。”
“啊?师父你还会打架呢?”
“佳佳,你是嗓子好了,脑子坏了吗?怎么跟你师父说话呢?”
沈妈妈很是责怪的看了女儿一眼,人家都说闹矛盾了,还拿这个事情问。
乡下打架这种事,一旦发生,那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仇人。
女儿也是不懂事,还提这个。
陈凌连忙说没事,不过也没继续说这个话题,抬头看看太阳,时间也不早了。
就带着沈佳宜娘俩回农庄去。
陈凌牵着小白牛,王存业赶着一群羊。
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着,当然也不会忘了帮睿睿拿着他的宝贝洋姜。
这几天,洋姜这东西在家里可是攒了不少。
除了睿睿挖的,还有王存业陪着他挖的。
老头想着,家里炒菜剩下的那些要是腌咸菜的话,有点太少,都不值当费那劲。
但是睿睿每天去挖,带回家里。
不吃怪可惜的。
那就多挖点,腌上一罐子咸菜好了。
到现在,那些洋姜已经晒了两天了,回去切成片就能腌到坛子里闷上了。
一路说着话往村外走着,就见从山上采摘野果回来的一伙子男男女女,除了或背或扛的果子山货之外,手上还各自提着许多野鸡、野兔之类的东西。
陈凌只当是小绵羊那天过来后,收这两类东西比较多,村里这些人自发打来等着换钱的。
但现在跟他们走了碰面之后。
这些人笑着打过招呼,却对他说,这些野鸡大部分都是捡来的。
跟上次真真和六妮儿他们捡到的一样,都是被咬了脖子,吸了血,在山上到处丢着。
就连他们下的那些套子上,有套中的野鸡,也都被野东西撕扯了下来……
撕扯下来还是不吃。
也仍然在山里乱丢。
“富贵你说这事儿多怪啊,会不会咱们山里也出了啥老猪精这类的老妖怪了吧?”
陈凌听了一愣,跟着就是摇头:“说啥呢,老猪精这类东西哪能那么容易就能出的……”
听着他们谈论这些,沈佳宜和沈母两人都觉得有点瘆得慌。
晚上山里黑漆漆的,经常鬼哭狼嚎,就够害怕的。
再藏着什么老妖怪,那得多吓人啊。
虽然说这些村民口中的‘老妖怪’跟她们以前理解的妖怪不一样,但是那所谓的老猪精她们还是见过照片,也在陈凌家农庄外边见过那巨大的骨架。
要是山里真有这样的东西,吃人都是小事,肯定简简单单。
“不过我倒是碰见过经常来咱们村的老野猪在山里偷偷捡那些野鸡吃……这也不是一码事啊!”
陈凌说着,也皱起眉头。
这时候又有年轻的小子们开口说:“富贵叔你说是不是这两年山里野东西多了,山鸡兔子也多到不行了,这些野东西也不为这些吃的发愁了,都是吃饱了撑的。
也开始挑起嘴来了,玩啊闹啊的,就只吸血不吃肉。”
“咦?你这样想,也不是没可能哈。”
陈凌觉得到底是年纪小的小伙子敢想,想想这件事,也忍不住笑起来。
“我明天还要去县城一趟,正好回来的时候顺便到金门村问问广利叔去,咱们村这些年猎户少,老人们进山也没有金门村那边平常,还是经验少。”
“是啊,是啊,不过更怪的是这东西只抓野鸡,这啥野鸡也抓,但是兔子啥的倒是一个也没,叔你说这个是为啥?”
年轻小伙子们想不通,村里的汉子婆娘们更是挺懵的。
陈凌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反正闲聊嘛,话说到这儿了,就随便问问吧。
“能为啥,还是野鸡比兔子好抓呗。”
陈凌的回答很简单。
“嘿,对啊,倒是俺们想复杂了,你们富贵叔说的这个是真事儿,这野鸡啊,快到入冬的时候,晚上最好抓了。
兔子有窝住,藏在窝里。
这野鸡不一样,天黑了看不太清楚东西,有窝的地方随便一卧就睡觉了,要是回不了窝,在咱们村外麦地里睡觉那也是常有的事……野东西闻这味儿过去一抓一个准儿。”
许多村民拍着手说道。
倒把陈凌听得无语:“四哥、四嫂,你们这咋回事啊,啥都不知道,啥也没弄清楚,连这些野鸡都不知道什么东西咬死的,也敢捡回来吃?”
“嘿,这不是上次你跟真真都捡回去了嘛,你都不怕,俺们也不怕。”
“好啊好啊,你们倒是够鸡贼……”
陈凌顿时笑了。
笑闹几句,就继续各回各家。
总之村里很多人家都学着他来呢,一些事按照他的来,这也确实会让人心里更踏实点。
有些时候乡下人穷、老实、固执,不是笨,不是蠢,就是缺大胆试错的机会。
这个肯定不是那么绝对。
但至少对某些想成事、不甘于平庸的人来说,是个很苦恼的问题。
所以现在不只是本村陈王庄的人在学着陈凌在做一些买卖,周围很多村镇、乡里县里也是这样。
就比如养牛,县成周围就有好多的。
当然,养牛这个,肯定是陈凌乐于看到的。
因为后世的时候,本地的黄牛都快他吗绝种了,乡下都没有一个养牛户,让他光是想想就心痛。
现在这么多人跟着他养牛,他确实高兴得很。
另外不仅还有学他的,还有很多模仿他的呢。
今天下午老巴给姓广的一家子治牛,治完之后,来找陈凌坐了坐。
就说起羊头沟有个人家,年纪不大,刚结婚成家不久,也是养了一大群羊的,前段时间经常碰到狼下山,有一天就从夹子上看见了一头受伤的狼。
他看那狼的模样是一头怀孕的母狼,就是干瘦干瘦,瘦骨嶙峋,只有鼓鼓囊囊的肚子垂在地上,这样子也不知道肚里的狼崽子是死是活了。
他瞧着这家伙可怜,另外山里也是讲究不杀怀孕带崽子母兽的,就给这狼放了。
顺便还给了点吃的。
说是吃的,实际上就是点家里新打的两块栗子糕。
这边山里野栗子可太多了,跟柿子一样,吃不完,就弄成点栗子糕、柿子馍之类的。
像这样的半主食之类的东西,乡下人搁家里,干活的时候拿上,也扛饿。
比干喝水吃冷馒头强得远。
当然,栗子糕油性大,比起柿子馍之类,会更香更软一些。
那狼也是饿狠了,竟然还真的吃了。
羊头沟那人其实最开始也不知道母狼吃了栗子糕。
毕竟狼这东西狡诈谨慎,防备心重,从夹子上放开后就跑掉了。
还是后来隔了一天看到那狼又在山脚的沟边打转,一瘸一拐的,还磨磨蹭蹭往他跟前走。
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
他甩几鞭子,配合着鞭子呼啸,跺脚驱赶,那狼就赶紧把脑袋转到一旁,假装没看到驱赶,然后找机会继续往他跟前磨蹭。
如此几次后,他心里有点害怕,因为他只带了柴刀,没有枪。
就开始往村里走,结果到了村边边上,那狼还在一瘸一拐的慢慢跟着,并且还在他刚走之前待的地方低头闻来闻去。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这是头饿狼,估计是在找吃的。
就又丢了两块栗子糕过去。
然后就赶着羊走远一点,远远看着,果然那狼就走了过去,只是低头闻了一下,就大口吃了起来。
这时他才明白,为啥那天夹子边上丢的栗子糕没影了,原来也是狼吃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路过吃掉的。
至于狼一直吃生肉,为啥吃这个,他觉得是饿得狠了。
更别说这还是个怀崽子的母狼呢。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他每天放羊的时候,那狼都会过去要吃的。
一来二去,这狼还真的跟他熟了。
还把小狼崽子生在了他家羊圈的后边。
羊头沟村里的人知道后,都说这小子疯了,居然敢养狼。
山里人就算不杀带崽子的母兽,那也只是不杀而已,放了就放了,最多也是赶跑,肯定不会往家里带,更别说养着了。
结果这人也是个犟脾气。
村里人一说他,他反倒是来劲了。
还说陈王庄的陈富贵怎样怎样的,能养老虎,卖的些狗崽子都赚大几万块。
说那些狗崽子一点也不少见,就是跟狼配的。
他这些狼崽子养大了以后,肯定也能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