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宝国际酒店大厦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无数身穿CPD防爆背心的武装巡捕在现场巡弋。
“咔嚓！”
“咔嚓！”
“呕……”
顶层之上，一名穿着全套大白防护服正举着相机给现场拍照的CPD拍着拍着，就忍不住摘下面罩，吐了出来，两只手抖的甚至握不住相机。
“OMG，这就是地狱！”
拍照的CPD眼神恐惧，他是专业的犯罪现场调查员（CSI），此前也曾见过许多命案，但如此恐怖血腥的场景还是平生仅见。
到处都是尸块和腥臭的血液，而且，这些尸块看起来，并不像是外力作用下碎裂的，更像是……从体内炸开的？
而地面之上，足足接近一公分的已经发黑干涸的粘腻血液，人踩在上面滑腻的感觉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全都是凌晨被紧急从自己家里或别人家里叫过来紧急支援的，没想到一直忙到了上午，居然还没忙完。
“这里有一个保险箱，但始终打不开。”另一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CPD喊了一声。
现场的队长头都不抬，“直接送到证据技术组，我们只负责搜集，不负责鉴证。”
“不用了，交给我们就好了。”
队长头一抬，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队同样已经换好防护服的人马。
“先生们，检查一下随身物品，排好队，不要带走任何物品，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为首的一个中年人拍了拍手，随后出示了一下证件。
而更多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衣未进入橙色大厅的陌生人，则快速接管了现场，把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
“佛伯乐？”队长瞳孔一凝，站起身。
在迈国，佛伯乐和各地的PD关系其实很微妙，佛伯乐是联邦的执法组织，而各地的PD是州和县市的执法组织，虽然都是执法系统，相互之间却没有隶属关系，有时立场甚至是对立的。
有些案子各地PD不想管，想推佛伯乐，佛伯乐也不想管；有些案子各地pd不想放，佛伯乐也非要插手，因此经常能够看到在同一起案件上，佛伯乐和各地PD自说自话，相互矛盾。
佛伯乐话说的很职业但多少有点傲慢：“队长先生，我们非常感谢CPD的初步努力，但这起恐袭案件符合联邦定义的特殊威胁范围，我们会接手后续调查。”
“我不这样认为。”现场队长寸步不让，“地上的仪式图案和现场布置都说明这是一次蟹脚徒主导的恶性犯罪事件，并不是恐袭，我有理由相信，你们滥用了恐袭的定义，擅自扩大联邦执法权。”
“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我不会让我的人撤离现场。”
“你很快就能接到了。”佛伯乐头目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
CPD的队长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怒意。
也就在这时，CPD队长的工作电话响了。
“怎么样？我说你很快就能接到吧？”佛伯乐头目耸了耸肩，“好了，尽快移交吧，哈克里先生，请不要再浪费时间，我们后面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
挂断电话后，CPD队长朱利安哈克里无奈地抬手示意：“把所有证物交给他们。”
佛伯乐迅速接手，一边安排技术人员检查现场，一边对CPD队员逐一问话。
几分钟后，现场所有CPD人员被请出大厅，只剩下联邦特工在内继续清理。
佛伯乐的问话时间并不长，朱利安哈克里甚至觉得他们有些敷衍了事，前后不过个半小时的时间，就算是和CPD的人做好了交接。
等朱利安哈克里从川宝国际酒店大厦顶层临时布置的一间问询室出来，正好看到刚刚那名叫亨利布兰克维尔的佛伯乐负责人亲自推着一辆平板小推车，小推车上除了那个保险箱外，什么都没放，正往电梯走。
他们知道那个保险箱里装的什么？
朱利安哈克里不由得瞳孔一凝，转而又摇了摇头。
管它呢，反正上面已经让自己把案子移交出去了，刚刚听说那几名被送到医院的幸存者也已经被佛伯乐接管了保卫工作，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估计只有天知道了。
那几个疯子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亚当梅耶斯是恶魔？被超人抓走了？
这都什么对什么啊。
不过，亚当梅耶斯应该和这个事情脱不了干系，现场派对也的确是他组织的，死掉的也都是一些大人物，CPD想要把案子留在手上确实不现实。
而且估计上面也不想把这案子留在手上。
烫手。
朱利安哈克里点上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
也真塌马怪了，这几个月迈国的丑闻一件接着一件，执法系统简直就是忙到死，据说连西艾欸的运作都陷入了停滞，看网上有人说这是罗马帝国崩溃的先兆，难不成迈国真是国运到头了？——
“陆老师，师母，你们看最近迈国的新闻，哪怕不看内宣，就看外网，我感觉迈国的国运可能真是已经到头了，而且现在海龟学历越来越不吃香，嘉言毕业要是去迈国留学，如果最终还是想回来，我是觉得还真不如在国内读研。”
皮肤有点黑、看上去有点像宝强的薛岳城给陆益康倒了杯米酒，这酒是他家里自己酿的，他从小家境不好，爸妈都是残疾人，但好在他自己比较争气，高中时考上了海西一中，陆益康是他当时的班主任。
陆益康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后，经常把薛岳城叫到家里免费补课，还帮他找其他老师要了不少其他科目的复习材料，薛岳城这才顺利考上国立，并留校在经院做了辅导员，正好负责陆嘉言那个班。
薛岳城也算是知恩图报，逢年过节和陆益康夫妇生日都会亲自登门拜访，每次都不空手来。
他知道师母一直以来都想让小师妹去哥大，此前也不好说什么，但今天老师师母说要咨询他关于小师妹要不要留学的问题，他这才开口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陆益康和赵文婧心不在焉的胡乱点点头，他们本身就对这事没那么热衷了，用留学咨询这个理由找薛岳城来本身也就是个借口。
“嗯，你说的也对，对了，岳城，佳佳在学校里怎么样啊？”陆益康随便生硬的就转换了话题，“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男同学？”
那个小王八蛋竟敢泡我女儿？让老子抓住，老子把你攥出尿来！
在这事上，陆益康可比赵文婧着急多了。
听到老师的问话，薛岳城一愣，再看一眼师母，师母同样也是目光炯炯屏气凝神。
原来如此。
薛岳城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下：“老师，嘉言在学校蛮好的啊，前几科的考试成绩不是都下来了么，成绩都不错，基本能在班里排前五吧，至于您说关系比较好的男同学，我倒是真没发现。”
没发现？
对薛岳城的话，他们自然是信任的，这孩子他们从小看到大，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跟他们说话更是如此，宁可不说，也不说虚的。
赵文婧不由得有些惊讶，难不成那草莓真是这丫头自己掐的？
陆益康则是长舒一口气。
还好，自己家的小白菜没被拱。
“再说，嘉言表哥也在国立，她天天和她表哥在一起，有个那么厉害的表哥，哪个男生敢接近？”薛岳城笑着摇摇头。
表哥？
刚松了口气的陆益康一头雾水，赵文婧则是马上反应了过来。
“岳城，你说的表哥是……”
薛岳城呵呵笑：“方豫啊，师母你怎么连她表哥也在国立都不知道？”
方豫？
赵文婧眼神锐利：“你给我好好说说这个方豫的事。”
今天病毒又严重了，嗓子疼没好，还化脓了，脖子左侧淋巴起了一个大包，继续发烧，头疼，吃了头孢，明天如果还不好，我得去医院看看。
争取晚上十点前再搞出一更。
第385章 深层（3583）
一架平平无奇的湾流G350小型喷气式飞机轻飘飘的降落在里斯堡行政机场，飞机机身涂装是简单的白色，仅在尾翼处有一条浅灰色的细线，看起来就像普通的商务包机没什么两样。
里斯堡行政机场距离杜勒斯国际机场连五公里都不到，但和杜勒斯国际机场不同，这里只起落商务机、小型飞机和直升机，没有民航客机的机位。
数名身穿黑衣戴着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特工的佛伯乐从飞机上推下一个银色的金属容器，随后又把金属容器快速装在了一辆等待在机场停机坪的福特全顺上。
三辆雪佛兰Suburban一前两后，护送着这辆福特全顺朝大瀑布城方向疾驰而去。
大瀑布城属于弗吉尼亚州，但距离DC特区二十多公里，车程不过半个小时，而且风景环境都非常好，不少华府郑客都寓居于此。
进入大瀑布城后，车队七绕八绕，停在了一处米色的独立屋门口。
这栋米色的独立屋看上去和大瀑布城的其他房子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于专业特工来说，稍稍注意一下，就能发现，这个社区中其他所有独立屋，在他们房子内的任何位置都无法直接看到这栋米色独立屋。
几名佛伯乐行动敏捷的从Suburban上下车，随后迅速将那个金属容器从福特全顺上卸下来，搬进了这栋房子。
“做得好，斯科特，非常感谢，你值得更好的。”一名头发花白的白人老者打开金属容器，看了一眼放在其中的保险箱完好无损，松了口气，对哥谭的佛伯乐负责人斯科特史密斯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
斯科特史密斯丝毫不见此前在川宝国际酒店顶层时的傲慢，谦逊的站在一旁：“这只是我分内的事情，路易斯，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刚刚进入佛伯乐时是你给了我机会。”
按照电影语言，这时候就会镜头上移，露出花白老者的面容，观众惊呼：竟然是他，路易斯弗里！胡佛之后最有权力的佛伯乐负责人——路易斯弗里！
路易斯弗里的的确确是埃德加胡佛之后最有权势的佛伯乐负责人，虽然已经离开佛伯乐系统十几年的时间，但因佛伯乐内部现在的许多关键岗位负责人都是他当年招纳进入佛伯乐的，因此在系统内的影响力依旧存在。
随着恶魔岛事件的爆发，原佛伯乐最高长官詹姆斯科米饱受弹劾，据说欧巴马倾向再次启用路易斯弗里重掌佛伯乐。
但谁都不知道，路易斯弗里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全知社七王六法的七王之一，暴怒君王。
七名国王，六名法师，是全知社仅次于“三位一体”的万王之王、大圣者、暴君外的最高层。
“迈国不会忘记你的贡献。”路易斯弗里表情真诚的伸出右手和斯科特史密斯握了下手，左手自然的拍了拍斯科特史密斯的肩膀。
斯科特史密斯表情淡然心里却很激动，他和路易斯弗里都是同一个兄弟会成员，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在二十多年前他进入佛伯乐的时候才能被当时的路易斯弗里另眼相看，短短几年就获得了几次晋升。
在最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出众，在十五年前路易斯弗里离开佛伯乐时他也没有特意维护和路易斯弗里的关系。
这十五年间，斯科特史密斯只晋升了两级，这时候他才明白，能力算个屁，有后台才是最重要的。
已经在佛伯乐待了二十年的斯科特史密斯早已不再是那个青葱少年，身为佛伯乐老油条的他，早就清楚的了解到迈国“深层正府（deep state）”的存在。
这个“深层正府”并不是一个固定的集体，而是不同小团体的集合，这些小团体间有些甚至是敌对的，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默契的联手在一起在暗中掌握这个国家相当一部分实际权力。
尤其在具体事务上，deep state可能比真正的“state”影响力更大。
因为他们不需要遵守那些表面上的条条框框。
路易斯弗里，就是这个deep state中的核心人物之一，真正的大人物。
自己已经蹉跎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好不容易重新上了路易斯弗里大佬的车，可不能轻易再下去了。
被路易斯弗里拍了拍肩膀，斯科特感觉自己都要上天了。
就是肩膀觉得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略略有点异样，但这种异样的感觉却一闪即逝，兴奋中的斯科特并没有特别在意。
这个保险箱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路易斯弗里既然想要，并且走通了全部关系，他就敢给。
斯科特离开路易斯弗里家后，重新上了那辆福特全顺，毫不停留，再次驶向里斯堡行政机场。
这一次，老子肯定要发达了，等到弗里老大重掌佛伯乐，到时候说不定自己直接就能调到总部，去做个实权部门的一把手！
斯科特心里美滋滋，嘶，车里冷气是不是开的太足了？怎么感觉有点冷？
“老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感觉你体温也有点高，是不是发烧了？”坐在他旁边的手下看了斯科特两眼，觉得他的脸红的有些不太正常。
发烧了？斯科特一愣，再看向自己手下，却发现对方好像重影了。
手下伸手摸了摸斯科特的额头，当时脸色就变了。
好家伙，都烫手。
正琢磨是不是让司机调转车头，去最近的医院，手下就看到斯科特身子一歪，咚的一声跌在了他身上！——
看到所有佛伯乐都撤离了附近，路易斯弗里打开一个监控，又检查了一遍，的的确确所有位置都没有隐藏的人员，这才关掉监控，拉上窗帘，把那个银色容器打开，露出里面的保险箱。
“‘暴君’至今仍旧联系不上，我怀疑他可能出事了，哥谭现场的确没有‘原初’的迹象，‘原初’会不会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