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上，等离子体温度监控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不停地跳跃着，迅速超过了前段时间方豫在凯文斯通的实验中ETPD上见到的一亿开尔文温度。
一亿开尔文基本也相当于一亿摄氏度，差别不大。
当温度到达一亿八千万开尔文的时候，温度停止了增长。
而周围的二十多台柴油发电机，也在全速运转，通过超导导线，将能源持续提供给这台小型托卡马克。
纯依靠电流加热、射频加热、微波加热、中性束加热的情况下，这已经是这台微型托卡马克所能达到的加热极限。
直到目前，箱子内的盖革警报器还没有任何动静，说明这台小型托卡马克的屏蔽层的确完全屏蔽了高温下产生的粒子辐射。
同时，在这个温度下，托卡马克对氮等离子体的约束仍旧能够保持稳定。
虽然这已经达到了氘氚反应甚至是氘氦3反应的需求温度，但显然还是不满足方豫对三亿开尔文温度的要求。
但这已经是在目前的技术手段下，在如此小型的托卡马克内所能达到的温度极限。
当然，如果是真正的核聚变，这时方豫就可以尝试使用这个托卡马克内部的自反应加热装置，利用聚变产生的能量继续为等离子体加热，直到达到三亿度以上的温度要求。
但显然，用氮等离子体的情况下，是没有办法自反应加热的。
方豫打开铅箱，拿起旁边一颗八角形的黑色石头，塞在托卡马克顶端的一个三角形凹陷处，手指轻点，向黑色晶体中注入了两百个单位的魔力。
“Incendia Crescere Ignis！”
伴随着方豫的咒语，这颗八角形的黑色石头身上亮起了红色的纹路，似乎是一个一个的符文。
而在球形托卡马克内部，南北东西四极，刻印在腔体内壁的赛博朗钢上的四座细小法阵也同时亮起，四条白色光线从法阵上骤然射出，交汇在氮等离子体形成的旋涡之中！
几乎是瞬间，氮等离子体绽放出了强烈的蓝白色！
而笔记本上的温度，也瞬间猛跳至三亿五千万度！
“温度倍增”，塑能学派4环法阵，是在原始熔炉建造前，主位面的炼金师们经常使用的一种法阵。
这个法阵最高可以将炼金炉温度提升一倍。
当温度跃升的一刹那，腔内的等离子体旋涡猛然剧烈的扭动起来，似乎将要挣脱四周的磁场，扑向赛博朗钢制成的内壁！
但随即，球形腔体内的磁力线就产生了变化，继续牢牢将跃动的等离子体约束在磁场内。
数秒钟后，蓝白色的等离子体重新恢复了稳定的旋转，宛若飘在球形腔体内快速旋转的银河系。
呼~
方豫悄然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都已经做好了不行就拔电源的准备。
又等了一两分钟，托卡马克仍旧保持着稳定的运行，盖革计数器也没有任何动静。
OK！可行！
现在就是让它保持稳定运行状态，看看能持续多久了。
方豫看了看时间，距离自己此前和柳菲菲约定的一个半小时还有十分钟时间。
“好了，柚子，我们可以切换回蓝星了，这个东西就先留在这里，发电机的柴油足够连续运行三天的，我们可以两天后再回来看一下运行状况。”
方豫心情大好，拍了拍一直沉默不语的柚子。
咦？这个球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要是放在以前，它早就开始象征性的拍完彩虹屁后开始自吹自擂了吧？
“主人。”柚子身上泛起不常见的蓝灰色，显得有些忧郁。
“我能向您请求一件事情吗？”
方豫心念一动，结合这个球一直以来的秉性，猜测道：“请求一件事？关于柳菲菲的？你看到了，我可没想动她。”
“不是的，主人。”柚子沉默了一下，“我想请你帮帮她，她太可怜了。”
“我怎么帮她？现在的生活就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愿意这样，我又有什么办法？”
自小就在铜雀台见惯了莺莺燕燕的方豫，从来都没有“劝风尘女子从良”的拯救心理。
“可是，可是这并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啊！”
柚子身上光芒闪动：“她只不过是逼自己接受罢了，而且，当时她年纪还那么小，根本没有自主选择权。”
方豫翻了个白眼，这球还真纯情，和黄翔那货倒是能有共同语言。
方豫倒是没有什么“她一天赚的钱比普通人一辈子都多，与其可怜这种女明星，你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能赚多少钱”的想法。
因为这是属于“不相关比较”，属于非常典型的逻辑谬误，放在程序里是会出bug的。
这种“如果你可怜A，就是不关心B”的说法，实际上是设立了一个错误的二元对立。这两者并不冲突，人们完全可以同时关心两者。
再说，谁对八卦没有好奇心？尤其是女明星的八卦。
欧巴马还八卦玛利亚凯莉怎么离婚的呢。
成天端着装成遗世而独立众人皆醉你独醒不嫌累得慌？
关键是你说这个话，也没见你多赚什么钱啊。
不过，就算如此，方豫也没想插手柳菲菲的生活。如果不是自己想要通过柳菲菲找到精神力增长的秘密，芭莎慈善夜后，可能和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虽然她不是真正的灵儿，但她也比灵儿可怜多了。您看到了，她的人生在她母亲的控制之下已经支离破碎。”
柚子的声音很低落：“主人，我只是希望她能快乐一些，至少，能帮她把第二人格的问题解决了。长期下去，我担心她最终还是会灵性崩溃。”
方豫叹了口气，拍了拍柚子：“快乐不快乐是主观感受，我能做的，就是多给她些资源，她的第二人格已经形成了，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也是一个单独的人。这样吧，我会问问她，愿不愿意两个人格重新融合，如果愿意，我可以帮她融合掉。”
“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她大概率不想融合。”
“为什么？”柚子不明白。
方豫嘿了一声，没说话。
人家两个人格彼此相爱，发个呆就能谈恋爱，这种连97种性别和取向认同都没有涵盖的情况多么多元化啊。
方豫抱起柚子，又看了一眼托卡马克的状态，嗯，还是正常运行，随后就发动了切换。
第430章 换位催眠（4000）
柳母嘴里咬着一根鹅黄色的发带皮筋，温柔的帮助柳菲菲重新绑了一个丸子头。
“好了，Cici，时间快到，你自己进去吧，妈妈就不去了。”
柳母细心的又重新整理了一下女儿额角的几根碎发。
柳菲菲乖巧的点点头。
柳母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开口道：“刚刚你没骗妈妈吧？除了你说的这些，小方先生没提出其他要求就同意帮你运作资源？”
“什么人工智能训练，你又不懂，我总是觉得不靠谱……”
柳母絮絮叨叨，突然眉头一皱，好像想到了什么，盯着柳菲菲：“你不会是同意把个人形象给他让他生产那个什么机器人了吧？我跟你说，什么都可以，这个绝对不行……”
一想到长得那么漂亮的女生居然是个机器人，柳母就觉得心里不安。
自己女儿这么受欢迎，如果真使用自己女儿形象制作机器人，销出去用来做什么用屁股都能想的到。
要真是卖个人形象，也不能这点好处就卖了，至少得给她们一个保障才行。
“你说什么呢，妈。”柳菲菲哭笑不得，“真的就是配合做一些AI上的工作，说是什么每个人的思考逻辑都不同，需要更多数据什么的，多的我也没听懂，但应该不是假的。”
“你想，我们人都来了，他想做什么都行，犯不着骗咱们对吧？妈你要是不放心，要不就和我一起去？”
柳菲菲毕竟是女演员，两眼瞪得溜圆，认真的看着母亲。
柳母想到刚刚的尴尬，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算了算了，还是你自己去吧，小心一些啊，虽然这个小方先生年轻，但毕竟是那个圈子的。”
“我知道了，妈，时间快到了，不多说了，我先过去了啊，你在车里实在不行先睡一会儿，应该最多五六个小时就能结束。”
柳菲菲钻出房车，又来到联排门前，敲了敲门。
——
“柳小姐，你要的红茶。”已经恢复正常的12号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到柳菲菲面前。
“啊，谢谢，你……真的是机器人？”柳菲菲欠了欠身，双手捧着茶杯，偷偷打量着一头黑长直造型的人造人12号。
方豫不在面前，再加上事情也得到解决，柳菲菲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迅速重新对12号产生了好奇。
柳菲菲越看越好奇，这机器人也未免太逼真了。
且不说其他的，就是那皮肤，真得连脸上的汗毛都能看见，怎么制造出来的？
而且，这一次12号的脸上表情似乎都生动了不少，更像人了。
12号带着蒂法的招牌笑容：“是的，按照人的通行观点来看，我的确是机器人。”
“不过，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更准确的说，我是使用人工智能进行驱动的生物人形机械，也就是说，我的创造者在制造我的时候，除了电子机械外，还应用了一部分生物科技。”
“好厉害！”
柳菲菲一脸我没听懂但我大受震撼的表情：“那你能像电影里那样，眼睛里biubiu的射出激光吗？”
12号歪了歪头，做出思考的表情：“我没有安装武器系统哦，这种激光效果目前只有电影里才看得到吧！并且，激光武器还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小哦。”
还有语气词！
哪怕是第二次看到，柳菲菲仍旧好奇不已。
柳菲菲盯着12号那张酷似蒂法的脸，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12号停顿了一两秒后露出了抱歉的表情：“抱歉，头部的传感器还在调试中，除了开发者之外，暂时不能让别人碰，所以，很抱歉呀，柳小姐。”
“不不不，是我太冒昧了。”柳菲菲连忙摆摆手。
旋即，柳菲菲突然觉得有些怪，对方明明是个程序驱动的机器人，自己怎么跟它比对人还客气？
“我就是觉得，你的皮肤太像真人了。无论是纹路还是质感，真的感觉不到和我们有什么差别。”
柳菲菲双手捧着红茶，喝了一口，压了压惊。
12号那张蒂法模样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非常感谢你的夸奖，这对于我是很高的赞誉。”
又和12号聊了几句，柳菲菲逐渐发现，面前这个机器人几乎完全可以理解她说的话并且做出相应反馈，并且逻辑性不比人类差。
不，其实比大多数人类的逻辑性都要强，就是有时候自己节省字数的简略表达她好像不能完全理解，偶尔还需要自己重复澄清一下。
就算这样，也有些太强了啊。
如果这个机器人真的上市，到时候是不是很多人就都不找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了？
应该会卖很多钱吧？
对了，时间已经到了，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当过乙方的都知道，和甲方订好了时间，不代表甲方真就这个时间会见你，定下午两点，最后让你等到四点都是平常事。
这个世界上除了个位数的人外，都能找到那个自己不得不等的甲方。
“……其实，盎国红茶的茶种都是从巴拉特和斯里兰卡引进的，听说最早是从大周带过去的呢……”
柳菲菲正聚精会神的听12号给她普及的红茶知识，就看到12号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