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一个实验，在不掌握天系序列能力的情况下，你试着走过‘葬天’云朵的覆盖范围。”
写有葬天两个字的云朵，在前方拦路，落下一片阴影，很显然，这是一块危险区域。
按照江白的指示，黄秘书提着手提箱，匀速向前走去，顺利穿过了云朵下方，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也没有遭遇袭击。
“下一步呢？”
黄秘书主动开口问道，如今他和江白被一朵云隔开，以黄秘书谨慎的性格，这种情况意味着潜在的风险。
作为一个行动小队，他们最好不要分头行动。
江白忽然又问道，“周万古的事，是真的么？”
“你如果说的是档案上记录的一切。”
黄秘书点头，承认道，“都是真的。”
周万古确实坑害队友，拿下他的所有程序都是符合流程的，黄秘书在里面没有做任何手脚。
江白继续问道，“可周万古声称，他是被你陷害的。”
黄秘书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依旧平静无比，“他可以按流程投诉。”
“他投诉过吗？”
“没有。”
“可他被控制之后，一直在黄泉计划的关押地。”
“按照规定，他每年有30分钟的探望时间，甚至在特殊情况可以申请自由行动。”
对于江白的质问，黄秘书的回答没有任何漏洞，情绪也没有变化，丝毫没有因为江白的质疑而动怒的迹象。
他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切都是公事公办。
江白看着黄秘书，片刻后再次开口，“我该怎么称呼你，黄云，还是黄土？”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你可以叫我黄秘书。”
黄秘书认真说道，“如果你想说私下的交情...江白，我和你没有私事可以谈。”
准确来说，当他弟弟在他怀里死亡的那一刻，他正式加入任务002的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私事了。
黄秘书和任何人都没有私事可以谈，也没有私心。
“好，黄秘书，净土现在是什么局势，你和我一样清楚。”
江白道，“净土想要活下去，除了不停的战斗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尽快诞生属于净土自己的尊者。
我们可以跨阶而战，可以想办法四位天帝合力和尊者抗衡，但也仅此而已了，没有尊者，我们早晚都要被耗死。
这个尊者，还不能是其他世界的外援，必须是零界本土的尊者，只有这样，王座才不能跨界将其斩杀...”
显然，长生天的事，虽然才发生没多久，但江白已经有所耳闻。
天帝们集体选择牺牲潜力，换取战力，那么一个新的问题来了：谁成尊呢？
总不能让鬼天帝去当尊者吧？
江白继续说道，
“在任务002最早的一批执行人里，黄泽华本来是一个好的选择，只可惜，他选择了离开。
你现在不用执行备份的计划，你的精神状况也很稳定，资历也很完美，值得信赖，从各个角度来讲，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除了...”
“除了周万古这件事，对吧？”
黄秘书主动把话接了过去，“江白，我不知道你的底气是从何而来，但我大概能猜到，你掌握了一种成尊的方法，这种方法也许还不成熟，还不够完美，有一定风险，但这些都不重要。”
“你真正害怕的，是一位零界尊者诞生之后，他的立场，他的选择，以及他对净土的影响。”
黄秘书的话，一针见血。
尊者之间，亦有差距。
其他世界的尊者，跨界而来，在零界虽然不会被压制，但也没有主场优势。
零界尊者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不会被王座斩杀！
王座被拦在零界之外，降下的投影实力羸弱，完全不是尊者的对手。
江白有办法制造一位零界尊者，但这个方法对他自己无法生效。
因为三个道疤的存在，江白只能神系成尊，而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做到！
江白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成尊的机会让给别人，黄秘书就在他的考察范围之内，这也是为何，他这次行动把黄秘书带在身边。
如果黄秘书得到江白的认可，接下来的大战中，他有机会一飞冲天，成为第五次神秘潮汐末期，净土的第一位尊者！
到那时，就连江白也不敢说自己能够轻易压制对方！
正是因为这份力量的强大，江白才必须谨慎，再谨慎。
“我要说的，都留在档案上了。”
黄秘书的态度很明确，别问，问就是以档案为准。
他负责的每一次事件，经手的每一份文件，都是百分之一百符合标准，谁来也挑不出毛病。
“我明白了。”
江白从兜里摸出一支录音笔，隔空扔了过去，
“开着录音笔，自己往前走，有什么发现就对着录音笔说。”
“我会在葬地的终点等你，如果你能靠着自己走到终点，说明你有资格成为这个选择...”
“任何时候遇到生命危险，都可以对着录音笔求救，但我不确保能及时救下你。”
“一旦求救，意味着你放弃了这次机会，成尊的机会并不多，你自己衡量。”
“......”
江白的考量很周全，灰雾葬地是诡系王座的手段，如果黄秘书在这种地方都能靠自己活下来，说明他值得。
他一旦成为尊者，坚定站在净土这边，净土的压力会小很多。
能否通过这次考核，就看黄秘书自己的本事了。
黄秘书接过录音笔，“说完了？”
江白点头，“说完了。”
“终点见。”
黄秘书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身影被灰雾再次吞噬。
正如他和江白说的那样，他和江白之间没有私事。
而江白吩咐他的事，是公事。
那他去做就是了。
确定黄秘书走远了，江白再次摸出一支录音笔，和他扔给黄秘书的那支一模一样。
被江白炼制成本命神兵之后，录音笔融合了【虚之大道】，意味着江白可以制作各种虚假的录音笔，甚至以假乱真。
真的那一支录音笔究竟在哪，只有江白自己知道。
亦或者，连江白自己都不清楚？
他打开录音笔，看向自己身后的灰雾，
“现在，该你说一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灰雾里，缓缓走出一个如同恶鬼的人影。
那人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两排本该洁白的牙齿上沾着血污，向江白打招呼，
“寒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呢...”
独夫，周万古。
第588章 万古的独夫
没错，周万古出现在江白身后，江白却没有任何意外，就像早就知道一样。
“瓦伦二号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周万古两手一摊，解释道，
“所长一个人去追踪毕登，我跟着也没什么用，他直接让我来这边了。”
江白和周万古，应该算是前后脚进入的灰雾葬地，进入葬地之后，周万古就一直跟在江白身后。
黄秘书的实力弱一些，没察觉到是正常的。
江白其实也没强到哪去。
江白只能感受到有目光在注视自己，在暗中窥探，其他也一无所知。
他猜到了可能是周万古，没想到支开黄秘书之后，只是随便一句话，对方就现身了。
江白打量了一会周万古，感觉确实像是一个从恶鬼中爬出来的人，但也看不出更多东西。
“黄秘书手腕上那一口，是你啃的？”
周万古牙上血污，看上去是这么一回事。
周万古想了想，点头，“算是吧？”
江白收好录音笔，拿出霸王枪，周万古连忙跳脚说道，
“不是我！不是我！”
聊的好好的，你拿这东西干嘛？！
虽然周万古大道八阶，江白大道四阶，但是，周万古觉得，和寒蝉动手，自己多半会死。
不要和寒蝉开玩笑，寒蝉开不起玩笑！
江白没有放下枪，但动作停了下来，显然是给周万古一个解释的机会。
周万古道，“一只鬼影袭击了他，我追着那只鬼影，把鬼影啃死了！”
似乎怕江白不信，周万古还给江白现场播放了一段录像，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江白看完录像，神色依旧古怪，“你为什么会录像？”
他相信周万古说的话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过于无厘头，一般人编不出这种事。
一件事如果太过没有逻辑，其真实性反倒大大提升。
因为编故事需要逻辑，而现实不需要。
江白反问道，“你和黄秘书不是有私人恩怨吗，为什么还会帮他报仇？”
周万古和黄秘书，显然不是那种相爱相杀的关系，就是纯粹的不对付。
周万古栽在黄秘书手上一次，有机会，他肯定要找回场子。
周万古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那鬼影啃了他一口，我把鬼影啃死了，不就等于我啃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