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胜多内丸又重又轻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什么是又重又轻呢？挥巴掌的瞬间很重，但打脸上是轻的。上次见到这种神奇的控制力还是在顾父身上。
打自己一巴掌，不是因为胜多内丸为自己刚才独断的想法愧疚，而是“为什么我没注意到这群人，为什么我身为霓虹人，没有想过给山谷地带的他们一个成为关键道具的机会，八嘎，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霓虹人！”
胜多内丸痛恨自己。
很早就抽到《嫌疑人x的献身》的顾陆，来进行日版小王子签售会时是专门埋下这个伏笔。但他应该做梦都想不到，霓虹人的脑回路。
瞧瞧胜多内丸的逻辑思维……嗯？他怎么又落荒而逃了。
只见胜多内丸走到了一个有车流量的路口，打了一辆的士。他快速跑回家。
为什么这么紧急呢？因为直观感受到了华夏人的恐怖。感觉和外星人要入侵蓝星了差不多。没办法打，顾陆在观察霓虹人隐藏在最深处的民族性——极端，设下的陷阱。
肉丸打通了主编柘城的电话，六神无主的他急需要有人给他鼓励。
但那边接通之后，只听到柘城主编说，“胜多，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被记者看到。”
说完，柘城就急匆匆挂断电话。
“……”胜多内丸又不傻，主编的意思是，《嫌疑人X的献身》来势汹汹。已经形成了无法抵挡的事态！
对，无法抵挡。
仅仅首日，仅仅一天，霓虹因特网对顾陆的舆论就引来了大逆转。
认为顾陆几年过去不再灵者。
认为顾陆被胜多内丸赶超者。
认为顾陆五年前败走者。
认为……
所有负面观点，都在看完嫌疑人之后大逆转。
“很抱歉，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哪怕过去五年，顾陆也仍旧能写出让人惊叹的作品。”
“看了二十多年的推理小说，我的内心早已冷漠如雪，我原以为我不会再为任何推理作品心动。但今天是个例外，所有谜题都摆在了桌面上，但直到倒数第二节的第七列，汤川学对靖子说出‘你终于懂我的意思了，石神为了保护你，犯下了另一起杀人命案，那是五月十六日，富?慎二遇害的第二天。’我才明白了真相。有些人哪怕五年不动笔，也是难以掩盖的，就好像因为家庭和自身性格而无法施展抱负的石神。十几年过去，他再次出题，同样是顶尖的逻辑。”
（白同社出版的这个版本，是霓虹传统的竖读）
“本来我以为《嫌疑人X的献身》只会是一部小丑之作。有这样想法的我才是小丑，像极了小说中一开始瞧不起石神的警察们。顾陆在借由石神，强势的向我们宣布，他回归了！”
“我不禁要问，这样的顾陆，篮球技术一流，烹饪技术一流，在十六岁就创作诸多精品的他，真的是神童胜多内丸能打败的吗？”
就一天。
用作品征服了绝大多数人。
为什么地球上嫌疑人X的献身能够改编七八个版本？中韩日泰越等等国家都拍过。因为他的核心诡计是太惊艳了，达摩石神也塑造得太好了。
角川书店的柘城主编正是看到了这些内容，才给胜多内丸这样回复。具体销量要明早才有统计，可整体反馈非常不妙。
他的焦虑比之胜多内丸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353章 谁允许了？
糟了糟了，很有可能弄巧成拙了！
前期角川系的推波助澜，很有可能成为对手登上王座的台阶。
即便这计划是井上社长拍板的，但整体实施框架是他执行的。社长怎么可能有错，因此一旦出现问题，柘城必定要背锅。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会不会玩牌？哪有刚开始就四个二带一对王的。
为什么要把两炸的牌一次性走出来，只显示你炸弹多？简直不会玩。
柘城三番四次的拿起电话，当前天色已晚，透过窗帘细小的缝隙能瞧见，外面漆黑的天。不由联想起社长漆黑的瞳孔，盯著人，那般毛骨悚然。
不敢打！
可惜，他手中的电话不是哆啦A梦的如果电话亭，不具备许愿功能。打不打也改变不了《嫌疑人X的献身》席卷霓虹的景象。
地球上《嫌疑人X的献身》创造了销量的奇迹，平行世界也毫不逊色，甚至都跳过了小爆、火了、大爆的正常过程。
真的，完全不讲究图书的销售科学规律。别的火书是乘坐火箭往上窜，你他丫的修仙飞升是吧？！
首日销量：19万枚
这也就算了，谁让你回归的噱头那么大，那些宣发资源是实打实的，用钱砸。
人们的好奇心，会害死钱包。
可第二天为什么售出34万枚？谁允许的？
霓虹一百万神灵，哪个同意了？
这数据什么概念？
小王子日语版首日销量十一万被称之为童话奇迹。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首日十三万枚，首周四十三万枚是销量炸弹。
以上是顾陆本人几年前在实体的黑铁时代创造的。
而2010年《KAGEROU》首日销量43万册，是霓虹首日销量最高的作品，那作者水岛宏，那尼玛是艺人。
身为《极道鲜师2》《假面骑士KABUTO》《花样少年少女》《绝对男友》的演员，销量纯粹是粉丝硬拉，压根不作数！
真正意义上的小说作品首日冠军，1973年川端康成的《たんぽぽ》有诺贝尔文学奖的加持，还是遗作整理。
日销量冲到过37万枚。
摆出了一张表格，在角川书店的编辑部强调著。
“可三十七万枚，不是还超过三十四万枚很多，排除那个艺人的小说，日销记录依旧是由我们霓虹作家保持。并且七几年时全国数据统计，全靠书店自报，三十七万枚极有可能还少了。”武田主编发表自己的看法，对柘城拿出的表格不屑一顾。
他继续说，“为什么你们现在看见顾陆，和人类看见了使徒差不多？根本就没那么大的威胁性。”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聪明？”柘城反问。
武田的眼神在告诉所有人，自己才是掌握真理的人。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是霓虹实体行业的白银年代。子门真人《游吧！鲷鱼烧》这首童谣初动能达到一百百十万张。实体书籍、漫画都比现在恐怖。”柘城说。
霓虹实体销量的黄金时代是八十年代往后，到千禧年。
柘城问，“你知道二十一世纪书籍日销记录是什么书吗？”
霓虹的公信榜（Oricon）发布的图书榜单，并没有唱片领域那么详细。也正常，公信榜本来就是个靠发布唱片榜单而出名的，图书、漫画等销量榜单是顺带。这就导致，因特网上能够查询到的数据，只有书籍累计销量总榜记录，日销、首日销、首周销这类榜是没有的。
因此要知道这个消息，只有本身对各大出版集团都了解才行。武田主编显然不是这种人，只有双目写著茫然。
“我们角川书店的《向太阳射出子弹》，巅峰日销是28万枚。”柘城很不想和这个靠著和社长有亲密关系上位的男人说话，一点专业性都没有。他语气严肃地问，“你现在明白我意思了吗？”
明白了，武田主编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前二十一世纪的记录，都没达到三十万的档次。并且销量——还是透过某种方式作弊。
而现在实体全面衰落时代，说个霓虹最直观的例子，2015年前，一年售出五十万枚才叫畅销书，而现在售出十五万枚就已是畅销书。
顺嘴说一句国内，一五年前十五万册是畅销书（猫三狞透露过），现在五万册是畅销书。再后面估计两三万是畅销书……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据的情况下，顾陆还能赢？
孙子兵法在骗人！
编辑部所有人的内心都是这个想法。
而柘城的想法是，但凡角川书店没推波助澜，销量至少降低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很好理解，因为知道的人就没那么广。
“这销量应该是暂时的吧？到后期，肯定会跌落下来。”武田主编说。
不回答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柘城只是说，“估计未来一段时间，这部小说会成为我们角川书店的禁词，无论是网上还是现实中都不要讨论，否则……”
“当然了，我们是角川人，肯定不会看这本书”“我不爱看推理”“无论是小王子，还是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冰果、福尔摩斯先生我都不会看，这一部也不例外”等等，编辑部的同事们纷纷说。
但等柘城转身之后，人们悄悄地登上了自己的帐号。
好像武田，他在论坛上昨天就发表了对《嫌疑人X的献身》。他为什么会第一时间买来看，也主要是想看看顾陆回归，到底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
“我认为石神并不是暗恋靖子，书中有原文大概在第十九节‘怎么会有眼睛如此美丽的母女’‘他重获生命的喜悦，单是想像母女俩的生活就令人开心’‘对于崇高的东西，能沾到边就已足够幸福，数学也是如此。’给石神活下去勇气的是靖子和美里积极阳光面对生活的样子，所以石神守护的是母女两人的幸福生活。
同时，石神的失败也是开始就注定了。因为石神不敢靠近“崇高”，故此，对美里和靖子母女的性格根本就不够了解，并未估算到他们人性中的善良。我认为，哪怕没有小明智（真给他爷爷明智小五郎丢脸）让靖子破防，自杀的美里也证明了，她根本没办法这样生活下去。
现在的新本格推理，都是天上的谜题，地上的解答。越来越夸张华丽的背景，我还是更享受看埃勒里·奎因作品那种，简单纯粹的组排。看完了只感觉智商被碾压。
《嫌疑人X的献身》它达到了。这是顾陆专门为了征服我们国家的图书市场所写的作品，像是地震一样让人无法抵抗！
极致的骗局，致命的漏洞，无解的顾陆。”
马上删掉——可写了这么长一串的评论，删掉又很舍不得，武田主编犹豫著。
和武田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身旁的长发同事，他也发表了自己对这本书的高论。
“震撼的是为隐藏死亡时间再杀一人吗？不是！震撼的是石神一开始的布局。警察调查的是16号的不在场证明，直接拿出来不就行了吗？但石神让靖子慢慢的拿出来，就是在布局，让警察陷入深渊，越往里面走就越是无边黑暗。这才是让人叹服的地方。
很多人骂明智汤川学，甚至称呼为小明智，以此来表达他没资格继承这姓氏。因为他一直说心疼石神的数学天赋，但却什么都没做，末了，为好胜心还破坏石神最后的心愿，说他根本就不是石神的朋友。
但实际呢？天花板上散步者明智小五郎好像在培养凶手，D坂坡杀人案明智小五郎明明看穿了凶手是谁，却完全没想说，所以明智小五郎本身就是个混沌中立的侦探。也是他魅力所在。而他的后代，有这行为不是很正常吗？”
长发同事感觉，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没必要……
话音还未落，杀气腾腾的井上社长来了。
第354章 你十九岁？
用一个漫画的方式来描写，井上社长走进编辑部，他身体周围仿佛有黑色的怒气，盘旋、扭曲，现场众人，无论是柘城、武田、长发、假发和桂……
眼神好像是X光，扫过众人，社长走进了自己办公室。眼神像是能化作实质的石头，砸得人隐隐作疼。
不久之后，柘城办公桌上的座机响彻这片空间，好像乌鸦的鸣叫。不是个好兆头。果不其然，柘城被社长叫进了办公室。
“华夏人的作品你看了吗？”井上社长背对著他，正对著落地窗，鸟瞰东京湾、晴空塔。
该怎么回应？柘城先是纠结，后来醒悟过来，这一刀无论如何都会被宰。
“看过。”柘城决定实话实说。
“怎么样？”井上社长声音很轻。
“是一部精彩的作品。”柘城说，“这本书好像是特别为了我们霓虹的图书市场而写作的。”
“我同意你的看法，所以无论有没有我们前期的宣传造势，它的销量都会势不可挡。”井上社长突然说。
诶？没打算把锅甩给他背吗？
柘城欣喜若狂，马上回应，“我认为是这样的。顾陆的文笔我有过细致的研究。都称呼他为天才，其实叫他百变之鬼更合适。他能够完全改变下笔习惯，最多只留下一点点用词痕迹。就是为了适合题材。我怀疑他五年来都在研究松本清张先生的作品。文章中充斥著松本清张形式的社会关怀，聚焦边缘人和家庭暴力。但他又深刻认知到，社会派推理已经没市场了，于是加重了本格的比例。”
睁著眼睛说瞎话，如果没角川系前期搞事，现在的销量至少都会减少四分之一。
不过柘城确实有资格瞧不上“走后门”的武田，他职业眼光真的很准确。地球上畅销书君自己都坦言，写作生涯受到了松本清张的影响。
听到用了五年研究，井上社长心情稍微好点，“不错，发几部类似的作品。我们角川书店要为读者考虑，填补空缺市场。”
角川书店作为出版社，太庞大了，作家资源也太多，因此要跟风的话非常简单。
“把你刚才的推理散布出去。”井上社长又说。
有事让自己办就好，至少意味著事情没办完之前是不会被辞退和降职的。关上社长办公室的瞬间，柘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受，背靠著门，稍微歇息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