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团的诞生 第135节

  杰弗森,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芬兰人,看到《赫尔辛基新闻》的专题报道后,他算了一笔账。

  自己在芬兰国民银行中有5万芬兰马克的存款,每年多出4%的收益,那就是2000芬兰马克。

  这笔钱足够支付自己去德国来回的机票钱还能有剩余,而这剩余的部分就是自己的纯利。

  蚊子再小也是肉,打个飞的就能办成的事,又不麻烦,当然必须安排上。

  于是,他卡着银行开门的时间点来到了离自家最近的芬兰国民银行储蓄网点,却被门口的情况惊到了。

  在他之前,已经有二十多人排好了队伍,看架势都是来取钱的。

  要知道芬兰人出了名的不喜欢凑热闹,平时就算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也很难看到这么多人排队的现象。

  杰弗森先是有点懵,然后很快就释然了,他能想明白的问题,别人同样也能想清楚。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排队队伍几乎覆盖了全芬兰大大小小的银行,最多就是排队人数多少的区别。

  对于普通的芬兰民众来说,杰弗森的想法代表了绝大多数人。

  在知道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打个飞的去德国旅游一圈,每年就能多出一笔可观的收入后,没几个人能对这样的好事无动于衷。

  普通人尚且如此,那些专门从事金融行业的人,心就更大了。

  芬兰的存款利率很低,贷款利率就不可能高到哪去,芬兰银行执行的贷款利率只有4.5%。

  90年代初期,互联网的前身万维网才刚刚出现,远没有到几十年后一条信息一秒钟就能传遍全世界的程度,靠信息差赚钱是很多人的“独门秘笈”。

  但现在芬兰和德国之间的利差被直接摊开在了所有人面前,芬兰的金融业从业人员集体高潮了。

  从芬兰的银行贷款一百万芬兰马克,兑换成德国马克存入德国的银行,每年能有1%也就是一万芬兰马克的收益。

  这或许看起来不算什么,但如果能贷出来一千万甚至更多的芬兰马克呢?

  啥都不用干,可以直接躺平。

  芬兰央行,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埃里克森很快收到了下面传来的报告。

  所有芬兰境内的银行无一例外,从今天早上开门的时候起,都遭遇了轻重不一的挤提现象。而且所有取出存款的市民都要求将手上的现金兑换成德国马克。

  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些市民换完德国马克之后,下一步就是把钱存到德国的银行去。

  他的心在滴血,大规模的资本流出,只会让本就糟糕的芬兰经济更加雪上加霜,央行仅仅8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也撑不住这种规模的外汇流失。

  该死的《赫尔辛基新闻》,该死的安妮斯顿,她们这是在教唆民众掏空整个芬兰,愚蠢至极,简直就是在犯罪。

  目前摆在埃里克森面前的可选项有三个。

  一是宣布加息,向德国看齐;二是放弃联系汇率,实行浮动汇率;三是找关系好的邻国借钱,暂时维持住局面,期待国内经济回暖。

  宣布加息,无异于给本就脆弱不堪的芬兰经济再狠狠地来上一刀,与自杀无异。

  放弃联系汇率,实行浮动汇率,芬兰马克肯定会贬值,贬值多少目前不好评估,但所有国民财富都会面临损失。

  至于找友好国家借钱,北欧五国同气连枝,现在的情况是大哥别笑二哥,没有最烂,只有更烂。自保尚且不够的情况下,估计没有哪个国家愿意在这时候借钱给芬兰。

  焦头烂额的埃里克森又想到了《赫尔辛基新闻》报,找人要到安妮斯顿的联系方式,不顾身份的打过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指责。

  然而安妮斯顿也不是吃素的,一句民众有权利知道真相就把他顶了回去。

  埃里克森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苦口婆心把当前面临的困局说了一遍,希望她能在报纸上呼吁民众保持理智,不要盲目跟风进行利差套利。

  这次安妮斯顿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了。

  第三天,《赫尔辛基新闻》报上果然又刊登了一期专题报道,向民众解释资本流失对国内经济的影响。

  然而火已经烧起来了,又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就浇灭的呢,后面的这篇报道连个水花都没能溅起来。

  银行排队取款换外汇的人依旧大排长龙,人们该怎样还是怎样。

  ……

  在所有芬兰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辆并不起眼的小轿车在赫尔辛基连续逛了三天,每天的行经路线上都有许多的银行。

  车上坐着的正是事情的始作俑者,给安妮斯顿提供新闻线索的刘元昊。

  第四天,眼见芬兰的取款换汇潮已经形成燎原之势,刘元昊选择了悄悄离开。

  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埋了一个炮仗,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229章 大选前夕

  随着时间的推移,拉链顿走到了他登顶前的倒数第二个关口,跨过这个关口之后他就将直面老布什。

  与其在他跨越关口后给他送上祝福,不如在他冲击关口之前给他送上支持。

  刘元昊从赫尔辛基离开后来到纽约,还约了有过一面之缘的索罗斯一起喝咖啡。

  帝国大厦的咖啡厅里,悠扬舒缓的音乐在整个大厅里回荡,刘元昊和索罗斯相对而坐,但聊天的氛围却显得有些生硬。

  “安迪,上次拍卖会上的20万美元竞选资金我以为只是你的即兴之举,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积极。”

  “不不不,乔治,我对你们的ZZ生态并没有兴趣,上次的酒会也是艾伦主动提出带我去的。”

  “那你这次又主动提出捐款的目的是什么?”

  与巴非特不同,索罗斯名下的一只基金对拉链顿的支持从一开始就没掩饰过。

  因为美国的法律对候选人竞选资金的来源有严格的限制,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钱都能用的。

  所以刘元昊提出往索罗斯的基金里捐一笔钱,让他想办法转化成拉链顿的竞选资金。

  面对索罗斯的质疑,刘元昊笑着说道:

  “如果上次艾伦没拉我去酒会,我就不会与威廉认识。

  既然认识了,我又看好他成为大统领,当然不会吝啬表达一下我的支持。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点,中国有句话叫‘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这么说你应该很容易理解了吧?

  另外我的诉求其实也很简单,如果哪天我在华尔街赚了大钱,不要被你们针对就好。”

  “以你美林银行董事的身份,本身就已经是华尔街的一份子了,怎么会针对你呢?”

  刘元昊哈哈大笑。

  “乔治,别逗了,我是香江人,美林银行的董事身份最多只能保我我赚点小钱而已。”

  索罗斯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看来伱的胃口很大啊,上次的石油期货听说你赚了十亿美金,没想到在你嘴里那还只是小钱。”

  “怎么样,都说的这么推心置腹了,能接受我的捐款了吧?”

  索罗斯伸出了右手。

  “我代威廉先谢谢你。”

  刘元昊也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

  “祝他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大统领。”

  刘元昊提出来的这個所谓的诉求也不是虚言,拉链顿上台后,将大力推动与互联网相关的产业发展。

  在这期间,不管是行业发展期还是泡沫破裂后的暴跌他都不会放过,这里面产生的利润绝对能让人眼红。

  华尔街现在是认可他是其中的一份子,但几年以后会是什么情况刘元昊也说不清楚。

  谨慎起见,还是多上一道保险的好。

  通过这次捐款,先搏一个好感,然后再慢慢发展关系。

  拉链顿对于这种交易性质的互帮互助还是有一定口碑的,在这一点上比他老婆强的多。

  捐款的事情谈妥后,两人之间的氛围也轻松了很多。

  刘元昊特意说起赫尔辛基发生的事情。

  “乔治,你听说了吗,芬兰的一家报纸曝出了芬兰和德国之间的利差,搞的现在芬兰人都学会了用利差套利,把银行存款取出来换成德国马克往德国跑。一个国家的人都在这么干,真是闻所未闻,太有意思了。”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观察索罗斯的表情,可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芬兰的经济这几年问题很大,只能选择低利率。他的汇率又和德国马克挂钩,不用担心汇差,去德国做套利交易没什么风险,出现这样的情况就不值得奇怪了。”

  “哈,看来你早就研究明白了。”

  刘元昊故意对着他一阵挤眉弄眼,就像在问他赚了多少一样。

  索罗斯读懂了潜台词,懊恼的表情一闪而过。

  “你可别乱说,我也是看了报道后才反推出来的。”

  刘元昊捕捉到了他微表情的变化,心里一阵窃喜。

  索罗斯肯定已经在芬兰开始布局了,但估计还没完成,安妮斯顿的那篇报道应该打乱了他的节奏。

  而这正是刘元昊向安妮斯顿提供新闻素材的目的。

  他的布局已经完成,又不想索罗斯赢的太轻松,所以故意搞事给他下点绊子。

  以后就算他想发表文章质疑芬兰的经济政策,他也不会被认为是看空芬兰的第一人,安妮斯顿才是那个当之无愧的第一。

  这对于他凝聚“神格”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将极大的削弱他的号召力。

  “乔治,你的反应有点过度了,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我也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与索罗斯分别后,刘元昊心情愉悦的回了半岛酒店。

  套房里,女士的T恤,热裤,鞋子,内衣散落一地,一直延伸到了卧室的门口。

  推开卧室的房门,就看见卡梅隆迪亚茨单手支着头,就穿了两条丝袜斜躺在床上。

  见到刘元昊后,她先是抛了一个媚眼,然后用诱惑的声音说道:

  “爹地,你的甜心女儿需要你的投喂。”

  刘元昊快步上前。

  “张嘴。”

  ……

  地球的另一端,阿布拉莫维奇和契里科夫的谋划终于进入到了实施阶段。

  在此之前,阿布按照契里科夫的提点,对提货的文书做了数次改进,终于达到了几乎以假乱真的地步。

  正式行动的这一天,契里科夫不着痕迹的把能接触到这份文书的人全部换成了参加工作不到一年的新人。

  以他们的眼光,很难分辨出文书的真假。

  乌赫塔郊外的一条公路上,阿布靠在座驾的车门上闭目养神,但一地的烟头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石油基地方向终于开过来一列全部由卡车组成的车队。

  打头的卡车停在了阿布的汽车后面,其他车辆没有停留,径直从两车旁边驶过。

  一个彪形大汉提着一个大袋子从停稳的卡车上跳了下来,哈哈大笑着与阿布来了一个熊抱。

  “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厉害,乌赫塔石油公司上上下下都被你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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