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路过的街坊邻居看到他们小两口玩的不亦乐乎,都是会心的一笑,没人去打扰他们。
结婚,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两个人住到一起,他们两个人都在努力的适应对方。
这种适应,不止是卧室里那点羞羞事,更多的还是在平常,在两个人对待一些大小事儿的态度上。
就像现在,我在玩,你愿意陪着我玩,而不是觉得我幼稚,这就是一种默契。
生活不止是柴米油盐,也有嬉戏玩闹。
……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六月二号。
今天是星期一,前天,也就是五月三十一号的时候,他就带着罗敏去城东区图书馆给入职手续办好了。
工作挺简单,暂时负责整理书架,将乱放的书按照类别放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因为星期天图书馆也要开门,她们是倒休,一个星期休一天,轮到哪天算哪天。
他们两口子以后除了过节的时候,大概率是轮不到一起休息了。
俩人的单位没在一个方向,上班也不用一起走,早上八点钟,李言诚踩着时间走进了单位大门。
一边跟同事们打着招呼,接受着他们的祝福,一边去到王红理副处长那里销了个假,还没顾上聊几句呢,就被苏孝同给提溜走了。
“怎么个事儿?”
“时间紧我长话短说,我和处长我俩现在一人带一队要出去蹲点抓人,现在正进行的这个案子你不熟悉,暂时先别介入,没事儿了可以先看看案卷。
你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尽快让陈明珠和陈云薇她们开口。”
“这俩还没开口?”
“嗯,主要还是这星期大家的心思都没在她们身上,现在交给你了。”苏孝同抬手拍了下李言诚的胳膊。
“没问题”
说话间,一辆辆吉普车从中院鱼贯而出,其中一辆开出来后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老许走了下来。
看到他,李言诚和苏孝同二人急忙走了过去。
“言诚,苏副处长给你把任务交代了吧?”
“说了,尽快让陈明珠和陈云薇开口。”
“嗯,把她们的事情早点处理完,早点了结,咱们一天事儿多着呢,哪有时间老跟她们磨叽。”
“是”
“行了,忙去吧,我们这边赶时间,林君在家,如果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你俩商量这来。”
“明白”
交代完,老许转身就上了车,苏孝同也走到后边那辆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李言诚注意看了下,一处总共十六辆能动的车,这一波就出去了十四辆,看样子要抓的人非常重要,可能还不好对付,否则哪里用的着这么大规模的出动。
等车都离开后,他来到中院,先和留下来看家的侦查科科长田林君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来到预审科的办公室,和留守的张红兵了解了一下那俩女人的具体情况。
陈明珠已经不绝食了,和陈云薇变成一样的,该吃吃该喝喝,问什么就是不说,就好像这姑侄俩隔空商量了一下似的。
现在还审问她们,主要就是核对一些案件的细节,其中包括很多起公安那边的刑事案件。
虽然现在已经大概知道哪些案子是陈家做的了,但具体的过程都必须核对清楚,不可能就这样空口白牙的说凶手已经被打死了,然后让人家公安结案。
本来嘛,如果只是单纯的刑事案件,把人转交给公安让他们自己去审都可以,可她们还牵扯的有安全案件,有的刑事案件本就是从安全案件里边牵扯出来的,审讯工作只能由他们自己来完成了。
了解完情况后,李言诚没耽误时间,和张红兵一起,拿着公安那边给整理出来的一些案件细节,就来到了地下关押室。
这两个女人现在都已经恢复,就被转移到了这里,他打算先从陈云薇开始。
赶紧弄完这边,他对处里现在正办的那个案件可好奇的紧呢。
……
咯吱一声响起,陈云薇所在的关押室铁门被看守从外边打开,紧跟着,屋内的灯也亮了起来。
黑暗中,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的陈云薇抬起头看向大门方向,屋内的灯光一亮,刺激的她闭上了双眼,好半天才渐渐缓过来。
当她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后,急忙从床上下到地上,因为层高问题,她站在那里只能是躬着腰。
一下到地上她就背过身子,先是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抬起手捋了捋一团糟的头发,似乎是想让自己看上去能整齐一些。
这个星期几乎天天都会过来一两次的张红兵,有些诧异的看着陈云薇在那里收拾自己,刚张嘴准备说话呢,猛然间又想到了什么,侧过头瞄了眼站在铁栅栏前一声不吭的副科长,转身走到桌后坐了下去,摊开手中的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他坐下去后,那边的陈云薇在收拾好自己后,这才转过身,躬着腰走到了栅栏前。
“你……你来啦。”
“坐下说吧,这样站着也不舒服。”
李言诚指了指地,他也没坐凳子,先一步盘腿坐到了地上。
看到他坐下去了,陈云薇这才也跟着坐了下去,腰杆挺的很直,就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让自己在李言诚面前显的过于狼狈。
“我听他们说你要见我,不然就不交代问题,现在我来了,你准备好说出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了吗?”
“你前几天怎么没在?休假了吗?”
陈云薇没回答问题,自顾自的问到,眼睛一直都紧紧的盯着那个和她隔了一个铁栅栏的男人。
李言诚皱了皱眉头,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休假了,好了陈云薇,我今天过来不是来找你唠家常的,说正事儿吧。
你自己根据你的记忆,不管早晚,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说话吗?”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准备主动说,还是我用手段自己问。”
“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交代。”
经历过港岛的事情后,陈云薇就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跟以前比起来变化非常大,早就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人了。
她也有点疑惑,一个人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
以前的他,跟现在好像完全就是两个人。
陈云薇一点也不傻,相反她还很聪明,她很清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不管是刚才的收拾自己,还是现在的不停找话,她那样做,就是想唤醒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的那份感情。
同时她也非常清楚,千万不能再向之前那样没法控制自己了。
否则就算有机会,那种瘫痪的状态下她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没错,她还不死心,也没有认命,她觉得自己还年轻,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她想拼一下,而希望就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可惜的是,她并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早就换了个灵魂,她的计划注定不可能成功。
见她让问,李言诚手撑地站了起来,走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个记录本,这里记了很多未结案的案件细节。
他其实不想主动提问,因为他也不清楚陈云薇知道哪些,不知道哪些。
可现在没办法,趁着她愿意配合,还是先让她打开话匣子再说吧。
已知的案件一个一个的过,这女人掌握的还真不少,甚至还讲出了一件他们并没有掌握的事情。
第241章 发现
审讯进行了两个小时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陈云薇又开始作妖了,正在问她的一个案子,时间刚好就是她家离开国内前,也就是她和李言诚结婚那段时间。
她不好好说案子,在那里开始不停的回忆自己的婚后生活,东拉西扯,就是不讲正事儿。
见状,李言诚只能停止审讯,打算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他问的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况是,当时有人向淀海区公安局举报,说陈家藏有制式枪支,还是一把长枪。
五十年代初期,国家就通过颁布法律法规等一系列措施,来控制枪支的流通和使用,并且开展收缴枪支活动,加强枪支的管理。
这些措施主要针对的就是制式枪支。
现在接到这方面的举报,公安局的同志肯定要去查看,可在陈家当时居住的房屋内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制式长枪,只有一把从前边装填火药的猎枪。
这种猎枪民间散落的有不少,并不在当时规定的强制收缴范围内,只是建议上交,毕竟那个年代靠打猎讨生活的人不少。
具体到陈家这边,解放前就是做生意的,规模还不小,家里就是有制式枪支都正常,之前陈家就上交过。
现在只找到一把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响的猎枪,带队过去检查的民警同志以为是举报人看错了,将这把猎枪登记后带走,这件事情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可半个月后,举报人被人大白天在街上一刀戳进心脏,当场死亡。
当街杀人,这种情况就十分恶劣了。
淀海分局迅速组织警力全力侦破此案件。
当时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举报人走在路上的时候,他周边十米基本上没什么人。
有目击者说是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跟被害者相对而行,被害者那会儿好像是头转在一边看马路对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戴鸭舌帽的那个男人是直直的走过去碰上了被害人。
目击者说他看到俩人碰上去的时候还觉得奇怪,那么宽的路怎么都不看前边,然后就看到戴鸭舌帽的男人伸手扶住了被害人,连说两三遍对不起后才松手离开。
他站的位置看过去刚好是戴鸭舌帽男人的后背,看不到受害人的表情。
等戴鸭舌帽的男人松手离开后,他看到受害者站在原地不动,左手缓缓的抬起来捂住了左胸口,这时他才注意到受害者手捂的那里似乎有东西。
刚好有个中年女人从旁边经过,惊声尖叫着大喊杀人啦。
案发时的情况,几经拼凑,大概脉络就是这样。
别看是当街杀人,但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看到整个过程的人没有几个,更没人能描绘出来那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接手这个案子后,淀海分局的干警们,第一时间就分析出杀人动机应该是寻仇,而且行凶者是个老手,一刀戳进心脏,普通人可绝对做不到。
动机有了,行凶者的大概情况有了,被害者的身份也搞清了,那就围绕被害者的周边关系查呗。
问题来了,如果说普通老百姓身边一般不会有几个仇家,那么一个整天放着工作不好好干,就知道偷鸡摸狗,喝酒惹事的人呢?
淀海分局的干警们随便一查,就查出来十好几个跟他有仇曾经放话要让他好看的人。
远的都不说,光是他的亲戚里就有两三个。
后来经过仔细调查,淀海分局刑侦科的一名侦查员,将目光锁定在了陈家,准确的说是陈云刚身上,也就是陈云薇的弟弟。
他的调查遭遇到的阻力有点大,因为陈家当年合营的时候非常配合,明里暗里有不少人都帮着说话。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这名侦查员想把陈云刚直接带回来审,根本就办不到。
而也就在这时,这名将视线落在陈云刚身上的侦查员,突然死在了自己家里。
法医给出的结论是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煤气中毒。
当时是冬天,为了取暖,炉子都在家里生着,每年这个时候发生煤气中毒的事件不少,造成死亡的也有不少。
淀海分局的干警们,虽然都怀疑他们同事的死亡是人为造成的,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和线索,最终只能是以意外结案。
这次之所以能提起这个案子,是董秋玲交代了一个大概,可对细节也说不清,但说陈云薇肯定清楚,因为就是从她嘴里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