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步走到张东平的跟前。
双脚并拢，举手敬礼，“院长.”
张东平看了一眼方凯，指了指会客厅的沙发，说道，“你先过去坐会儿，我还有一个文件没看完呢。”
“好嘞！”方凯走到沙发前坐下。
办公室里一下子就变得寂静起来。
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
张东平这才将手里的文件看完。
他先走到饮水机旁边，给方凯倒了一杯水，然后才在方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大晚上不去睡觉，来找我干哈？”
“嘿嘿.”方凯像是献宝一样，将‘雄鹰杯’冠军奖杯放在张东平面前的茶几上，这才道，“今天不是‘雄鹰杯’决赛嘛，咱飞院总算从无人机学员那帮鸟人手里把冠军给夺回来了，这也算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啰，所以我特意来给您汇报汇报，也让您老跟着高兴高兴！”
张东平不动声色。
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支烟点上。
深吸了一口。
这才看着方凯淡淡问道，“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
呃！
方凯被噎了一下。
这才讪讪道，“您都知道了？”
“你觉得呢？”张东平弹了弹烟蒂。
“呵呵。”方凯干笑一声，这才道，“我就知道您老料事如神，什么事都瞒不住您老。”
张东平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
当了一辈子的兵，所以早就养成了军人的行事作风——严肃、干练，不苟言笑。
所以别看方凯平时吆五喝六，但是在张东平面前，他可不敢太放肆。
他先拍了个马屁，但是见张东平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所以赶紧收敛笑意，诚恳道，“院长，今天的比赛没打好，我要负主要责任，是我没有教好他们。”
“要检讨等过两天开会，当着其他领导的面再检讨，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说，你大晚上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张东平沉声道。
方凯话都到嘴边了，但还是赶紧噎了回去。
顿了顿。
他才又道，“这么晚了来找您老，确实是有一件小事。”
“说。”
“空大有个新生觉得按部就班太浪费时间了，所以今天特意向我提出了‘跳级申请’。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向学院提交正式的书面申请，但是我觉得那小子并不像开玩笑。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所以我觉得还是先向您交交底比较好。”
“江辰？”
“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听您的。”
“我问的是你的意见。”
“我嘛.”方凯摸了摸下巴，这才道，“要是他真向他吹的那样，真的已经将大一课程全都学透了，同意他的跳级申请倒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您不觉得大二那些小王八蛋又菜又爱玩吗，不但又菜又爱玩，而且一个个还都眼高于顶。所以往鱼塘里扔条鲶鱼，让他们也尝尝竞争的残酷性.”
张东平呵呵冷笑，“呵呵，你真以为那小子只是条鲶鱼？想多了，那小子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你要是打这方面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现实一些，要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243.第243章 他太优秀了，我想压一压他
243.
方凯张了张嘴。
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不，不至于吧！”
刚才江辰以同意‘跳级申请’作为要挟条件，方凯也是急昏头了才答应他。
但是后来转念一想。
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自己作为大二辅导员，江辰要是真的跳级成功的话，自己岂不是就凭空获得了一个天才学员？
这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另一方面，方凯也想让自己麾下那一滩‘死水’活动活动。
那些小兔崽子有些懈怠了。
往他们的鱼缸里扔一条鲶鱼，也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内卷’的滋味。
但是现在老院长居然说那小子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
那小子有这么可怕吗？
“不至于？”张东平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捡一个便宜，然后再给你的那些学生树立一个榜样吗？”
“但是你别忘了，那个小兔崽子和你的那些学生的差距过于悬殊，到时候不但没成为榜样，反而把你的学生仅存的一点自尊心打击得荡然无存，到时候你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方凯苦笑，“他们要是还有自尊心和廉耻心，今天就不会那么丢人了。”
张东平点了点头。
道，“这倒是事实，去年这批学员的质量确实比较差，到大四能留下一半人就不错了，而且留下来的这一半人估计也只有十分之一能作为战斗机飞行员培养。”
“问题是，质量差点没关系，平时刻苦就行了，毕竟勤能补拙。但是差还不自知，这就有些过分了。”
这番话。
说的方凯差点无地自容。
臊得慌！
作为飞院2012届辅导员，任何人对12届的批判，都是在打他的脸。
所以张东平这么犀利的点名批评大二，他自己也是脸上无光。
“院长您放心，明天我就和其他老师一起重新拟定生存实践课的训练方案，狠抓训练，一定要把这帮臭小子懒散的妖风给灭了。”方凯赶紧道。
张东平注意力有些不集中，“随你.”
方凯见状，那颗悬着的心总算重新回到了肚子里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之前那么丢人，方凯心里就很窝火。
哼。
让老子在李元一那个王八蛋面前这么丢人，这笔账不好好和你们算一算，老子就不姓方！
而且！
12届的成材率如果真的那么低。
不但是对这些学员的不负责，更是对空大、部队、国家的不负责。
“那您是同意那小子的‘跳级申请了？’”方凯转移了话题。
张东平端着茶杯。
想了好一会儿之后。
才摇头道，“不同意。”
“为，为什么？”方凯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否决了，不免有些着急，“您是没见着他今天的表现，今天模拟对抗赛他一个打九个，打得无人机学院没话说。所以他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其他大一学生。”
“不对，单论模拟飞行水平，估计就连大三大四的都比不过他。”
“所以像他这种天赋型人才，这样按部就班培养太浪费了。”
其实不只是方凯。
飞院，甚至空司都有不少领导关注到江辰了。
甚至在定选结束之后，他就已经被早早的收入空司人才库中。
作为人才重点培养。
不过江辰牛归牛，闯祸的本事也是独树一帜。
空大自建校以来，他还是第一个以大一新生的身份被关禁闭呢。
开学才一个月就蹲了禁闭，也算是创下了空大的一项新的历史记录了。
这种‘天赋型’刺头人才。
培养好了利国利民。
要是放任自流或许就是祸国殃民了。
张东平既不想江辰祸国殃民，也不想江辰泯于众人矣。
所以如何培养江辰，他有自己的一项计划。
见方凯依然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张东平这才沉声道，“我知道江辰很出色，但是就是因为他太出色了，所以我才想压一压他。”
“所以他的事你就别管了，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方凯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太出色，所以要压一压？
这又是什么道理？
不过既然老大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方凯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所以只能叹了一口气，才道，“唉有些人啊，不是您想压就能压的住的啰。”
说完。
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朝张东平敬了一礼，“院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张东平抬头看着他，突然问道，“你们班的陈彦冰里打算怎么处置？”
陈彦冰就是之前团体赛决赛时江辰的僚机。
同时也是‘雄鹰杯’飞院参赛队队长。
作为大二各项成绩最出色的学员，方凯一度对他寄予厚望。
只可惜通过了‘雄鹰杯’这一系列比赛，暴露出了陈彦冰的很多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