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循声望去，豁然发觉，这一声喵不是猫叫出来的声响，而是人。
宋雅端坐在电动车后座上，给她自己佩戴好头盔，一只手拎着江凡的头盔，另一只手曲握成爪，搁在脸颊边像个招财猫一样摆啊摆的：“江大狼，订单要超时啦~喵~”
少女明媚的笑容，比阳光还温暖，笑声如同清脆的风铃，听得江凡骨子里的困倦彻底清空，整个人干劲十足。
“江大狼收到，嗷呜~”
他掏出兜里的拍立得，给宋雅拍下一张照片。
旋即骑上电动车。
清风徐徐，速度放缓。
调侃几句，宋雅主动提议道：“江大狼，送外卖到现在，所有订单都是你送的，这一次，让我来送吧。”
她不忘加上一句：“但我有个要求，我如果爬楼爬累了，你也要帮我揉腿。”
宋雅一开始还说得很有底气。
越说，声音越小，尤其是说到揉腿这个词时，她的声音小得像贴着江凡耳廓吹过的清风一样，弱不可闻。
女生的腿，哪里会随意让男生揉的？
除非是自己特别有好感的男生。
江大狼，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
……
宋雅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等待江凡的回应。
就像上个世纪，年轻人在感情方面大多羞怯。
女生只要接受男生买的饮料，意味着愿意和这个男生交往。
她现在主动提议让江凡帮她揉腿，江凡脑瓜子那么机灵，应该能懂她的意思吧。
“帮你揉腿，没问题的。”江凡应道。
“你同意了？”宋雅一双秋水杏眸，闪烁惊喜的光，脸颊却一下子泛红，身体也变得有些拘谨。
江凡接着说：“点我揉腿，价格很贵的。”
“啊？”
宋雅有些愣怔。
江凡继续说：“你是熟人，价格可以少点，一次最少1元，亲嘴翻倍，包夜另算……”
话还没说完。
江凡忽然感觉后背一团柔软紧紧的贴上来，他的唇被宋雅白皙的手掌捂住：“江大狼，你又在口出什么狂言，在直播呢！”
她只是想让江凡帮她揉腿，江凡却和她聊起了亲嘴，以至于宋雅聊这个话题都有些后悔。
这个江大狼，根本就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她是在很认真的向江大狼表达她的心意，江大狼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气死我了，江大狼，啊啊啊我要揍你一顿！”
宋雅另一只手搁在江凡大腿上，用力一掐。
伴随着江凡的惨叫声，两人的影子被斜斜的阳光拉得长长的，迎着慵懒清爽的风，顺着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烫的石板路，向百货大楼驶去。
弹幕滚动：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宋雅想让江凡帮她揉腿，江凡和宋雅聊起了亲嘴】
【听听江渣男说的什么话？连包夜另算都能脱口而出，一看就是洗脚城的老顾客了，我就想质问江渣男一句，哪座城市的技师性价比最高】
【看不下去了，江渣男明显是在试探宋雅的底线，现在敢明着和宋雅聊亲嘴的话题，以后就敢直接和宋雅亲了】
……
两人闹腾一会儿，很快便抵达百货大楼。
宋雅兜里揣着一包纸巾下车，拨打下单顾客的电话，向百货大楼迈步。
来到百货大楼前，顾客电话接通，宋雅询问道：“您好，您的外卖订单到达百货大楼了，订单上面没有写您的详细地址，请问您在哪家商铺。”
“我不在百货大楼里。”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在旁边的公厕……”
宋雅后退几步，偏头望去，百货大楼隔壁，确实有一间公厕。
她掏出兜里的餐巾纸，瞬间明白电话里男人的意思。
是要她去送纸？
不行啊。
她要洁癖，根本做不到。
宋雅嘟囔道：“可是你订单里，写的收货地址是百货大楼啊。”
“废话，我如果写公厕的话，谁会接我的单啊？赶紧的，到了就给我送过来，否则我差评投诉你！”
电话挂断。
“什么人嘛。”宋雅脸色有些发僵。
她尝试着往公厕的方向迈几步，难闻的熏味混合消毒水的味道让她退回来。
而且，她是女生，下单的顾客是个男的，她怎么可能进去嘛。
可是，她之前还和江凡说了，这一单由她来送。
算了。
宋雅思忖之下，回到电动车旁，和等待她的江凡说明情况。
“这不是忽悠外卖员么。”江凡嗤之以鼻。
“就是嘛！”
宋雅越说越来气：“大不了这单的钱不赚了。”
她尝试取消这份订单，却弹出一个页面，显示取消订单，会扣除100元的处罚金。
宋雅着实有些犯难。
她和江凡今天总共送外卖的收入，还没100元呢。
要是取消这一单的话，今天的收入结算，肯定要垫底。
“江大狼……”宋雅眼巴巴的抬眸望着江凡。
江凡笑道：“我去帮你出出气。”
他接过宋雅手里的餐巾纸，迈步向公厕走去。
宋雅望着江凡欣长的背影，倒是有些好奇，江凡能怎么帮她出气？
江凡来到公厕大门前，跟拍的摄像师肯定是不能进去的。
他把身上夹着的直播镜头和麦克都拆卸下来，走进公厕。
除了第一个隔间，其余的门板都是敞开的，显然点单的顾客在里面。
江凡敲了敲门板，把餐巾纸从底下伸进去。
待顾客接过，江凡嚷嚷一声：“祝您用餐愉快！”
江凡身上虽然没有夹着麦克，但是喊声大得让整个公厕都有回音。
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得一清二楚。
就连路边等着的宋雅，都没忍住笑出声：“江大狼，你……你……你当这里是餐馆啊，还祝别人用餐愉快，哈哈哈，你可太损了……”
“宋兔子，我们快溜。”
江凡急匆匆的跑出来，佩戴上自己的麦克和摄像机，跨上电动车，载着宋雅飞速离开。
直播间弹幕飘动：
【顾客：这饭店也真是，饭菜自备也就算了，连餐巾纸也不准备】
【有屎以来，最诚挚的祝福】
【江渣男，你不送餐具他能用餐愉快吗】
……
总控室。
沈涛看着眼前的一幕，异常惊愕：“江凡不是有洁癖吗？他怎么会愿意进公厕？难道给嘉宾做的背调有误？”
第86章 宋雅：让你钓我，你去钓鱼？
沈涛再次拿出抽屉里的文件夹，把江凡和宋雅的资料抽出来。
宋雅资料记载的内容，完全是正确的。
从宋雅的表现来看，宋雅确实有洁癖。
可是江凡哪里有一点像是有洁癖的样子？
进公厕随意得很，甚至还能调侃顾客帮宋雅出气。
“难道说，江凡在精神病院待的这一年，没有把他的精神病治好，反而把他的洁癖治好了？”
“特意给江凡和宋雅安排这个订单，是想让他们俩闹矛盾，结果这俩人的感情似乎还更好了，真是荒唐。”
沈涛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直播间观众们的反馈，倒也还算不错。
人气值非但没有下跌，反而还上升一些，弹幕频频滚动。
“每次安排一些刁难江凡宋雅CP的环节，江凡这个精神病，总是能莫名其妙的把节目效果往其他方向带……”沈涛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他执导的恋综里，感情再好的CP嘉宾，在这个环节中节目组的精心设计下，都会闹矛盾。
偏偏到江凡和宋雅CP这里，出茬子。
问题当然不在于宋雅，而在于江凡。
毕竟节目组安排的第一个演员刁难江凡宋雅CP时，宋雅心态就已经有些不稳，之后的每一次，宋雅都硬生生的被江凡安抚下来，反而让这对CP感情越来越好。
“我就不信了，节目组那么多演技精湛的工作人员，还拿一个精神病患者没办法？”
沈涛拿起桌上的对讲机，调整频道，给下一位演员交代注意事项。
这个演员是一个女频网文小说的作者，刁难嘉宾的方向，自然是往女频网文小说的方向。
原本是打算安排给另外两对嘉宾的，现在被沈涛调过来，直接针对江凡宋雅这对感情越来越好的CP。
……
江凡载着宋雅骑远好一会儿，宋雅的笑声都没止住：“江大狼，你真是，笑死我了，那个顾客听见你这句话，会不会今晚都吃不下饭啊？哈哈哈哈……”
“谁让那家伙故意不写清楚地址，忽悠外卖员接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