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姓葛,但具体是哪……我也不知道。”
“你继续讲。”王云说。
赖大岳虽然就住在黑坨山脚下,但他不信神佛,几十年也没进过山上的真武观。
可一提到财运,他对算命的话又深信不疑。
这种薛定谔的信仰,王云看的太多了。
从女人的口中,他得知那天具体的细节。
夫妻两人上了山,也见到了太和道长,把遇到的困境讲了一遍.
太和到账并没有因为这种家长里短忽视他们,反倒很认真的说了可行的解决办法。
“那个道长说让我们平心静气尊重彼此,先把家庭经营好,生活自然会好起来。”
这说的完全没毛病啊!
谷行越听越糊涂,疑惑道:“可你和太和道长是怎么回事?村民说是你丈夫说的!”
女人一听,气的差点没喘上气,眼泪又哗哗往下掉。
她一边擦一边说:“我真的没有!我就去过一次道观!还是和他一起。”
“但他回来之后就总怀疑我和道士有问题,打的比以前更凶了!”
“还到处和别人说,我……我也很委屈啊!”
说着说着,女人没忍住又大哭了起来。
“他每次……每次打我的时候,都说要把道士也一起杀了!让我们不得好死!”
“还……还变成神经病,说神仙托梦,知道我不老实,死了一定下地狱……”
自从上了一次的真武观,赖大岳就变成真武大帝虔诚的信徒。
原来还出去干干活,后来为了家庭和睦,整天整天不出门,就在家盯着女人。
用他的话来说,搞好家庭关系的第一步就是抓到奸夫。
但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奸夫。
赖大岳就说是女人给奸夫通风报信,要去道观里砍了奸夫。
“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我也是没办法了……”
女人捂着臃肿的脸,无望的抬头看天。
三个人静静的看着她,同时沉默了。
“这……这叫个什么事啊……”谷行无语道,“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
王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我们要到山里去找人。”
“老宋,你先把她带回派出所。”
“是!”宋志成抓着女人的胳膊,四个人分头行动。
这时,王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樊警官打来的。
声音十分的兴奋:“王队,你们在哪啊?”
“我们在赖大岳家里。”
“嘿!”樊警官自信道,“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你猜我们现在在干嘛?”
他语调上扬,高兴的情绪挡都挡不住。
王云挑眉道:“在押赖大岳回派出所的路上?”
“不愧是王队!料事如神啊!我已经逮到赖大岳了,你们快回来吧!”
“行。”
赖大岳再丧心病狂,反侦察和躲避的能力终究弱了一点。
可能刚想着去哪里躲藏就和樊警官他们撞个正着。
应下后,王云挂断了电话。
两人快步赶上宋志成,随后四人一齐回到黑坨山派出所。
所内的忙碌氛围顿时减少了不少。
按照樊警官的提示,王云四人很快找到了审讯室。
走廊的栏杆上拴着一只黄色土狗,皮毛被水打湿凝成结,身上还沾着草屑和泥土。
吐着舌头正在悠闲的哈欠。
审讯室内,樊警官对面坐着着个灰色毛衣的男人。
他长得又黑又矮,手臂上也没什么肌肉。
双手戴着手铐,表情甚是桀骜,桌下的双腿不停的颤,用鼻孔望着樊警官。
王云让宋志成先把赖大岳媳妇儿带到一边的办公室里去。
自己则敲了敲门。
“请进。”樊警官说。
王云又让谷行站在门口,自己开门进去。
见他进门,樊警官赶紧拉开凳子:“王队,开始吗?”
“开始吧。”
樊警官清清嗓子,压低声音说:“赖大岳,知道我们抓你是为了什么吗?”
“知道。”赖大岳拖着长音轻佻道,“因为我杀了个臭道士。”
他倒是承认的爽快。
王云接着问:“只是一个吗?”
“观里面的人都杀了,怎么着吧。”
“咣!”
王云猛拍桌面,喝道:“九条人命,里面还有孩子!”
他的激愤并没有换来赖大岳的反省。
依旧吊儿郎当的耸耸肩说:“怪他们运气不好呗,你看邓瘸子不就没事。”
赖大岳杀人并没有周密的计划,全部凭借着心情来。
邓明长离开道观,他没有后续打算,所以放了他。
道观里无辜的香客,他杀的兴起,就趁着他们睡觉一起解决了!
实在丧心病狂!.
1004 无妄之灾,幻想酿成了犯罪
王云直视赖大岳的眼睛,只在里面看到了理直气壮!
他知道和这人谈王法讲道理是浪费时间。
直接进入正题:“道观里的人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赖大岳嗤笑一声,轻蔑道:“谁让那臭道士勾引我老婆的?”
“哪个道士?”
“叫太和的那个!”
樊警官还不知道有这一出,在他的走访当中,太和道长是个备受尊敬的人。
怎么会干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他疑惑的看向王云,却发现后者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又追问道:“你有证据吗?”.
“呵?证据?”赖大岳双指瞄眼说,“我的眼睛就是证据!”
根据他自己的描述,之所以会怀疑老婆出轨道士,是他从平日的蛛丝马迹发现的。
以前他每次在家休息的时候,他老婆就唠叨个不停,让他出去多挣点钱。
在他老婆口中,家里的东西永远需要维修更换。
娶个老婆把赖大岳的家底都掏干了,接回来的人还要这要那的,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
虽然赖大岳对妻子多有不满,但这是最不满的地方。
两个人经常因为这些事情吵架。
一吵架赖大岳媳妇儿就说自己命苦,嫁了个没本事的男人。
但是两人从真武观回来之后,赖大岳媳妇儿就再也没提过这个事情了。
每天在家任劳任怨,虽然脸上全是不满,但是不再多嘴。
反常的表现在赖大岳看来就是暗藏猫腻。
“你说她要不是在外面找了个有钱的,她会这么老实?”
赖大岳反问王云。
王云面无表情道:“你有没有想过是太和道长的话起了作用。”
“你妻子是在体谅你,不和你争吵是为了家庭和睦。”
他想起不久前看见赖大岳媳妇儿抱着一堆脏衣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粗糙的大手和朴素的打扮,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淳朴的人。
而且她解释的时候,微表情和小动作都很正常。
证明她没有撒谎。
“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怀疑,有没有证据?”王云又问。
“老子当然有证据了!证据就是我们上山那天!”
“我亲眼看到她一直盯着那个道士看,要走的时候眉来眼去,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赖大岳狂躁道。
“证据!”王云强调一遍,“光是看见做不了数……”
听了王云的话,赖大岳翻了个白眼,懒得看他。
“难道你们老婆出轨,你们能等到捉奸在床?就知道拿这些东西压我们普通老百姓!”
他胡搅蛮缠的不愿意配合调查,但是一说到老婆出轨。
赖大岳的配合程度就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