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纽约
李秋棠不混文艺圈，也不跑电影节，但今年的纽约电影节，李秋棠依然作为电影节特邀嘉宾参加。
纽约电影节含金量很一般，但因为背靠北美这个全球第一大的电影市场，每年也能吸引不少电影人和影迷参与。
《时间规划局》将在纽约电影节上重映，李秋棠将以导演身份与影迷分享创作经验。
说来也好玩，《时间规划局》当初在美国寻求扩大上映失败，但之后的每年，都能在世界各地的电影学院和电影节上重映。
每年重映也能为李秋棠带来少则五六十万，多则一百万美元的额外收入。
这种重映活动一般会向李秋棠发出邀请，请他过去做一场讲座或者开一场分享会，但李秋棠很多时候都会拒绝。
今年去纽约，也是因为时机合适，这段时间不忙，去一趟就去一趟，二是因为《寻龙诀》剧组要请很多国外团队协助，他提前过来见几个人。
绝不是因为《露西》剧组正在纽约拍摄，绝不是这个原因。
《时间规划局》于电影节第三天下午重映，放映厅不大，但也不小，百人规模。
放映结束后，李秋棠上台做分享和交流。
李秋棠一直避谈政治，讨论电影时，他竭力想把话题控制在艺术范围内，但《时间规划局》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意味都太浓了，李秋棠可以说是避无可避。
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边界很模糊，李秋棠的分享很小心。
他说：“中国古代有一句诗，我把它分享给大家。”
同声传译老师心里一咯噔，怕什么来什么！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秋棠接着说：“我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更好，但我知道，总会有人过得不好。”
台下一位美国年轻影迷提问：“为什么主角最后还是一个人？他明明有那么多同伴，也有一个漂亮的女友，为什么最后还让他一个人下山？”
李秋棠反问他：“你以为你不是一个人吗？”
全场响起掌声和笑声。
李秋棠的声音夹杂在掌声里：“我们谁到最后不是一个人？”
李秋棠心中暗爽，3年了，终于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
《时间规划局》被视为中国国产电影工业化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但李秋棠在纽约电影节上对此说法予以否认。
“《时间规划局》是很特殊的产物，电影工业化的一个重要指标是制作流程的精细化和标准化，《时间规划局》剧组在管理和制作上依然是中国电影常规的那一套，我只是做了一些改进工作，仍不足以称之为工业化。”
但李秋棠也表示他反对过度工业化，反对把电影当作工厂里流水线上的商品看。
“我听说好莱坞剧组有一个工作人员专门负责为演员拍去衣服上的水滴。”
李秋棠说这话的时候台下的嘉宾都笑了，美国人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在李秋棠这里，漫威的超级英雄系列是电影工业化最好的范例，但他支持的是漫威的分工和管理，他不喜欢漫威电影内容。
“他们身穿最先进的宇宙铠甲，从事的却是2000年前的斗兽表演。人类战斗的方式必然会随着武器的进化而进化，但漫威并没有为电影的动作拍摄提供新的思路。”
第二天，李秋棠受邀前往纽约大学，和那里电影专业的师生展开更专业更深度的交流。
第三天，李秋棠在一家披萨店里见到了他此行欲邀请的道格拉斯·汉斯·史密斯。
《独立日》的特效总监，奥斯卡最佳视效获得者。
李秋棠此前不认识道格拉斯，是陈国赋介绍他来的。
道格拉斯的太太是湾岛人，也是做电影的，陈国赋拐了个弯把道格拉斯介绍给李秋棠。
《寻龙诀》特效任务很重，确实需要一个道格拉斯这样资深的特效总监来帮忙。
李秋棠把《寻龙诀》讲给道格拉斯听，已经自己对特效的要求，道格拉斯听完说：“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要拍一部《古墓丽影》。”
“可以这么说。”都是古墓探险，李秋棠不打算纠正他。
道格拉斯此前接过中国项目的外包，但没为中国剧组担任特效总监，他并不排斥去海外工作，很爽快地答应了李秋棠的邀请，称自己做完手里的工作，就会前往香江。
“No，No，No。我们剧组不在香江，在燕京，我们是大陆剧组。”这老外全程认为李秋棠是香江或湾岛剧组。
道格拉斯纳闷：“中国内地的电影也需要这么庞大复杂的特效吗？”
李秋棠说：“中国内地电影发展地很迅速。”他无意苛责对方的无知，因为这是很多美国电影人都有的认知。
他们真觉得中国电影中心还在香江和湾岛，中国电影的制作还很粗糙。
“你来我的剧组就知道了。”
道格拉斯为自己的无礼抱歉，随后邀请李秋棠去他公司参观。
李秋棠一直工作到月底，才抽出时间去前往《露西》剧组。
“呀！”刘艺菲转头看见李秋棠站在吕克·贝松身边，惊喜地大叫。
“Surprise.”李秋棠张开双手。
刘艺菲迎上去，投入男友的怀抱：“你来之前都不跟我说。”
李秋棠搂着她的肩膀：“惊喜嘛。我来参加电影节的，顺路过来看看。你在剧组怎么样？”
“很好啊。我又不是第一次跟外国剧组合作，能有什么问题。你在纽约待几天？”
“后天就走了。”
刘艺菲翻了个白眼：“没劲。”
李秋棠在剧组参观了一圈。吕克·贝松得伺候好李秋棠，《露西》预算4000万，秋天一家掏了3000万，欧罗巴影业的另一部电影《暴力街区》，虽未得到秋天的投资，但张钊答应会出一笔钱把片子当批片买入国内市场，目前，秋天还在考察欧罗巴的另一部电影《玩命速递4》。
这些都是给欧罗巴的真金白银，而且比较稳定。
李秋棠也想学欧美剧组的八小时工作制，但这套玩意儿搬到国内是真行不通。
当晚，刘艺菲没回剧组酒店，而是住在李秋棠的希尔顿。
小别胜新婚，两人近一个月没见，思念之热烈不需多言。
李秋棠拿一只枕头垫在她腰下，刘艺菲也拿一只枕头顶着自己的头，李秋棠看着她，手放在她脸上轻轻摩挲着：“我咋就看不腻呢，美翻了你。”
“讨厌。”刘艺菲脚上一勾，让男友伏在自己胸口。
第359章 要出事了
在《露西》剧组，吕克·贝松不遗余力地向李秋棠推销自己的欧罗巴影业，想和秋天达成更深入的合作，而不是简单的项目合作。
简单来说，吕克·贝松想要秋天投资欧罗巴影业。
欧罗巴影业当然是欧洲最大的电影公司，但它真的不算是优质资产，首先片库不算丰富，手里的IP不够硬，其次欧洲市场整体规模较小，且各国语言和文化差异限制了欧罗巴影业的欧洲发行，尽管欧罗巴影业试图通过英语片突破地域限制，但其制片规模仍无法与好莱坞抗衡，其三就是欧罗巴影业过度依赖动作片这一单一类型和吕克·贝松个人品牌，导致其创新能力不足。
李秋棠可以为了不让秋天过于依赖自己发起参天树计划，但其他电影公司做不到这点。
所以，尽管吕克·贝松吹的天花乱坠，李秋棠就是不松口，投资项目可以，但买你股份不行。
投资项目还得经过公司评估，不过秋天也算对得吕克·贝松，只要公司评估通过的项目，秋天会非常大方，就像《露西》一样，成本4000万美元，秋天一家就出了3000万，吕克·贝松基本不用担心钱的事。
从《露西》剧组离开，李秋棠又晃荡去了《约翰·威克》剧组，剧组正在纽约做最后的开机准备。
天王老子来了，李秋棠也得说《约翰·威克》的剧本粗糙至极。
但没办法，电影的质量不单单与剧本这一个因素有关。
剧组的动作指导团队里有不少华人身影，甚至还有李秋棠的熟人，在美国开武馆的华人武指孙诺。
剧组的很多动作训练和彩排都在他的武馆进行。
李秋棠主要是来摸抢的，在内地这样的机会太少了。片场肯定不让开，但摸一摸，摆一摆把式总不是问题。
导演大卫·雷奇看到《环太平洋》在中国大陆市场赚的盆满钵满，也动心了，说想把《约翰·威克》送进大陆上映。
但李秋棠劝他死了这条心：“中国大陆市场不允许这样的电影上映，毫无任何可能通过审核。你没告诉他吗？”后一句用中文问的孙诺。
“我说了。”孙诺用中文回答，“但他说事在人为，中国内地这么大市场不进去吃一口可惜了。”
“这老外还不糊涂嘿。”
李秋棠见过太多外国电影人瞧不上中国市场，也不是瞧不上，而是没有中国市场这个概念，他们脑子里就从来没想过中国还有14亿人会看电影。
像大卫·雷奇这样会主动考虑进军中国市场的在好莱坞算稀有动物了。
大卫·雷奇用英文说：“你们用中文说话，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李秋棠笑道：“我们在说你很有眼光，看到了中国市场的潜力。但这样的血浆电影，几乎不可能进入大陆院线。”
在和大卫·雷奇等主创交流的过程中，李秋棠发现，他们也不赞同好莱坞超级英雄当道的现状，动作导演查德·斯塔尔斯基更是不愿将漫威电影称之为动作片。
两位导演都是邵氏功夫片和成龍的粉丝，当李秋棠拿出手机展示自己和成龍的合影时，两位导演兴奋地像个小孩子，大呼oh my god！
成龍在全世界的影响力被国内观众严重低估了。
李秋棠来剧组也不光是来闲扯淡的，他见了在好莱坞学习的陈芷熙。
陈芷熙作为灯笼娱乐助理总裁深入参与公司项目，干中学，她是《约翰·威克》的制作人之一，她说：“不来不知道，一来真是吓一跳。我们的剧组管理和拍摄流程的精细化跟好莱坞真是两个时代。
“来之前，我还想，不就是拍戏嘛，哪不一样，但人家这里还真不一样，说咱们是草台班子还真没错。”
陈芷熙列举了自己这大半年在好莱坞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对国内剧组管理的新想法。
李秋棠听完就知道陈芷熙这半年没在划水，她真的在认真学习的好莱坞先进的制片管理经验。
“想过啥时候回国吗？”李秋棠尊重陈芷熙的意见，如果她愿意留在美国，李秋棠就把她助理总裁的职位落实，让她全力辅助迈克尔·林恩，老头儿70岁了，精力再旺盛，李秋棠也要考虑接班人问题，如果陈芷熙愿意回国，李秋棠就把她调回公司。
陈芷熙说：“我还是想回国。我现在手里在做《饥饿游戏3》上部和《约翰·威克》两部电影，做完这两部，该学的也学的差不多了。也要回去报效祖国了。”说着自己也笑了。
陈芷熙知道李秋棠的意思，对于接班灯笼娱乐，她不能说自己不心动，但她知道自己目前在公司资历尚浅，年纪又轻，三五年之内接班灯笼娱乐，自己能力不济不说，还会遭人闲话，不如学有所成，回国积累经验和资历。
再说了，国内环境总还是更熟悉，待的怎么也比美国要舒服。
李秋棠答应陈芷熙，明年找机会把她调回国内。
离开美国前，陈芷熙把一份厚厚的文件交给李秋棠，道：“林恩之前在国内见过几个老板，达成了一些合作，这是文件，你带回去看。”
“还有，《饥饿游戏3》做不成批片了，环球要以分账片形式申报。”
《饥饿游戏1》当时没人看好，被秋天以批片形式引入，即将上映的第二部因引进片分额以及时间原因，也无法拿到分账片资格。
但已经开机的第三部，环球无论如何也不想被秋天做成批片，灯笼娱乐也想在国内获得更大的利润，觉得时机已到，可以做成分账片。
李秋棠听完并不反对，灯笼娱乐和环球的要求非常合理，可能秋天影业会有意见，不过这要看李秋棠怎么安抚住公司内部情绪。
“没问题，这事儿我来办。”
李秋棠回国了，还在回去的车上，刷着微博呢，就看到几条新闻。
“杨影称事业要靠自己打拼，不依赖任何人。”
“《神都龙王》捷报频传，杨影：不做小娇妻，突破刻板印象。”
“黄小明深夜泡吧，挥金如土！”
李秋棠意识到，要出事了。
第360章 他好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