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惊讶：“你看出来了？”
“嗯。”
“什么事呀？”
“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累。”
苏澄开心不起来。
不是因为老爹把他的奖金给扣了，而是其他原因。
他这次升职，可以视为一次老头子给他“完美解题”的奖励，即便没有奖金也很丰厚了。
但苏澄不开心的点在于，这个升职奖励是拿伤害陈素娜换的。
所以当然开心不起来了。
叶黎看苏澄情绪有点低落，也就不再乱搭话：“好吧。”
她了解苏澄，这个时候无需太多的安慰话语，只需保持沉默就好。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叶黎主动给车子解锁：“回去早点休息，别瞎想了。”
“好，晚上开车小心点。”
“嗯嗯。”
苏澄回到住处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便躺在了床上。
他翻出对话列表，找到了陈素娜的聊天框。
苏澄：[睡了吗？]
聊天框上从备注名转换为[对方正在输入]。
陈素娜：[还没有捏]
陈素娜：[刚洗漱完躺下]
陈素娜：[（猫猫头表情）]
苏澄：[新公司怎么样呀？]
陈素娜：[挺好的呀嘿嘿，王总对我很好，而且给我开的薪资也很高！]
苏澄：[呕吼？给你开了多少钱嘛？]
陈素娜：[签了保密协议，不可以讲诶？]
陈素娜：[不过我还是偷偷告诉你吧，一万六，还有年终奖金]
陈素娜：[（小猫吐舌表情）]
苏澄：[诶？这么高吗？可以跟晟跃比了]
陈素娜：[对呀！]
苏澄：[好好干]
陈素娜：[嗯嗯，我会哒！]
苏澄：[我跟你说个事儿]
陈素娜：[怎么啦？]
苏澄：[我升职了，副组长，你师傅也升了，现在是咱们组的组长]
陈素娜：[真的嘛？太好了！]
陈素娜：[笑死，怎么我刚调走你们就升职了]
陈素娜：[那你现在是K7吗？]
苏澄：[对，K7，你师傅是K8了]
陈素娜：[恭喜恭喜！]
苏澄：[最近比较忙，改天请你吃饭]
陈素娜：[好呀好呀！]
苏澄又跟陈素娜聊了几句别的，然后便结束了对话，匆匆入睡。
当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成功继承了帝豪集团，并且第一时间对所有为老爹出谋划策过的所谓“专家团队”进行了大清算。
第108章 权威
接下来的两天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但苏澄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安，因为这不像是老爹的作风。
他总感觉这次升职没有那么简单。
半上午。
叶黎突然找到苏澄：“苏组长，秦奋，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
苏澄和秦奋带着疑惑跟着叶黎来到熟悉的消防通道。
三人一旦到了消防通道，那就是要说一些私密的话了。
叶黎秀眉微蹙询问苏澄：“康晓晓和穆雪萍他们找过你吗？”
“没有啊，怎么了？”
“倒也没怎么，就是感觉不是很听我的指挥。”
“我今天下午给他们安排任务，他们还要先去问问邓强的意见。”
啊？
还有这种事？
苏澄不禁诧异。
邓强曾经是他们的直属领导，但这次职务调整以后，叶黎和苏澄才是康晓晓他们的直系领导。
这不是典型的越级汇报，而是挑战新领导的权威。
“谁啊？康晓晓？”
“不是他。”叶黎否定，但也没讲具体的名字。
苏澄也觉得不应该是康晓晓，康晓晓这种人才是老爹口中软弱的Goat，肯定不敢这么干。
叶黎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组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除了苏澄、秦奋、康晓晓，就剩下两个了。
不是穆雪萍就是李善英。
但他俩是一回事儿。
谁都知道康晓晓、穆雪萍、李善英是一个类似于苏澄叶黎秦奋的三人小团体，三人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
叶黎详细向苏澄阐述了最近两天她发现的问题。
越级汇报只是叶黎发现的其中一个现象。
让叶黎忍不了的是穆雪萍他们的工作态度。
他们总是选择性的执行自己布置下去的任务，只完成容易的部分，回避核心的工作。
苏澄淡淡回了一句：“这都正常。”
“啊？正常？”叶黎狐疑地看着苏澄。
秦奋虽然不太懂，但就连他也感觉到不对劲：“澄哥，这好像不是很正常吧？”
苏澄进行了解释。
无论什么单位或者机构，几十人的大部门还是几个人的小组，在职务进行调整以后都会发生几天的……混乱期。
苏澄在想用什么词来准确的形容，好像只有“混乱期”比较合适。
在“混乱期”最容易出现的现象就是信息操控。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们作为工作在一线的咨询部门，对信息是极为依赖的。
市场调研、实地考察走访、相关上下游产业链的信息收集都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这些人会选择性的进行信息过滤，只汇报负面消息，制造信息孤岛，阻碍决策。
有可能错失一个关键性信息，就会影响到主案的误判，酿成失败案例。
如果是一些小案子还可以，如果是中大型案件，那么他们三人肯定搞不了。
所以上位者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的话除了这些隐形对抗，还会私下里组建非正式的权力联盟，工作难以再推进，最后叶黎背黑锅。
甚至进行情绪化污染。
一开始叶黎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她以为是穆雪萍他们真的不会，所以就自己帮着解决了一部分，这两天把她累的身心俱疲。
但是听苏澄这么一说，似乎这是很典型的隐形对抗行为。
秦奋突然想到什么：“那按照澄哥这么说，我好像也发现了个现象。”
“什么？”
“这两天开会的时候，穆雪萍总喜欢看时间看表。”秦奋解释，“明明刚开会没几分钟，她就开始看表，一场会议能看个七八次。”
叶黎听了秦奋的话，开始回忆会议上的场景。
“我不知道主持会议的黎姐什么感受，但我作为参会者还挺不舒服的，这是不是就是情绪污染？”
苏澄肯定：“对！”
叶黎也想起来了，穆雪萍确实频繁的抬腕看时间。
“你比我适合当组长。”
“哪儿呀，栗子姐你才是组长好伐？”
“先别贫，我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但又不是故意的。”苏澄没敢给叶黎卖关子，“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在情绪污染大家，看表这些小动作都是潜意识的行为。”
“主观上不是故意的，客观上是故意的。”
叶黎这两天工作实在够累的，完全不像人家邓强那个组长那么清闲。
邓强当组长的时候，这些类似工作就应该是组员执行，但实际上是她这个副组长在做。
现在她当了组长，结果还是她做？
这肯定不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