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线索到这里又断了。”周俊叹了一口气。
“从于泰到魏源，案子看似没有关系，但实则形成了一个闭环。”张旸点头，坐直身体说道：
“所以，整个案件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只是对方的目的我们无法确定，又因为魏源的死，无法继续深入的调查。”
“……老周，把于泰和魏源的信息整理一份发给我，我试试看。”
“你想去找林素？”听张旸的要求，周俊便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点点头，张旸道：“于泰是他的病人，魏源在国外的时候和他认识。这么巧，两个人都在锦城作案，一个连环杀人，一个却买通人想要对我动手，然后又大概率被灭口死了。”
“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上门去问问应该没有问题的。”
“……可以，不过你要注意方式方法。”周俊提醒道。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到时你们，可以再查一查林素。”
“……”看着张旸微微翘起的嘴角，周俊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想要说出来的话给咽了下去。
从市局出来。
张旸便带着资料开车去了上普国际。
这一次，他没有礼貌的在休息区等待，而是不顾前台的阻拦直接闯进了办公室。
里面正有病人。
对于张旸的闯入，林素很讶异，坐在沙发上的病人，以及陪同的家长也都惊讶的看过来。
沉默几秒后，张旸开口道：“林博士，我有急事找你，忙完了么？”
“还有一会儿。不过，你这么一打岔，前功尽弃只能下次重新进行了治疗了。”说完，林素对着病人和家长说道：
“那我们今天的谈话治疗就到这里，刚刚我给你说的你要注意，还有家长也是，不要自我制造焦虑，多关心孩子。”
“那林博士，需要开点药么？孩子最近一直失眠。”
“我刚刚说了，失眠只是他的焦虑以及环境的压抑造成的，经过两次的治疗，不是已经有好转了么？药就不必吃了，镇静类药物对孩子影响比较大。”
“好的，谢谢林博士。”
“不用客气，今天的谈话治疗免费，最近两天我会重新安排时间。”
“……好，谢谢。”
家长带着责怪的眼神看了张旸一眼，但却没说什么。
随后便带着十多岁的女儿起身离开了，路过张旸身边的时候，还哼了一声。
送走病人和家长，示意前台缇娜出去后，林素站起来笑着示意张旸随便，然后泡了两杯红茶过来。
“上次你说喝不惯英式红茶，我特意买了正宗的正山小种，你试试？”
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杯，张旸没动，伸手将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看看吧。”
“好。”
接过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一一查看之后，林素皱着眉问道：“这两个人我都有印象。”
“于泰，上次有警察过来找过我，了解过他的情况。嗯，在警察来之前，你和我聊的应该也是他吧？”
“……是。”张旸点头。
林素没有继续聊，而是话题转到了魏源身上：“第二个魏源，文森·魏，我也有印象。我记得应该是一次华人留学生团体请我去讲课，他是最踊跃的同学之一。”
“之后我们还加了联系方式，不过……联系应该不多。”
说着，林素掏出手机翻找起来，一会儿后找到了，道：“果然没记错，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一年前的了。”
“不过，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上一个于泰死了，总不可能文森·魏也死了吧？”
说着，林素看向张旸。
见其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哑然笑道：“不是吧，张旸，所以你是在怀疑我？怀疑他们和我有关？”
张旸没有回答，伸手将资料拿回来装好后，放在坐着的沙发上，拍了拍，随即将手伸进怀里，“掏”出FN57手枪放在文件袋上。
看着放在文件袋上的手枪，林素神情明显一变，瞳孔缩了一下，随后故作镇定的看向张旸，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张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原来的于泰犯了罪，杀了人，自杀了，这些我不关心。”
“但是这个人，魏源，也就是你口中的文森·魏，他买通一个叫田三泰的家伙，在大年初一的晚上驾车撞我，这就惹到我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是市局的顾问，但之前也不过是个混混而已，而且，非常记仇。”
“要是按照规矩来，作案破案，不管他是玩游戏也好，表现自己的聪明也罢，咱们有来有往。”
“但要是直接对着我出手，我管他天王老子，想对付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就会穷尽手段搞死他，明白？”
第169章 威胁，“正常人”林素博士
“……”
治疗室内很安静。
说完威胁的话后，张旸盯着对面的林素，注意着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坐在真皮旋转椅子上的林素，则眉头皱了皱，一副沉思的样子，并没有开口。
半晌，一分钟还是三分钟，没有注意时间，反正挺长时间之后，林素才缓缓开口，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道：
“张旸，你是在对我以上的话么？”
坐在对面的张旸突然一笑，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将手枪放到腋下，收进随身空间，语气轻松的道：
“我就是想找你演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能不能吓到嫌疑人。”
“我只能说，你刚刚的表现很好。”林素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说道，随即话锋一转：
“这么说，你们抓到嫌疑人了？”
“没有，他自杀了。”张旸如此回答道。
“为什么？因为你的威胁？哦，不对，你也说了，想试一试，如果他自杀了的话，完全不用尝试了。”
“是的，我们怀疑，他的背后还有人。”张旸如实回答道。
“这样啊，那看来这个人很厉害。”
“怎么说？”张旸问道。
“他能够让凶手主谋自杀，我觉得他大概率掌握了对方很重要的隐私秘密，要么就是控制了对方的家人之类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张旸笑了笑，没有反驳。
“好了，我这里还有预约，如果你没其他事的话，咱们再约个时间喝茶？”
“可以，没问题。”
张旸起身，在林素的相送下离开了心理咨询室。
回到治疗室，看着放在茶几上没有动过的红茶，眉头皱了皱，随后走过去端起茶杯来到角落，将茶水倒掉，杯子小心清洗之后，放回杯架。
……
开车回到画室。
“哥，周处长过来了。”
见张旸下车，黑脸儿立刻迎上来，低声说道。
“知道了。”
看了一眼坐在靠窗位置的周俊和小吴，张旸点点头，将外套递给黑脸儿后走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
“见过林素了？怎么样？”刚坐下，周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张旸耸耸肩：“就算他有问题，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他是心理学专家。”
“那你的感觉呢？”周俊不死心的问道。
“……感觉？感觉他没问题。”
周俊：“？？？”
“别这个表情。”张旸笑了笑，接过黑脸儿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将杯子放下，才继续说道：
“他的表现很正常，我甚至拿枪出来威胁他了，但他的表现就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表现。”
“……”
见对面的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张旸无奈的道：“我刚刚说了，他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啊，这样的人，能以正常人论么？”
“是啊！”周俊和小吴恍然，知道他们陷入了思想误区。
周俊激动的道：“所以，他越是表现的像是一个正常人，就越可能有问题。”
“是的。”张旸点头，随即又无奈的道：“但可惜的是，我们没有证据。”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脸上的激动肉眼可见的消失，转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的无奈。
明知道对方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就得放任对方继续逍遥法外。
这让两人很难受。
沉默好一会儿后，周俊看了小吴一眼：“小吴，你去外面等我。”
“……好的，周处，我在车上等你。”
等小吴离开之后，看着周俊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张旸也对着黑脸儿和坐在吧台后面的赵美丽挥挥手，两人起身离开，一个上了楼，一个拿着鸡毛掸子去了展区打扫卫生。
休息区只剩下张旸和周俊两个人了。
看着赵美丽和黑脸儿消失在视线，周俊这才身体前倾，放低声音问道：“能不能暗中把人……”
说着，周俊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张旸：“……”
瞪大了眼睛横了对方一眼，张旸低声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看了一下右手，周俊知道对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说干掉他，我也没这个想法，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把他暗中抓起来，想办法让他承认罪行。”
“……没用，就算是他承认了，然后呢？送上法庭，还是秘密把人干掉？”
周俊又沉默下来，点点头，不说话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张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说的，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要是他并不是主谋呢？”
“咱们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所以啊，老周，还是用证据说话吧。”
“……是我想岔了。”周俊点点头，站起身道：“我得回去了。”
“嗯，知道你忙，就不留你了。”
“忙完了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