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年代从1977开始 第579节

  钢叉前端锐利的分叉尖端险之又险地卡在了野猪颈肩部,深深刺入野猪的肩胛前方区域!

  这非致命伤带来了撕裂的剧痛,野猪再次发出痛苦的狂嚎。

  彪子抽钢叉没抽出来,他不恋战,一把扔掉钢叉就往最近的大树后狂奔。

  野猪原地蹦达了两下,这次它可能有些怕了也可能是气迷糊了,并没有去追刺伤它的彪子,头颅一甩,又冲着最近一条猎犬扑击。

  猎犬很灵活,立马夹着尾巴往一块石头上蹦跳。

  其他猎犬从侧面上来骚扰。

  野猪回头咬去冲撞它们,它们也立马逃跑,而后头的豁耳则抓住机会冲它翘臀去了,张开嘴呲牙上去来了一口。

  这是它们非洲远亲鬣狗的绝技。

  掏肛!

  野猪被掏了个惨叫,闷着头胡乱冲撞。

  这次它似乎害怕了,夹着尾巴想往洞穴里钻,可是却又一时之间找不到洞穴了,便随便找了个方向冲过去,将屁股对准后面的石头来防备再次被掏肛。

  彪子实在是彪悍。

  这家伙看到野猪被围困住了,竟然壮胆绕路上了野猪后面的石头,突然跳下去一把抓住了他刚才亲手刺进去的钢叉木柄。

  周铁镇和几个老汉见此变色:“妈的!”

  “彪子!”

  “你个混账东西!”

  野猪受惊,低头冲彪子方向奔驰。

  彪子握住木柄后弯腰怒吼还想扛住野猪的冲撞。

  这是做梦!

  野猪粗短结实的四个蹄子刨地,彪子只感觉一股无可匹敌的蛮力透过木柄传来,一把将他给掀了起来!

  这股巨力冲击之下他双手虎口瞬间撕裂,钢叉脱手而飞,然后整个人被这股狂猛的甩劲带着,向后狠狠掼倒,重重砸进了旁边厚厚的雪窝里。

  一时之间,积雪飞扬。

  而那只巨大的猪头已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朝彪子落下的地方撞击而去,尖锐的上獠牙目标正是彪子的胸膛。

  “畜生!”就在这生死关头,周铁镇的怒吼炸响。

  趁野猪全部注意力都在彪子身上,他已从斜刺里不顾一切地扑上。

  他双手紧握另一柄钢叉,精准地对着野猪因甩头冲击而暴露出的侧颈大动脉部位,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捅了下去。

  “噗——!”

  钢叉锐利的尖端这一次成功撕开了野猪颈侧相对柔软的皮肉防御。

  整个叉头没入极深!

  野猪狂野甩头又把它给甩了出来,这样伤口完全暴露!

  随即温热的猪血猛地从巨大的创口激射而出!

  像一道猩红的小型喷泉!

  滚烫的鲜血喷溅了旁边来不及撤退的周铁镇满头满脸,几条猎狗不约而同扑上去,它们见血发狂,冲到野猪脖子上拼命撕扯伤口扩大战果。

  同时它们也大口的吞咽猪血。

  野猪发出了开战以来最为凄厉的惨烈嚎叫。

  这股剧痛和陡然失去大量鲜血带来的虚弱感使它庞大的身躯出现了一丝僵硬感。

  周铁镇抓着钢叉又给刺了上去。

  陈寿江也发现了这良机,喊道:“快上快上!”

  附近几条汉子挥舞撬棍、砍刀一起上去,冲着野猪快速甩了几下子。

  野猪发狂冲撞。

  猎犬被撞的腾空飞起。

  附近几条汉子顾不上手中家伙,扔掉后转身就跑。

  野猪无暇或者无胆追击他们,此时它最是恐惧,脖子上插着一把砍刀往后退。

  结果它动弹的越厉害,心脏泵血能力越强,脖子上和颈背处的伤口泵血越厉害。

  它想休息。

  老汉们很有经验的催促猎犬上前去刺激它,逼得它往左右逃窜。

  就这样鲜血流淌的越来越慢,最后野猪哼哧哼哧的给趴下了。

  外围的周铁镇一直沉稳如山,他目光如鹰隼,死死锁定着野猪移动的身形。

  当野猪趴在地上后,他再次飞奔上去又冲着脖子给刺了一叉子!

  再击再次得手!

  凶悍绝伦的巨大公猪,所有狂暴的动作就此停滞。

  它那双眼睛慢慢变得呆滞,最后涣散、失神。

  而那粗壮如同石柱的后腿晃了晃,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般的“哼哧”声后,就此躺在了地上。

  它还想抬头,可惜只能把猪牙拱在地上,掀起大片混着新鲜血液的雪泥。

  现在谁都知道它不行了。

第286章 大队里还有老物件吗

  野猪的嘴巴鼻子里冒出血沫子,身体开始抽搐了起来,那又结实又恐怖的獠牙,最后一次徒劳地顶了顶坚硬的冻土。

  随后,彻底归于沉寂。

  这么大一头野猪,猪血那是真的多。

  猩红浸染融化开好大一片雪地,在它趴下的地方甚至晕染开了一片不规则的大血洼,一直到它死,都在冒着汩汩的热气。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沉沉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

  时间有几秒钟的绝对凝固。

  大家伙都在看着野猪的尸体出神。

  只有猎犬黑虎和豁耳用前爪分别摁住猪头和猪肚,仰头发出狂躁的吠叫。

  有两个青年去把彪子给扶了起来。

  彪子这次摔在石头上摔了个狠的,还好冬天穿的多,他虽然呲牙咧嘴,但除了走路一瘸一拐,看起来没别的问题。

  一个老汉上去给他看了看情况,发现没大事后当场给他肚子来了一脚:

  “你他妈傻啊?你想死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不准掺和,他妈的,我和你娘差点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钱进明白了。

  这是彪子他老爹。

  彪子嬉皮笑脸:“没事,我都有数……”

  “有个屁数,不用跟着砍树了,走,给我滚蛋回家去歇着。”彪子爹还在怒吼。

  彪子不愿意:“爹你说啥话呢,我们还有正事没干完呢,我还得操作油锯呢。”

  “滚回去!”彪子爹给他头上抽了一巴掌。

  周铁镇上去把彪子爹给拽了回来,然后扭头对彪子说:“先带野猪回去,然后你帮着收拾野猪,把这野猪杀了,咱中午就吃这个了!”

  钱进精神振奋,满怀期待。

  杀猪菜他吃过不少,可野猪却是头一次吃。

  看着他期待的样子,陈寿江想说什么,最后摇摇头讪笑了一声:“四兄弟我先跟你说清楚啊,野猪肉不咋好吃。”

  钱进反驳道:“再怎么不好吃,也比咸菜好吃吧?”

  陈寿江抱着步枪一个劲的笑。

  这次他不说话了。

  周铁镇则冲他说:“钱主任,今天你跟着我们是受惊了。”

  其他人也说:“你们城里人一辈子也碰不上这样的事吧?”

  钱进笑道:“是,碰不上,所以好不容易碰上了,我肯定得跟着好好经历一番。”

  “至于受惊不受惊的倒没事,我觉得还挺兴奋的。”

  柱子上来拍他肩膀笑:“这就对了,男人就得好这一口,对咱大老爷们来说,这世上还有比打猎爽的事吗?”

  有壮汉露出暧昧的笑容:“你小子没结婚,鸡毛长见识短,嘿嘿,对咱男人来说打猎的爽感只能排第二。”

  哄笑声响起。

  群情激动之下,荤段子开始不要钱的往外甩。

  钱进看着那倒在血泊中如庞然小山般的野兽尸体,再看看身边虽狼狈却开心兴奋的山里汉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山里人的日子,他过不了。

  有老汉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问道:“怎么了,领导,后怕了?”

  钱进再度摇头,只是由衷的感叹道:“这野猪确实是真他娘的凶啊!”

  “凶?再凶也是咱们的席面肉!”周铁镇豪气干云地笑了起来。

  他回身对众人大手一挥,声音洪亮地吼道:

  “都别愣着了,二牛、柱子,拿好麻绳杠子,正好,咱先不用抬木头,先把这野猪抬回去。”

  “哈哈,这好东西沉得很,多上两个伙计,赶紧抬回去!”

  “对,回村、开整!”其他汉子跟着吆喝。

  “给钱主任压惊!”

  “今天叫全大队都闻闻这野猪肉到底是啥腥臊味!”

  四条碗口粗的硬木杠子穿过野猪四肢,再用结实的麻绳紧紧捆扎固定。

  这头几百斤重的庞然大物,需要十二个精壮后生,分作两班轮流倒替才能勉强扛回大队去。

  周铁镇没回去,他得继续带人在林子里忙活。

  钱进喜欢看杀猪,他跟着队伍往回走。

  山林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蜿蜒的土黄色脚印,沿着脚印这条线有腥红滴沥的血迹,一路延伸,出了山谷延伸到大队部。

  当这支异常沉重的队伍顶着灿烂阳光回去后,整个沉寂的大队如同滚油锅里泼进了冰水,瞬间炸开了锅。

  今天天色好,不少老人在避风处晒太阳闲聊,同时也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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