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怀疑我的眼光？”夏言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此刻所有人都不敢坐着，芳田更是直接站起，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明菜看着被夏言威慑到的芳田，想想这或许是自己的原因吧？
“红豆泥斯米马赛，应该是我的问题，让芳田社长感觉到不对，如果细川先生觉得有错，或许错误在我身上。”
“要不我再重唱一遍，或是我再去别的公司试试？”
小小的人儿，如此知道为别人着想，但独独少了为自己考虑啊！她就是这个性子，最后落得个遍体鳞伤。
她以为对别人足够好，别人就会同样用真心来对待她，但最终呢？不过是日渐消瘦吧！
“明菜，自私一点好吗？”夏言笑了笑，竟然问出这么一句。
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青年男子，似乎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小时候，她讨好母亲、讨好父亲，甚至讨好哥哥姐姐，只想让他们感觉到开心，至于自己，或许只要他们开心就好吧！
抿了抿嘴唇，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这句话，看到旁边的芳田瑞枝低着头，眼泪都快出来，她亦是倔强地回道：“芳田社长并没有错。”
“细川先生，这孩子平时就有点倔强，或许我不应该带她来这里......”千惠子从后面抱住女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跟夏言争执下去。
“哈哈哈，是我错了，芳田，坐下吧！”
“你只是尽到你该做的，或许是我下结论的方式太过武断，试音师，再给明菜选一首歌吧！”
“节奏明快点的，还是中音。”夏言翘起二郎腿，虽然他让芳田坐下，但这个女人知道分寸，只是站着拍了拍明菜的肩膀，冲她笑了笑。
试音室的大门突然打开，冈田奈奈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有个重要行程需要通知下会长，只占用一分钟的时间。”
奈奈走到夏言的身侧，靠在他的耳边禀报道：“松下幸之助老先生请您去松夏政经塾去看看，顺带给学生们做做演讲。”
“哦？催得急吗？”夏言算算日程，亦是知道自己得走一趟，到底是为了未来培植政坛上的党羽，不上点心恐怕不成。
虽然黑金能在八十年代砸出个通天大道，但这些人代表着未来，九十年代、两千年之后，这些人必定会在永田町崭露头角的。
现在不过是提前下注而已！
笑着点了点头，大手拍了拍奈奈的背脊：“你看着安排吧！看看这三天内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好，我这就去回复松下那边！”奈奈笑着站起，当走出房间的时候，还冲着旁边站立的明菜笑了笑。
俏皮的奈奈握紧了拳头，亦是看出明菜似乎要走女偶像之路，举起拳头鼓励道：“加油！未来的女偶像！”
直到奈奈走出门，明菜才如梦初醒，惊诧地感慨道：“她是冈田奈奈？青春之坂道？”
“我能试试奈奈小姐的这首歌吗？”明菜也没多想为什么冈田奈奈这样的女偶像会在夏言身边做秘书，但由不得千惠子不多想，若是明菜也能......
按照细川会长这样大方豪爽的性子，怕是做他的秘书应该吃用不愁了吧！
戴上耳机听了听奈奈的原版，明菜拿着曲谱和歌词，随即轻快地唱了起来，声音明快悠扬，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就连刚刚质疑的芳田瑞枝此刻也瞪大了双眼，似乎感觉这小女孩唱得比原版还要好上几分。
等到明菜唱完这曲，试音师还没来得及点评，没有彻底关上的试音室大门就从外面被推开，冈田奈奈去而复返，拍手鼓励道：“比我唱得要好太多，会长，赶紧签下她吧！”
“啊？奈奈前辈，我哪里比您唱得好？”明菜亦是谦虚道，她对所有人都极尽照顾，不想让任何人有丝毫的不快。
“会长，签在哪一家？”芳田此刻也服气了，她觉得签下这样的璞玉倒是没错，哪怕再付出些代价她都愿意。
“中森太太，您的意见呢？”夏言转头反问道，亦是眼神往明菜身上瞟了瞟，冲着她微微一笑：“明菜是什么想法？”
“整个霓虹的大小事务所，我几乎都有入股，你说说吧！想去哪里？即便是杰尼斯都可以的。”夏言这般打趣道。
“杰尼斯可是培养男艺人......哈哈，细川先生，您真是太幽默了。”明菜是个爱笑的女孩子，只不过现在的牙齿稍稍有些不好看。
“您来决定吧！”千惠子向着夏言鞠了一躬，又是感慨道：“想来以您的身份，提携她这样的后进，这样的机会真是难得呢！”
“呵呵，谁让我欣赏明菜呢？”
“她跟我就好像一类人，我们都爱艺术，对吗？”夏言冲着小明菜眨了眨眼，他如今的魅力几乎无人能挡，被他电眼这么一灼，小姑娘的脸蛋瞬间就红透了。
“嗯，既然中森太太让我做主，就签约在研音吧！先培训，至于唱片约，我尽快去搞定华纳！”
第444章 演讲只是小术
神奈川县，茅之崎。
看着不远处的树林，阴凉的树荫遮蔽着夏言和松下老先生。
一老一少的组合，如果从远处看去，或许会让人有种诡异的平衡感。
“创校的时候，我已经八十五岁，报纸上甚至有人说我头脑不清醒，但是后来我把细川君的名字加上去，就再也没有报纸敢多说什么。”
“看来细川君在霓虹传媒界早就有了这无与伦比的威望啊！”松下幸之助轻笑着感慨道。
“我不过是运气好点，恰巧收购了每日新闻社而已。”夏言谦虚地回应道，当然他还是有些言不由衷的，那些记者真正害怕什么，他能不知道嘛！
怕的是极东会暴徒的拳头啊！松下老先生自然清楚其中的弯弯绕，但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将之说破。
对于高层而言，佐藤流就是细川护流并不是个秘密，至于米国那边会不会在意他的资金是否涉黑？还不是由那些顶层说了算！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谁都有这样的实力吞下每日新闻社的。”
“要说我们松下就不行，光是其中的政商关系，就够我们喝一壶的。”
老者指了指前方的神道教建筑，似乎在太阳的辉光下，照得古朴的屋顶更显沧桑。
一众穿着和服的汉子，从海边跑了几圈回来，他们手里甚至还拿着木剑，料想这里还有剑道的课程。
扫了扫其中的学员，那位政坛的“泥鳅”倒是好认，农家子弟出身，伯父的得意门生，在伯父担任首相期间，他亦是成功选上众议员。
在永田町内部，论资排辈的现象格外严重，同时进入永田町的一辈人，往往就是竞争对手，对着未来首相的宝座虎视眈眈。
如果不是霓虹新党上台，像野田这样没有背景的人真的很难选上，光是自民党的那些难缠对手，就能搞得他灰头土脸。
没见野田刚上任就被爆出贪污丑闻，跟对付他伯父是一个套路，仗着有媒体的资源，直接狂轰滥炸将对手名声搞臭，支持率一落千丈后，不是谁都有增税眼镜男那么厚的脸皮赖在上面的。
“细川君，您来给他们讲讲课？”
“您的思路，您的心得，亦或是您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我也能在旁边听一听，或许感悟得到某些东西。”
松下老先生倒是谦虚，夏言接过他递过来的教案，随手翻了翻，亦是笑道：“您觉得政治中最重要的是演讲？”
“是啊！演讲获得人心，获得选票，就跟我在企业经营中相似，我给员工们许诺，终身雇佣，年龄增长加工资，他们自然支持我，所以松下才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或许对于夏言的某些策略，老先生并不是很认同，所以话里面的峥嵘在这等着他呢！
夏言笑了笑，亦是明白为什么报纸上说他是“冬烘”（意思为头脑僵化、思想迂腐的人），他淡淡地回应一句：“因时而变，因势而变。”
“如果不知道变通，亦是不可能有明治维新，不是吗？”夏言这样反问道，松下老先生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能意识到夏言所说的问题，但是他如今年岁已经大了，实在没有办法解决松下未来的问题，也只能将松下的问题交给后一代人去解决。
“细川君，我这把年纪，也活不了多久，如果松下真出现如您所说的危机，不知道您能不能帮一帮他？”
“这？我恐怕没有那么多精力......”夏言笑着推辞起来。
倒是松下幸之助比较坚决，他看着夏言道：“我知道细川君对于企业的控制权有股超乎寻常的执念，如果细川君愿意，我愿意跟北辰银行换股！”
“哈哈，老先生这是要上我北辰银行的战车吗？”夏言心中思考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提议。
随意摊了摊手，夏言亦是搪塞道：“松下先生，北辰银行现在才刚刚有个影子，至于能不能完全做成，还需要时间，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也好。”松下幸之助能洞悉到北辰财团背后细川家的暗流，他要是从中横插一脚，或许并不是个好主意。
带着夏言来到教学的和室之中，十几二十个学生坐在那里，夏言站在讲台之前，这些学员齐齐站起，很是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
“我也没什么能教你们的，或许我所说跟松下老先生说的或许还有点不同，你们姑妄听之，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别问我，自己去悟！”
听到这么随意的话，一众学员齐齐笑了笑，似乎对于夏言所说更加好奇。
“松下老先生认为在政治中演讲最为重要，他觉得霓虹、米国，政治家要从普通人群中脱颖而出，就需要极强的演讲能力。”
“这当然没问题，如果常年如一日地去宣讲自己的政治理念，或许会为你获得当地的选票。”
“从地方议员到国会议员，但也仅仅是这么一步。”
“如果再往上，你的对手，不仅仅是那些同期的议员，你觉得他们没有演讲能力吗？”
“那些政治世家培养出来的人物，或许口才比你更好，亦或是更了解上层的利益交换法则，那个时候，你还能有什么优势。”
“法家有法、术、势，演讲充其量只是能让你出人头地的术，但是要做到更高的位置，你必须明白势！”
“为什么你会到那个位置，在历史的滚滚洪流中，你到底在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你在这大势中能扮演什么角色。”
“是被大势裹挟，还是去引领大势，我们的当今的世界，是分裂的世界，霓虹处在夹缝之中，因为有旁边的大国，霓虹脖子上又有米国的缰绳......”
滔滔不绝的一番国际局势的引导，说得这些没有什么战略眼光的霓虹未来政客连连点头，他们要明白自己的定位啊！终究是处在角抵的夹缝之中，反正倒向哪边都讨不到好。
“所以你们应该想想自己要选择什么路，这条路通向哪里！明白吗？”
第445章 对明菜的安排
就在夏言前往神奈川讲课之时，芳田瑞枝则带着中森母女俩来到了位于港区的公寓。
看着周围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即便昔日来过此地的千惠子亦是觉得晕乎乎的，她拍了拍副驾驶的芳田，面带苦涩。
“芳田社长，公寓是在港区吗？这我们可负担不起啊！”
“还是换一处地方吧！”
“如果我的厨艺不合细川先生的胃口，那这些不就浪费了吗？”
千惠子有些急切，她只觉万分受宠若惊，似乎这样的待遇是前天明菜面试上后才有的？
前面的芳田瑞枝笑了笑，转过头来回应道：“中森太太，不用有太多的心理压力，会长在港区有几十套物业，这只是其中较小的一套而已。”
“纳尼？细川君这么有钱？”明菜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终于对夏言的财富有了些许的概念。
“小妹妹，会长的财富即便放在米国，亦是能排得上号的，等下到了新居，还有惊喜等着你呢！”芳田笑了笑，眼中闪过丝丝羡慕。
高层的电梯，明亮的窗户，一览天际线的景色，站在快速上升的电梯里，明菜的脑子也有点晕乎乎的。
旁边的千惠子亦是同样的心绪，她扶住旁边的女儿，整个人亦是有些飘飘然，像是踩在云朵中一般不踏实。
电梯直接入户，虽说只有两室，但公寓的面积根本不小，甚至比明菜家的一户建都要宽敞很多。
明菜眨了眨眼睛，总感觉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不真切，她所追求的美好生活，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但于别人而言，却只是空关的一套房子而已！
“芳田小姐，我觉得细川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我才签约研音事务所，根本没有钱还给他......”
虽然这么说对于倔强的明菜很为难，但是她依然觉得已经欠下夏言很多，却见芳田微微一笑：“明菜小妹妹，这些对于会长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是因为会长跟你比较投缘吧！”芳田又是解释道，她能感觉到夏言对于明菜的重视，只当会长是想换换胃口，但这也不是她一个部下可以置喙的。
“会长有这么多家公司，年纪轻轻就要承担无数的责任，像细川商社、北辰银行每家公司都有上万的员工需要养活。”
“他平日里少有笑容，但明菜小妹妹却让会长笑了好几次，这或许就是他对你另眼相看的原因吧！”
原本芳田是想随意找个理由搪塞下，但说着说着芳田瑞枝自己都信了她自己这套说辞，面前的母女俩也是愣住。
有钱而不快乐？是这样吗？
害怕这个倔强的小妞继续说些什么，芳田赶忙上去按住她的肩膀：“你就当是帮姐姐一个忙！”
“你也看到之前细川君生气时是怎么看我，要是我这件事办不好，说不定我又要被责罚。”
“你们就先住下，还有这一份礼物，也不能说是礼物，对于会长而言，只是三两个电话的事情。”
从旁边的公文袋里拿出一份通知单，笑眯眯地推到了中森明菜的眼前：“明菜，好好看看吧！将来不仅仅可以唱歌，还可以读大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