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从赤坂丽手中拿过支票簿，按住人头数直接给她签了个数字，笑着拍了下樋口可南子的后背：“去一起挑。”
他则站在原地和博塔聊天起来。
如果他真的有意投资，生产线挪移过来后的最大问题就是招工，而南非如今尖锐的种族隔离政策，无疑会大大增加招工的难度。
没有高素质的产业工人，即便将生产线挪移过来，未来肯定会有低效、拖沓、低质量等等的问题。
“细川先生对自己的女人可真大方。”
“一向如此！”
“对了，刚刚那个小孩的教育应该不错，和欧美应该没多大的区别。”夏言继续称赞道。
“只是黑人区呢？”
“当然没有，有些知识我们根本不会教。”
“再说他们只需要学些简单的就行。”博塔眼中满是不屑。
“总理先生，投资可以，但我需要你帮忙。”
“细川先生，您说！”
“为黑人专设一家学校，不需要从低龄段去选，只要刚成年能进工厂的年纪就行。”
“需要用工厂的模式挑选一些人。”
“进入这家学校，可以获得必要生活所需的津贴，你我各出部分，主要是测试这些黑人的服从性如何！”
听到夏言的言语，博塔不由得眼前一亮，不是所有的黑人都自由散漫，也有勤劳想要获得更好生活的人。
筛选出其中的人，而后再给予些甜头，或许这就是分化的手段之一。
高明啊！
博塔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当即点头说道：“哪里用细川先生给钱，这是我们南非政府的事情。”
“有些人是该给他们些机会。”
“如果为我工作的好，我会给他们工作签证的机会，他们有一天可以去米国、去欧洲！”夏言承诺道。
“呵呵，米国是天堂吗？”博塔有些不服气。
“眼下总需要给这些家伙宣传一个乌托邦吧！没有希望的社会，只会陷入死气沉沉、永远内耗的局面。”
“细川先生，你真是位大师级的人物！如果你来做政府的高官，你的人民应该会很幸福吧！”
听到博塔的恭维，夏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有些话真的只能听一听，对于商人，社会往往没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但政客就不大一样，高位虽好，但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利用体制的惯性，可以倾轧挤压一切，但这张网缠人亦是缠己！
“我只是洞悉人性，了解、洞察、驱使。”
“每个人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力和欲望，有时候堵不如疏。”
“对于黑人，你得建立一套必要的人才评价体系。”
“追求绝对平权的黑家伙，你得......”
“给他们权力拉拢他们吗？”博塔本能地有些排斥。
“不不，将他们宣传成黑人至上主义者，你要有发散思维，没有意识形态上的敌人，就给他们创造。”
“至于那些顺从的，给他们些甜头。”
“而那些极度跪舔的黑人，给他们地位。”
“有些桀骜不驯的，让黑人内部去规训。”
此刻的博塔完全摒弃了他那些傲慢的想法，急忙从秘书手里拿过纸笔，欣喜地记录起来。
如果按照夏言所讲，他们南非白人的统治完全可以维持许久许久。
之前他也感觉到有些不对，高压的统治已经让南非的社会弥散着“炸药包”般的氛围，或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就会轰然引爆。
不过在夏言看来，这哪里是什么人才评价体系？不过就是东方帝王术的具现吧！
泱泱华夏，早就将人研究到了极致。
不像霓虹，真的只是学了个瘸腿，国民性中似乎有意被切掉了什么。
“您说的真是太好了！”
“我想给你一个南非政府顾问的身份，您愿意接受吗？”博塔很是诚恳。
“您应该知道我的那些花边，这行吗？”夏言耸耸肩，笑着反问道。
“哈哈，怎么不行？”
“那些酋长，不也是胡搞乱来，我们对他们不也束手无策？”博塔随意举了个例子。
夏言扶额苦笑，冲着博塔瞟了几眼：“总理先生，你不会把我当成酋长那种人物吧？”
“就是一天到晚想着那些破事的？”夏言不吝拿自己打趣。
“怎么会？”
“能有这般见识的，怎么可能跟那些土酋长一样！”博塔将刚刚记录的那页郑重其事地撕下，而后放在了西装内口袋里。
他们两人之间的谈笑风生，完全被远处的摄像机给记录下来，而后随之而来的“改革”渐渐拉开序幕。
南非国内也有人因此猜测，是不是这个霓虹人给了大鳄鱼灵感，要知道以前大鳄鱼可都是冷血、强硬，少有柔和的时候。
但从和夏言交流之后，他做事却多了几分柔和，甚至后续每年还经常去黑人社区作秀，要知道以前他可从来不屑做这些！
“会长，我已经选好了，礼物都已经打包好，我都在上面写了标签。”
“剩余还有三千美金左右。”
“你自己买了吗？”夏言看着赤坂丽，知道这个姑娘平日里的谨言慎行，恐怕不会为她自己花钱。
她摇了摇头，不大愿意在自己身上花钱。
“那三千美金你收着，回头我再给你补满一万美金。”
“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家人！”夏言笑着拍了拍赤坂丽的肩头，女人的乖巧让他很满意。
“走吧！”
“细川先生，要不再逛逛，我们可是需要您这样的大客户呢！”博塔看到夏言的保镖抱了一摞的礼物盒，亦是想让他再多消费一些。
“不了，原本还有工作，我要叫几个高管过来，仔细考察下南非的商业情况......”
第901章 又得来南非？
下晚回到比勒陀利亚的酒店，看看时间，估计东京那里已经是夜里一两点。
“早就通知过松冈了吧？”夏言询问道。
“是的，如果我们这里不联系他们，商社就按正常时间上下班就行。”
就在夏言坐到沙发上的时候，电话陡然响起，赤坂丽上前接起后，面色很是诧异。
“是松冈先生，他在家里等到现在。”
听到赤坂丽的禀报，夏言抬头看了看老式的挂钟，想来东京已经有两点，随即接过电话便称赞起松冈的敬业。
“松冈桑，不好意思，居然让你等到现在。”夏言抱歉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您看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吗？”松冈相成讨好似地探问道。
夏言点了点头，跟着笑道：“带几个高管来南非，就到约翰内斯堡，我让人接你们。”
“到南非几个城市好好看看，挖掘下商机。”夏言跟着叮嘱道，而松冈听到这话瞬间抓瞎，会长的思维实在是跳脱，他都有点跟不上了。
前番昆腾和巴西签了合约，现在自己商社这边是要和南非合作？
北美、东南亚、南美、欧洲，现在更是将手伸进了非洲，细川君这是全世界布局啊！
想到自己这个商社的负责人，未来在霓虹财界的话语权或许更大，想到这里，松冈相成的内心瞬间热络起来。
从旁边的文件上拿出几张纸，跟着拿笔勾画道：“会长，您想要我带哪些人过去呢？”
“负责招工的人力，最好将金山人力的高层也喊过来，我们或许会和南非政府合作，由他们帮我们筛选出一些工人。”
“嗯，黑人！”夏言跟了一句。
听到这里，松冈相成的笔尖顿时一停，黑人可没那么好管理，若是按照管理霓虹工人的方式去对接，那些黑人不跳起来才怪。
“黑人的话，就得挑选一些管理能力突出的家伙，能随机应变的人员。”松冈在纸上记录下他的想法。
“另外日用产品线、食品饮料线的人员，也带几个过来，未来这些人可能会常驻南非。”
“这....愿意去的，估计不多。”松冈相成顿时为难起来。
满是开拓精神的家伙早就被南浦挑光了，要不然南美的框架怎么搭建起来的，还不是从细川商社抽调的人才。
现在自己这里想找几个开拓型的人才都难！
“找愿意去的，就算能力不够，勇气来凑嘛！”
“非洲有的是市场，明天我让赤坂丽将整理好的日用品数据给你传真过去，把咱们的生产线迁徙过来，简直就是捡钱！”
“但南非的外汇储备......”松冈相成还是有些顾忌。
夏言在境外投入的资金太多，能不能将之安全收回来都是个问题，不过想想会长手上的武装，似乎并不担心有人敢赖掉他的账！
“把南非的货币换成金矿，再熔炼成黄金运出去不就成了？”夏言满不在意地说道。
黄金可是未来的硬通货，北辰银行的前身都是一家家小银行，而这些小银行根本没有储备黄金的习惯，一旦面对......
现在合并而来的北辰是霓虹首屈一指的大银行，当然要有自己的美元储备，还有黄金储备。
“这样可以吗？”松冈没混到那个圈层，对于规则还是有些敬畏。
“听着，松冈桑，有些规矩本来就是我们定的，当这些规则阻碍了我们办事，往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今天我在约翰内斯堡进行市场调研，南非总统博塔全程陪同。”
“是南非需要我们，而不是我们需要南非，你明白吗？”
犹如黄钟大吕的声音，松冈相成忙不迭地点着头，原本遮在他眼前的种种浮云，好像一下子被夏言给扯开。
世界不就是围绕他们这些顶级权贵在转吗？
既然南非已经大开方便之门，他们着实没有必要再畏惧什么，想来会长已经帮着商社打通了一切的关系。
翌日的清晨，松冈相成打着哈欠来到了商社。
他走进办公室后便赶紧让秘书给他倒了杯咖啡，而后让秘书打电话邀约金山人力的高层。
虽说是“高层”，但实际上也只是入职北辰银行竞争中的失败者而已。
半个多小时后，松冈相成一脸倦容地来到会议厅，他强撑在讲台上，而后对着下面的高管通知道：“我将去南非考察，你们谁愿意一起？”
“细川君不是就在南非？”
“这是会长的意思吗？”
“要投资什么呢？南非矿产多，应该让细川金属的人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