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老戏骨,倍赏千惠子的表情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而博子也很努力,拿到剧本才几天,几乎已经吃透了人物的性格与命运。
“妈妈,我要死了....我不该倔强,那时候要听你的该多好!”
“战场,不是奉献,而是牺牲,那些人看不到,看不到.....我只记得他们一个又一个,像虎狼一样。”
“他们哪里算同胞,我活不了多久。”
泪水从蜡黄的脸上慢慢往下流淌,跪在那里的倍赏千惠子脸色木然,仿佛自己的女儿真就要死在她的面前。
静静地,灯光黯淡,一幕已成。
“还能再来一遍吗?保一条?”夏言满意地点点头,和有演技的演员合作就是好,她们几乎能完美地完成自己需要的镜头。
休息间隙,两个女演员去补妆,松坂庆子悄悄地凑过来:“细川君,这部电影会不会有争议?”
“要有人抗议怎么办?”庆子担心地问道。
“呵呵,我既然拍,就能保证它上映,东京电影节既然以反战为主题,这样的电影就应该有它的影响力。”
“要有人抗议,看我不打断那些家伙的腿。”
“国家的发展,难道必须有人牺牲吗?”夏言眨了眨眼睛,反问一句。
实则这个黑心资本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后进国家,如果不能压榨别国,那就只能压榨自己的国民!
世界从不存在于温情,弱肉强食才是真正的法则!
在他专注的拍摄下,“黑夜母女的对话”终于拍完,夏言看了看博子,催促道:“化妆师,再给她重新化妆!”
“脸上这些擦除一下,其他地方换个衣服,角川桑,到你了,等下要表现得粗暴些。”
“不要当她是你的小情人,就当是讹诈你一大笔钱的银座陪酒女!”
拍了拍角川的肩膀,夏言给他讲了这样一番话,角川春树顿时有些热血上头,扮成霓虹陆军马鹿的样子,一双眼睛看着通红。
就像被惹急了的红眼兔子,他恶狠狠地瞪着博子。
药师丸博子好像从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眼神里反而有几分畏惧。
窄小的屋子,夏言如果要拍那种戏,估计要蜷缩在某个角落,这可苦了他这个大高个!
“八嘎,真便宜角川这个家伙!”夏言肩膀扛着摄像头,慢慢把镜头对准小房间的门口。
博子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淡淡的妆容,就好像岁月静好的小白花,但等会这岁月静好就会被彻底撕下。
只见角川像个猴子般冲进屋内,不管不顾地拽住博子的手腕,而后大声嚷嚷着。
“本州的姑娘,让你尝尝大阪爷们的枪杆子!”角川双手不停歇,直接去撕扯博子的衣领。
“你干什么!”博子挣扎着推搡角川春树的肩膀。
可这些小女人哪有什么力气,为了节省军粮,这些可怜的女人一天只有一顿。
角川已经扯开她的衣领,眼神不经意间往夏言的镜头处一瞟!
“咔!角川,你个混蛋!”夏言暴躁地骂道,他看“活春宫”看得冒火,这家伙居然给自己来个穿帮的镜头。
被夏言这么一骂,角川春树顿时有些抓瞎,他竖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态,委屈道:“细川君,怎么了?”
“你看镜头了!”博子已经开始整理衣服,等下又得来一遍,真折磨人啊!
“不能看吗?”角川就跟个初哥一般,诧异地问道。
“当然不行,你见谁看到漂亮姑娘后,还在屋里乱瞅的?”夏言有些无语,等会还要受一次这种折磨。
“再来一遍!”夏言无奈了,盯着角川道:“你要完不成,我就找别的男人来演!”
“高仓健的演技不错,要不让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来演这个丑角?”夏言冷笑道。
“别,别,博子,你准备好,就像平常我去你那过夜一样!”角川春树看着博子,神差鬼使间冒了这么一句。
“快点!”夏言催促道。
再次开拍,角川从木屋外面冲进来,看到药师丸博子就直接动手动脚,如饿狼般要撕扯开她的血肉。
“咔!”
“角川,你没说台词!”
“咔!”
“博子,你要表现出惊恐,不是那种眼神,要纯净一点,不要有任何骚媚的意思。”
“咔!”
“角川,你的手,按上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可是你的人!”
连续拍了一个多小时的夏言都快疯了,角川明明不知道睡了博子多少次,可现在却表现得像个初哥一样。
窄小的木屋,弄得夏言也是满头的汗水。
“要不换人?”角川也感觉自己不是那块料,朝着外面的几个男演员扫了扫。
“要不就高仓健来?”
这位霓虹电影的云上之人也拗不过夏言的邀请,现在扮成一个霓虹军官,排在角川后面。
“你再试一次,不然我得改台词的!”夏言冲角川耸了耸肩,难受地从地上站起来歇息了片刻。
当然身如蛟龙,有些狼狈的样子让众人看了个遍。
“嘶,细川君....要不你来吧!我这么多遍都没像您这么大的反应!”
“滚!”
第1268章 强制施恩
“马科斯,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菲律宾第一夫人伊梅尔达手拿着文件,一脸的兴奋。
“电影拍摄许可?这东西很平常啊!不是常有香江的电影人过来取景?”
现任菲律宾总统费迪南德·马科斯扫了眼文件的封面,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你再仔细看看,这是谁?”伊梅尔达指着导演那一栏,让费迪南德好好看看上面的罗马拼音。
“细川夏言?”
“嘶!是他!”
“那位霓虹政坛的狙击手?”费迪南德连拍大腿,表现得极为激动。
因为在铃木善幸辞职之后,夏言狙击中曾根康弘,让二阶堂进当了一段时间的首相,故而得了这么个外号。
在霓虹没多少人提这个外号,毕竟他们也得顾忌着政坛大佬的面子。
可在霓虹境外则不然,那些乱七八糟的媒体都快把夏言写成霓虹政坛的幕后人,各种阴谋论那是频频见报。
见丈夫神情激动,伊梅尔达对自己的交际圈也有几分自得。
她指着许可证上的文字,继续介绍道:“这部电影叫《国家的女人》,不会是宣传咱们女性力量的吧?”
“夫人才是国家的女人啊!”费迪南德拍了拍伊梅尔达的手背,一脸亲昵姿态。
“这位细川先生在菲律宾?我想找他聊聊!”
丈夫言语中好像带着些急切,伊梅尔达眨了眨眼,她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有这种神态?难不成政坛又出了什么对手?
这对公母祸害菲律宾多年,两人眼神对视,大抵知道了彼此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
“有压力?”伊梅尔达揉按起丈夫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嗯,阿基诺快回来了,他人望很高,如果要求进行选举,我输的概率很大。”费迪南德捋了捋头发,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
“咱们有米国人帮忙啊?”伊梅尔达想起自己在米国经营的人脉,赶紧反问道。
“没用的。”
“如果我们失去了权力,那些金钱就会成为我们的催命符。”
“米国人即便救下我们,恐怕也只为了我们的钱。”
想想自己富庶的生活,全部来自于丈夫的权力,他们贪婪地从菲律宾这个国家身上吸血。
从1965年上台,到如今的1983,他们家族财产或许已经有七十亿美金之多。
如果没有了政权的庇护,他们就好像怀抱金元宝的小孩,哭坐在混乱的街市当中。
“要不要?”
伊梅尔达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在她看来,找人把反对党领袖阿基诺弄死才能保证家族的长久富贵。
手指在桌板上轻轻敲动,费迪南德的眼珠已经没有了聚焦,显然他也在斟酌。
但不管怎么应付政敌,找个地方把他们的资金藏好才是关键。
“再说吧!”
“找细川夏言谈谈,我希望在北辰银行开个户头,把部分资金放那儿。”费迪南德已经开始谋划后路。
站在丈夫背后的伊梅尔达紧紧地抱住他,或许感觉到政坛中的暗流涌动。
马科斯家族已经占据高位太久太久,那些昔日的支持者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长久合作的议员、家族隐隐有了裂痕。
“米国人不能全信!”
“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为了收购菲律宾本土的银行,上次我们已经帮过细川财团。”
“这次轮到他帮我们!”费迪南德的语气中满是焦虑。
“可惜现在来的是他的手下,那位细川君下个月来,这部电影布景已经开始搭建。”
伊梅尔达指了指许可证上的一个地址,而后向丈夫提问道:“我能不能给他们点帮助,让他们欠下我的人情?”
“比如等他们布景搭建到一半的时候,鼓动当地黑帮去闹事,而后立即出动警察部队!”
“就这么办!”费迪南德一锤定音地说道。
他这个妻子做事向来有章法,在不少国事活动中帮了自己大忙。
相应的政治智慧她并不缺少,甚至在某些地方借助女性的优势,她能做的比他这个丈夫还好。
两公母的计划悄然进行着,在马尼拉湾的西部,一处迷人的沙滩之上,无数的工人正忙活着。
木制的材料从市区运来,专门由建筑师配合还原二十世纪初的风貌。
“快点,拿块木板把它锯成两半,哪用得着这么长......”川合良三也换上了当地人的打扮,时不时还动手帮忙,只求眼前的物件能尽快完工。
就在他紧赶慢赶之际,远处似乎来了几辆车,从老式的货车上跳下来十几个男人,川合良三眼睛瞬间眯起,大抵猜到他们要干什么。
夏言派来的两个保镖手已经按在了腰间,如果他们是来敲诈勒索,显然找错了对象!
“谁是这里的头头?”混混里也有人才,用熟练的英语嚷嚷几句。
“有什么事吗?”川合良三站出来质问道。
“你们交钱了吗?就在这里乱搭乱建?”混混头目指着远处的木屋,意思很明显就想要钱。
“我们来自霓虹....”川合良三刚要借自己外国人的身份威吓一番,就听到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