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言,就是六叔也要给几分薄面;
其次,就是邵六叔对王天林的信任,可比磐石还坚固。
而且这份信任无疑会为接下来拍摄的顺利进程去铺平道路。
再者,王天林在圈内的人脉广泛作为监制。
对于新剧整个拍摄的进程,能掌控全局,统筹有序、游刃有余.
而最为关键的是,自己与王天林父子私交甚好。
既是师生,又是挚友,有了这层关系。
陈世元在拍片时的自由度,无疑会大大提升。
综合这些考量,王天林便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儿子王晶晶的位置。
成为了新戏《义不容情》的监制。
这一决定,也无疑为剧组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忙完了剧组人员的筹备工作。
陈世“八三三”元与副导演韦珈辉一同来到了公司的仓库。
准备申请拍戏所需的胶片。
仓库的库管,人称“财伯”。
是无线公司成立时候就在的老员工,也是个老油条。
仗着自己掌管无线影视储藏仓库的便利,时常揩些油水。
而当陈世元来到的时候。
此时,财伯正抱着收音机,全神贯注地听着赛马比赛。
一边听,嘴里不停地喊着。
“冲啊,加油冲啊,我的运财马儿,你可一定要赢啊!”
“现在还剩下半个马位了,宝贝!快点加油,冲啊!”
韦珈辉走上前去,将申请单递给了财伯,礼貌地说道。
“财伯,我们来取胶片了。”
财伯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应道。
“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吗?等一会儿。”
说完,他又继续抱着收音机,沉浸在赛马的世界中。
韦珈辉有些焦急,再次催促道。
“财伯,我急着用,请你快一点。”
财伯嫌烦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再急也没有用,等我跑完马再说。”
说完,他又继续为他的“运财马儿”加油鼓劲。
此刻那赛马比赛,在财伯眼里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无奈之下,陈世元与韦珈辉只能在一旁耐心等待。
十分钟的时间里。
收音机里传出的赛马比赛声激昂紧张,直至最终落幕。
财伯的脸庞因赛马比赛的结束,而显得十分铁青。
陈世元不用猜,一眼就看出他赌马输了个净光。
财伯的那份老脸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猛地一把抓过申请单。
眼神胡乱地在上面扫了一眼,随即揉了揉那红得发亮的酒糟鼻。
然后将单子扔给陈世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⒈
“你们要的量太大了,仓库里可没这么多存货。再等几天吧。”0
陈世元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争辩道。0
“不会吧!前几天仓库不是刚进了一批胶片吗?”⑴
“怎么这么快就没货了呢?”⑹
财伯的酒糟鼻因赌马输钱,显得更加鲜红。⑺
狠狠瞪了陈世元一眼,没好气地说。⑴
“你这个后生仔,到底是你管仓库还是我管仓管啊?”0
“有没有胶片,难道你还比我清楚?”⑸
“我说今天没有,那就是没有!谁来都是没有!!!”⑸
陈世元被眼前的老头一连串的质问和强硬的态度怼得有些生气。
就是无线影视的六叔还没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呢。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今天被一个看守仓库的老头呛了。
于是陈世元直接伸手指着,骂道。
“有种!你他妈再说....一.....”
韦珈辉见状,明白与这位老油条打交道。
自己这边得有点眼力劲,于是拉住陈世元,走了出去。
过了十几分钟后。
只见韦珈辉一个人拎着两袋东西,走了近来。
见到财伯正一脸怒气地坐在椅子上,连忙赔笑道。
“财伯。大家都知道您老人家掌管仓库辛苦,所以我特地给您带来了两瓶烧酒和一包香喷喷的烤鸭,让您补补身子。”
说着,很识趣地从包里取出礼物,轻轻地摆在了桌子上。
财伯一看见烧酒和烤鸭,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容。
用那酒糟鼻子嗅了嗅烧酒,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然后故作推辞地说道。
“哎呀!你这个小家伙呀,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
“下次可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会有人说闲话的。”
韦珈辉心中暗自窃喜,嘴上却说道。
“没关系,孝敬您老人家是应该的。对了,关于这胶片……”
财伯仿佛刚想起什么,拍了拍脑门,笑道。
“前几天是进过一批来着,人老了,有时候就会忘东忘西。”
“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记性好,身体也好,做事情又这么地道。”
“你们等着啊,我这就给你们取去。”
说完,他拎起烧酒,哼着小曲,摇头晃脑地向仓库深处走去。
当财伯从仓库深处拎出胶片的时候。
手中的那瓶烧酒已然减去了半瓶的量,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陈世元在一旁皱着眉头,默默观察。
回程的路上,夜色已悄然降临,街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陈世元转头看向韦珈辉,语气中带着几分气氛不解。
“珈辉,你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让他揩油收纳好处?这也太纵容了吧?”
不料韦珈辉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眼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阿元,你不觉得整个无线影视公司就像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朝廷吗?”
“这里汇聚了各种各样的人,每个人都深藏不露,每个人都不可小觑0 . ”
“就拿刚才那个财伯来说,他为何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占便宜却无人敢言?”
“那是因为他的后台,硬得很。”
“后台很硬?”
陈世元眉头皱得更紧,显然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
韦珈辉轻轻点了点头。
“你或许不知道,财伯可是跟随六叔三十多年的老手下了。”
“是无线公司成立时候就在的老员工!而且他老婆王婶,还是六叔家的保姆!”
“财伯,虽然没立过什么大功,但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六叔是个念旧情的人,即便财伯爱喝酒、爱赌马,又爱占便宜!”
“但三十多年的情分摆在那里,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陈世元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个财伯只是个普通的爱贪便宜的小人物,没想到他竟是一根隐藏的高压线。”
“幸亏我没准备拿菜刀来砍这根电线,要不然保准一路火花带闪电,后果不堪设想啊!”
韦珈辉笑着拍了拍陈世元的肩膀。
“你能明白就好。记住,这里就是一个小王朝、小朝廷!”
“邵六叔就是这里的圣上皇帝。依附在他身边的关系网复杂微妙,你一定要处处留意,小心行事。”
“等你把这里的关系摸透了、摸精了,你也就能在无线影视这个小朝廷里吃得开了。”
“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珈辉。”
陈世元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
“真的很谢谢你,教会了我太多太多。”
“不过,既然你将这里比作了王朝,比作了朝廷!”
“那么朝廷之上,你争我夺、明争暗斗的纷争便是常态。有时候,太过小心谨慎,反而会让人0.3感觉寸步难行。”
“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只有一个办法。”
韦珈辉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