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吗？”朴智妍问道。
“是啊，因为现在她的身边有欧巴在了。”崔雪莉嬉笑道：“可以放心又肆意的在他面前做小孩了。”
“真好啊……”不知是因为羡慕还是别的什么，掺杂着喟叹的喃喃一出口，愣神望着天花板的朴智妍，便再没说些什么。
“其实啊，别看欧巴和泰妍欧尼的感情这么好，泰妍欧尼还是一直都有些自卑的。”
崔雪莉自顾自的说道：“欧尼私下里对我说，既担心欧巴走的不够高，又担心他走的太高。”
“毕竟一方只是爱豆，一方却不止是演员，就算情感上两个人在平等的位置，在社会上也总是会有不对等的眼光在。”
“像钟铉前辈和世景前辈那样吗？”朴智妍低声问道。
“不止。”崔雪莉抿了抿嘴，却没有继续深入解释，话题便至此告一段落。
“说起来，雪莉啊。”
“嗯？”
“有没有人向你表过白啊？”
“……”侧头对上朴智妍满是无辜的大眼睛，崔雪莉反问道：“那智妍有遇到过吗？”
“有啊。”朴智妍很坦诚的点了点头：“还是位前辈来着……不过，欧尼们替我拒绝了。”
崔雪莉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迫不及待的翻身侧卧，凑的更近了一些：“是哪个前辈啊？”
但被八卦之火蒙蔽双眼的她没有注意到，看似随意闲聊的朴智妍嘴角快速掠过又消失的笑意。
“你凑近一点，我悄悄告诉你。”朴智妍不动声色的勾引道。
急着听到答案的崔雪莉果然上当，乖乖贴了上去。
“哎呦！你干嘛！”
“嘿嘿嘿，是你先挠我痒痒的！”
“别闹了哈哈哈，你手好凉啊……救命啊——”
第289章 祸害
夜晚八点十五分，首尔恩平区，北汉山附近。
杂草丛生的荒地尚带着昏夜交接时的湿润泥泞，柔软的泥土被警车的车辙碾出一道道沉重的痕迹，半人高的荒草上已看不出什么绿意，满是红蓝交替的冰冷光采。
靠着警车冷眼旁观的郑士成，心情就像被他咬在牙关间的香烟一样，稀烂却又不得不硬挺。
这已经是“一二五爆炸案”后，第三起疑似涉嫌黑恶势力斗争的恶性案件了。
同样是遗留在现场的大面积鲜血、同样有明显的搏斗痕迹、却也同样找不到报案人之外的人影。
三起案件不仅出奇的相似，也毫无例外的被警察厅由上而下的压制。除了敷衍般的到场取证一番外，身为警察的他们，几乎再没什么其他可以插手的地方。
作为厅长一系的骨干之一，郑士成当然清楚案件的真相是什么。
清洗知情者，将黑手套剿灭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幕后的大人物们亲自动手。
以黑治黑本就是已有的默契，身上穿着一层皮的他们，只要负责洗地控场就行了。
但这种感觉实在憋屈。
任由一帮手里有枪的恶徒在自己的辖区内肆意活动，简直是在打他这个署长的脸。
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说到底，除了有一层合法权力的身份外，在身后的大人物们眼中，他跟那些黑帮分子也没什么两样，都是工具而已。
工具怎么能反抗主人呢？
“署长，尹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吧。”
虽然听到下属汇报有客到来，郑士成却没有什么欢迎的意思，齿间却加重了几分蹂躏滤嘴的力道。
直到跨过警戒线的尹再荣站定在身旁，郑士成才流露出几分心底的烦闷，没好气的斜睥着他。
尹再荣当然能察觉到对方的不满，却也没有急着安慰什么，微笑着解释道：“小姐收到消息说这里有情况，所以派我过来看看。”
“跟之前一样，只有作案痕迹，没有作案人。”
听到“金小姐”几字，正憋着劲准备发作的郑士成眯了眯眼，很快强迫着自己恢复了冷静。
向着正前方不远处的草丛点了点下巴后，他冷声说明道：“足迹对比已经做完了，其中一枚跟你们提供的足迹模型一致，可以确定是申在虎留下的。”
“至于血迹的主人是谁，还需要等微证实验室的DNA对比结果，不过大概率也有他。”
尹再荣默默点头，又开口问道：“报案人是怎么处理的？”
“也和之前一样，删掉手机录像和照片后，就打发他走了。”
淡声解释过后，郑士成补充道：“从现场的痕迹判断，这帮人大概五个小时就离开了，没办法追踪去处。我估计你们也不想闹的动静太大，所以没安排人去查。”
“明白了。”尹再荣微笑道：“辛苦了，郑署长。”
“知道我辛苦，就拜托你们少给我找些麻烦吧。”
深吸一口气后，到底还是按耐不住牢骚的郑士成扔掉烟蒂，冷声说道：“那么多人抓他申在虎一个都抓不到也就算了，不给警察添麻烦不是早有默契吗？”
“你看看这几次的现场，活干得也太糙了些吧！”
“我也不希望有这种情况，但做事的不是我们的人。”没有因郑士成上扬的音调动摇表情，尹再荣平静道：“坦诚地讲，我比你更希望无声无息的结束这件事。”
郑士成目光一冷，马上反应了过来：“所以他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掺和进来抢？”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郑署长。”
“我总得先知道你要什么，才好想办法帮你找吧？”
压抑着渐渐浓郁的被蒙在鼓里的不满，郑士成沉声道：“森源公司已经被烧成废墟，密室里的东西也都销毁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
距离警队到场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现场的侦查勘测基本完全结束。
今晚随郑士成出警的人都是他的亲信，眼见郑士成在跟人说话，任务完成后的下属们没有打扰，按部就班的各自收拾起了东西。
目光在红蓝交替的荒草上停留片刻，沉默许久的尹再荣思量过后，缓缓开口道：“郑署长有没有听过狡兔三窟这句话？”
“当然听过。”紧盯着尹再荣的侧脸，郑士成问道：“你是说，你们要找的东西可能有备份？”
“无论有没有备份，只要兔子没了，窟的存在与否也就无所谓了。”
尹再荣平静道：“暗中支持盛虎会的那位蠢货利用盛虎会干了一件难以想象的蠢事，不把他的屁股擦干净，整个首尔的大人物们都没法安心睡觉。”
“他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无论最终落到谁手上，都能给得到它的人带来极大的优势。”
“现在盛文雄已经确认死亡，他和申在虎一路逃亡时停留过的地点都彻底搜查过，也都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真的还有备份，申在虎就是最可能知道它们在哪的人了。”
让全首尔的大人物们都睡不着觉的东西？
郑士成瞳孔骤缩，马上猜到了尹再荣说的是什么。
刑侦鉴定时，最关键的定罪依据是什么？当然是证据！
作案人的手套上会留下使用者的指纹，无论是出于自保还是其他目的，作为黑手套的盛虎会一定也会保留一些东西。
这下乐子可大了……
“你没有派人去追，是很明智的决定。”
没有给郑士成留下缓和心境的时间，尹再荣轻推眼镜，淡声说道：“林厅长马上就要退休，只想明哲保身安然落地，无意参与过多争斗。”
“如果你没接到命令就贸然派人追踪，会让其他人怀疑地方警察厅和林厅长的立场，徒招是非。在总统不打算坐山观虎斗的情况下，警察厅还是少动为宜。”
略作停顿后，尹再荣又轻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你真的派人去，也真的追到了申在虎，他们也未必能活着回来。”
“什么意思？”强忍着内衬后心凉嗖嗖的不适，郑士成质问道：“你们……他们为了消灭证据，连警察也要杀？”
“不不不，如果真的有警察牺牲，那也一定是申在虎杀的。”
尹再荣笑眯眯的纠正道：“在被强制退役前，他可是有过摸过边境线去北边哨所杀士兵的记录的。普通警察敌不过他，也很正常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转头避开尹再荣冰冷的眼神，郑士成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今天的话，你没说过，我也没听过。”
“那就继续预祝合作愉快。”尹再荣的笑容灿烂了几分：“未来的郑次长。”
第290章 上市计划；窥伺者
与三星电子隔街相望的星门公司总部中，一场对星门至关重要的高层会议，已经在崔海文不知情的情况下召开了三个小时。
时间已经接近夜晚十点，出席和列席的与会者们却基本没什么疲惫，脸上只有倾听专家顾问们发言的认真。
在这样一种严肃的氛围中，金淑文的随意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她仿佛并不在意其他人在讨论的问题有多么攸关星门的生死，眼中只有对城市夜景的好奇。
虽然她也只能看到对面的三星就是了。
“……综上所述，基于半年来DEEPSEEK研究所的实践，我们团队对先前的策划方案持悲观态度。”
一口气将PPT讲解完后，头发半秃的男人扶了扶眼镜，继续开口道：“目前我们缺少算法和模型架构，硬件的算力和可供训练的文本也不足。”
“去年的互联网文本数据量只有20TB，就算硬件跟得上，这点数据也根本不够我们的AI训练。之前的策划案过于乐观了。”
“你们团队的能给出的理想时间是多久呢？”见余光中的金淑文没什么反应，李宫载只好替她开口：“策划案上的其他内容，你们能给出相应的估计吗？”
“如果是领域专用的小AI模型，五年内实现是比较乐观的，云技术方面也差不多。”半秃男坦诚说道：“至于流媒体之类的……我们就不甚了解了。”
李宫载点了点头，说道：“技术方面的情况，各部门明天上午把书面报告提交备案。”
说罢，李宫载挥了挥手，语气平淡的开口道：“现在开始讨论上市计划吧，已经开了这么久的会，我想大家都等急了。”
随着李宫载话音落下，居坐前排的几人眼睛一亮，肉眼可见的打起了精神。
今晚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耐着无聊听一帮技术人员汇报些听不懂的数据和方案，不就是为了最后的上市计划吗？
分的多分的少，分到各自碗里的东西值多少钱，就看李宫载接下来带来的内容了。
会议进行的最后一项已经与技术人员们无关，很有自知之明的各人识趣起身，有序退出了会议室。
而在大开的会议室门口处，姗姗来迟的尹再荣很快找到了金淑文的身影，逆着出门的人流走了进来。
“没找到？”金淑文随口问道。
“郑士成那没有什么线索了。”尹再荣弯下腰，小声汇报导：“我去其他人那里打听过了，申在虎应该已经被对方先一步截住了。”
“还是慢了啊。”满不在意的轻笑一声，看着对面大楼通明的灯火，金淑文点头道：“就这样吧，不用追查了。”
“那那些东西怎么办？”尹再荣问道：“没有这些筹码，我们没法按计划跟崔顺实他们进行交易了。”
“如果申在虎够聪明，就该知道不把东西交出来才能保住他的命。”
瞥了一眼正趁着参会人员交换的空档窃窃私语的各方资本代表，金淑文轻声说道：“是谁拿到都不重要，检方拿不到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