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棒哦。”崔海文轻笑道。
“哈哈哈……”金泰妍尴尬的笑了笑，略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肩：“还要努力，还要努力……”
盯着道路看了半天，始终不见出租车的踪影，崔海文只好暂时放弃，打算继续向前走一段路再看。
注意力回到身旁后，崔海文侧头看向金泰妍，笑着问道：“所以今天的急事到底是什么？”
金泰妍歪了歪头：“很想知道吗？”
“想知道。”崔海文配合着点头说道。
见状，金泰妍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的说道：“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答应我的事没做到？”
“啊？”崔海文一懵，完全没明白金泰妍的意思：“我答应什么了？”
“下次见面时，要带上专辑一起，我来给你补上签名。”金泰妍气哼哼的说道：“不是这样答应过了吗？”
“……”
崔海文猛地一拍额头，总算想了起来，心中却倍感无语。
他上次对金泰妍的话并没怎么放心上。因为宿舍里刚好没有笔，所以下次见面再补签名的说法，任谁看也会觉得是客套吧？
何况今天在会场的经历让他心情并不美好，就更没有心思想到专辑的事了……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
对视着金泰妍瞪得溜圆的双眼，崔海文无奈道：“下次吧，下次我一定记得。”
口罩之下，金泰妍嘴角上扬，心中暗自窃喜——
很好！
又多了一次机会！
控制着表情的稳定，金泰妍故作勉强的点了点头：“下次千万别忘了……我今天还特意带了笔呢。”
夜晚的汉江波澜平静，步行道上时不时就会经过一对结伴而行的路人。
九月的首尔时有降水，只是今天恰好是幸运的晴天。
脚踏着道路上尚未散去的湿漉，感受着空气中的湿润气息，崔海文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没有了持续一整个白天的紧绷。
虽然对金泰妍唠叨的话题并不总是能插得上话，但不知怎的，哪怕只是听她说，崔海文也会觉得心情轻松许多。
和她相处时，他不必像面对外人时戴上面具，也不必在名利场的逢迎中时刻扮演角色。
在金泰妍眼中，他只是他。不是什么顾问，甚至不是艺人，只是一个认识许久的可以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朋友。
崔海文很享受这种放下顾忌和提防的心安。
但，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能再缩短了。
“泰妍。”
“嗯？”正在说着见面会趣事的金泰妍停下话语，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怎么了？”
崔海文停下脚步，对视着同样停下脚步的她的双眼，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也许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至少现在，他们毕竟还只是朋友而已。
想到这里，崔海文暗自叹息，终究不忍心在这双期待的眼睛前说什么过分的话。
“刚才在那边吓到你，对不起。”他这样转言说道。
金泰妍直直的盯着他，没有马上说些什么。
她的直觉告诉她，刚才的几秒时间里，面前的男人在犹豫些什么。现在这句话，绝不是他原本想说的。
但金泰妍没有戳破。
“我其实胆子并不小。”她仍然看着他的眼睛，呢喃似的话语刚好能让两个人都听清：“但我很害怕身后的偷袭……这是出道之后才有的事。”
“身后看不到的地方总是会让我担心，害怕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有谁正不怀好意的紧盯着我。”
“我没有安全感，海文。”她低声说道：“做爱豆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出现的攻击，明明没有做错事却要忍受责骂……”
“心情不好，又怕说了会让家人担心，所以不能告诉家人……”
“队友们也都面对着各自的压力，并不总是愿意倾听我的心情。”
认真的对视着他变得复杂的目光，金泰妍轻笑道：“那我还能找谁呢？”
……
“到宿舍之后给我发信息。”
“知道了。”
“晚上不要熬夜了，回去就早点休息吧。”
“好。”
“糖葫芦很甜，记得好好刷牙。”
“嗯嗯。”
“还有……”
“海文xi……”金泰妍无奈的打断道：“我不是小孩子。”
崔海文话语一噎，本就有些无措的表情更显尴尬。
迎着金泰妍眉眼间的笑意，他干笑了几声，尴尬的点了点头。
“可以走了，司机nim。”后退半步离开车窗后，崔海文轻轻摆了摆手：“下次再见，泰妍。”
金泰妍笑着歪了歪头，很是可爱的挥了挥手：“下次见。”
车身逐渐远离，崔海文叉腰站在路边，望着尾灯的目光复杂又恍惚。
他知道危险的界限终究是在被悄悄突破，但想起金泰妍的伤感目光，他提不起拒绝的心思。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个声音在挽留这份安心吧。
红色的灯光划出顺畅的轨迹，车身一转便消失在了街角。
崔海文深吸一口气，直到肺部被空气顶满，才在释然中缓缓吐出。
时间还早，他的心还很乱。
目光追向平静的汉江江面，崔海文脚步一转，朝着距离它更近的方向走去。
火石摩擦，引燃香烟，满心的复杂愁事化作青烟袅袅而散。
直到他的身影融化在无尽的夜色中，只在温暖的灯光下留下一道飘摇的影子。
真心与真心的第一次对话，也在沉默的夜风中悄然结束了。
第88章 不欢而散的夜谈
少女时代的宿舍里，金泰妍缺席的情况下，一场临时夜话活动正在举行。
作为发起人的郑秀妍始终冷着一张脸，抱在一起的双臂和微蹙在一起的秀眉，无不说明着她心情的不愉快。
但成员们并不都对她的话题感兴趣，也并不是谁都在乎她的冷面。
“所以，不是还没有开始谈吗？”金孝渊满不在乎的说道：“只是朋友之间互相接触的话，不用太过在意吧？”
“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越界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郑秀妍很是不满：“我们才刚好起来多久？现在就有放任任性的资本了吗？”
“没那么夸张的。”崔秀英皱了皱眉，对郑秀妍的说法同样并不认同：“亲故和亲故的交往而已。泰妍和金希澈他们不也是这样吗？”
“崔海文是特别的。”郑秀妍强耐着心性说道：“你们没有跟他接触过，不明白他和泰妍之间的那种感觉。”
“那男人身上带着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能吸引女生的远不止颜值而已。”
“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徐贤小声说道：“泰妍欧尼的性格，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欧尼只是看起来性子软，内心是很倔强的。”林允儿也点了点头，附和道：“要是被我们激起了逆反心，不就弄巧成拙了吗？”
“……”
郑秀妍抿了抿嘴，沉默的低下了头。
这也是她在担心的。
这段时间来没有再对金泰妍明说，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但她确实想不出更委婉的办法了。
“时间不早了，大家差不多该去休息了。”
见场面冷了下来，一直沉默旁观的李顺圭接过了主持位，开口说道：“泰妍已经不是刚出道时的泰妍了。这两年的经历让她发生了哪些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
环顾着表情各异的成员们，李顺圭目光闪烁，语气却仍然平静：“作为队友，担心共同的事业受到影响，这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我们是一起走了很久的伙伴，灿烂的舞台黑暗的舞台，我们都一起担过来了。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及时讨论，这是应该的，也是五分钟夜谈举办的初心。”
“但是作为朋友，仅我个人而言，我不想插手泰妍的决定。”
目光停留在郑秀妍的双眼间，李顺圭淡声说道：“我不想让朋友在最靠近幸福的时候被迫拥抱现实。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话音落下，郑秀妍柳眉倒竖，下一秒就要开口反驳，却马上被李顺圭抬手阻止：“我说了，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
“你们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去跟泰妍说，都是你们的事，我不参与也不阻止。”
说完后，她两手一摊，笑着耸了耸肩：“好啦，我想说的就这些了。”
随即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挥手说了一声晚安就回到了房间。
有人率先离开，夜话便失去了继续下去的氛围。
先是持最无所谓态度的金孝渊和崔秀英，接着是困得一直在走神的黄美英。
直到权侑莉和徐贤也相继离去，沙发上只剩下了生闷气的郑秀妍，和欲言又止的林允儿。
“你怎么不去睡觉？”余光看着林允儿的纠结表情，郑秀妍没好气的说道：“也觉得我不是朋友，全是为了自己事业的自私吗？”
“不是……”林允儿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欧尼。我想顺圭欧尼也不是这个意思的。”
“……”
沉默着咬了咬牙后，郑秀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紧绷着直挺的腰板缓缓松懈了下来。
“随便吧。”无力的挥了挥手后，郑秀妍站起身，对林允儿说道：“今天的事算我多余。早点休息吧。”
“欧尼！”
见郑秀妍准备离开，林允儿急忙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脸诚恳的说道：“我知道欧尼在担心什么的。”
对视着郑秀妍的双眼，林允儿轻轻松开手，低声说道：“欧尼最担心的，其实不是少女时代受到伤害，而是怕泰妍欧尼受伤，对吗？”
见郑秀妍不说话，在沉默中得到答案的林允儿轻轻叹气，又继续开口道：“经历过黑海，我们当然会后怕那段糟糕的经历。但现在不是曾经，少女时代也没那么脆弱。”
“粉丝们会失望，商业代言会受影响，公司也会责备。”林允儿笑了笑，像是自嘲般说道：“但再差也差不过黑海的。”
说完后，她再次迎上郑秀妍的目光，认真说道：“海文加入公司前，公司内部流传过的对他的说法，欧尼知道，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