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也瞧了瞧烧饼。
他敢直接退社，是出息了，不管不问，不带一点商量。
“大爷，这……这怎么办啊？我感觉我要完。”
烧饼面庞苦涩。
他为难，曹云成吐槽，“昨天还说不怕呢？”
“此一时彼一时嘛。”
“主动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不商量不谈话是不可能的。”
“好吧，你们可要护着我。”
烧饼听着师哥的话把自己电话打开，一打开回拨一个电话便是劈头盖脸的骂。
“朱建峰，你等我到燕京了，不给你打废我不是你妈。”
血脉上的压制，烧饼怂得发抖，立刻开口，“妈，你不知道我为什么退社。”
“管你为什么，离开就是你的不对。你师父给你吃给你喝，你还要怎么样？”
“来，我跟他聊。”
说话的是烧饼的父亲，他比较理智一些，“说吧，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快点，要不然我们马上到机场了。”
“我……我……”烧饼拿着手机，看一眼在自己身旁的众人，干脆道，“师父未必对我们好，别人在燕京工作六七千，我们三千块钱一个月。多久能出头哇？”
“你缺吃的喝的吗？你二十岁你要挣多少。”
“关键不止工资被压着。还有各种限制，比如百万违约金，十年签约。十年签约啊，我看着都怕，谁家公司一下签约十年？卖身了？”
“哪十年了？我没看见过。”
“那是因为我一个师哥走了后改的，你们当然不知道了，你们看见的只是新合同。况且师父02年收我师哥一年八千，还网暴整整一年，我能坐视不管吗？是师哥把我带大的。”
两位父母并不是糊涂父母，正因为不糊涂，才能听进去孩子的话。
彼此在车上望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立即反驳。
“你现在会给你师父造谣了？别人随便说，你就随便信？你知道不知道02年的八千多值钱。我们一家人存都要存上个两年。”
八千是一年的工资，但是一年不得吃喝拉撒？不得带孩子？所以八千要存下来，远比两年要长。
而一下收这么多，他们不相信郭老师黑心到这种程度。
毕竟郭老师不是那些没良心的名家导师。
他们就是遇到了很多没良心的老师，才不得不浪费那么多钱，甚至弄得卖房子学。
“你们好好看微薄吧，微薄上全部写了。”
“非被你气死不可，等着我们过来。”
身为父母心头郁闷至极，但还是第一时间去认认真真看看微薄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当时只看见烧饼退社什么的，细细一看，跟着恍惚了。
“八千居然是真的？还有发票，而且郭启林都走了？德芸社怎么了这是，要完了吗？”
这一刻，烧饼父母的世界观跟着破碎了，合着那么好的郭老师一直在装？
一时间身体里爆发的气愤烟消云散，因为至少证明自家孩子不是故意走人，有自己的道理。
“唉，等到了燕京好好跟烧饼聊聊，如果实在不行干脆让他走了算了。”
当父亲的理解被压工资的苦，过去哪一个工人容易拿钱，求爷爷告奶奶的。
“你疯了，师父始终是师父，这一次是烧饼做错了，得押回去道歉。”
“好吧，先道歉。”
他们商量好，准备坐飞机前往燕京。
此刻曹云成看了一眼时间，在烧饼父母到来前，他还有事情跟大爷聊聊。
“大爷，烧饼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北展剧场演出我想尽快弄，最好半个月后上演，您觉得怎么样？”
“这么着急吗？”于迁开口。
“不是着急的问题，晚了没机会。”
口碑才反转一天，曹云成的操作绝对是着急了，但并没有错误。
只因为热度难得，再耽搁，彻底没了效果。
于迁能理解他的心情，“可以，弄吧。你看看你自己弄一个差多少？我给你补。”
“哪麻烦您跟着破费。”曹云成摆摆手，面对现场的人没有半分遮掩，“我现在还剩下百来万的流动资金。这最后的资金可以拿来赌一把。
成功了听芸轩东山再起，商演、专场不断。哪怕大林、烧饼他们也会好起来，比在德芸社赚钱。
如果失败了观众不买账，别说卖车卖房，听芸轩可能都保不住。”
第31章 二五仔赵芸侠
一句听芸轩保不住。
郭启林和烧饼心脏噗通噗通狂跳，师哥加入德芸社的几年全部在受罪了。
如今还要承担风险的去搏一搏。
于迁沉吟了一会儿，“既然要弄，我给你算一笔账吧，算好了你自己有信心。”
于迁和郭得刚一直在北展演，北展需要的花费他跟着门清。
“首先你打算举办几天？”
曹云成没有犹豫，“现在才开始，两天时间差不多。”
“两天场租不少钱，外加各种宣传、设备、安保，你至少需要……拿出来八十万。”
“八十万？”烧饼被吓得肝颤。
这个价格，跟现在师父、大爷的身价一样。
“还行，能剩个二十万，二十万如果失败了足够给散伙工资。”曹云成苦笑一声。
“别介，咱们慢慢来不行吗？或者找主办方啊。找到了，咱们单纯拿钱演出，没有一点风险。”烧饼替师哥担心，哪里用得着一下投进入。
生怕听芸轩没了。
曹云成却笑了，望着他，“现在口碑尽管有些反转，但是谁人敢出手邀请听芸轩举办演出？都在观望呢，你必须自己弄出一点名堂，这样后面才会有人过来邀请。”
“没错。”
于迁脸上的皱纹堆积了几分，“圈子就是这么一个圈子，只要你能让他们赚钱，他们管你是谁。但你有风险，他们同样不管你是谁，通通不会冒险。
不过要弄，最好是要快点了。”
“嗯，今天我找人联系。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把大林的小剧场专场给弄了，顺便把售票放在那一天，热度最大化。”
“……”
做起事情来头脑清晰，于迁望着曾经这个最红火的孩子，再一次验证他是有可能做到第二个郭得刚的。
于是狠下心好好的跟他聊了聊听芸轩的未来。
而聊了一两个小时，他再没什么担心，打算走了。
刚要走才想起来老搭档让他办的事情，那就是劝大林回去。
他怎么劝，在离开之前象征性地问一下，“大林，你想回去德芸社吗？”
“不想。”郭启林摇摇头。
“得，我走了。我算是劝过了。”
大爷一句话，给众人弄笑了。
乐呵不断。
倒是白慧敏依依不舍，望着大林喉咙堵塞说不出什么来，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小洋挺想你的，等空了回来看看，一直在念叨呢。”
“我会的。”
“走了。”
上车走人，于迁、白慧敏重新回去医院，至于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情。
接下来曹云成还有事情要做。
他立刻联系听芸轩所有人在自己家里开了一个会，并且公开介绍烧饼。
看见烧饼。
过来的一些人心里没有太多好感。
但当知道是郭得刚故意下的套，各自开始释然。
因为知道这是德芸班主会做出的事情。
“往后别有什么疙瘩，都是自己人，互相照顾照顾。”
“明白。”
剩下没走的几个人对曹云成全部死心塌地。
德芸社的师兄弟不认他的好，他们会认，因为他才是工资以及各种没有亏待过的人。
哪怕被网暴最严重的时候，也每天按照正常演出给工资。
不过正聊着，曹云成手机来了一通令人嫌弃的电话。
这个人叫做赵芸侠，人称矮子六。
东跑跑西跑跑。
完全一个二五仔。
“喂。”
“师哥啊！！”
赵芸侠带着哭腔，“我真不是讨厌听芸轩，我是被逼着回去的。回去之后郭老师一个劲要我站队，我没办法才写了文章。
现在我已经删除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身不由己啊。”
“没事，我不会在意的。”
“太好了，我还能回来吗？德芸社这地方叫什么地方啊？郭老师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我回去注定被穿小鞋，最近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估计发现了我是你们这边的人。”
“怎么会呢？”
烧饼听见声音，直接了当在旁边回一句，“我听说德芸社要成立四队了，要选四队队长，说不定师父看你是看重你呢？”
赵芸侠不知道这一茬，眼珠子转了又转，心情大好，选四队队长自己云字科够资格啊。
二话不说挂断了曹云成的电话。
完全没当做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