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演的不好。
作为写出《人身长恨水长东》这种人物小传的演员，李齐演的非常好，好到好多次，余敏生都要为李齐的表演喝彩了，但问题恰恰就在于……
李齐演的太好了！
他的一举一动神态姿容都有了二郎显圣真君的影子，有了司法天神的风范，更有着背负起所有以万物为旗子，献祭自己而成就最终的棋盘，或是忧郁，或是冰冷，或是不经意的脆弱。
唯独……
没有了笑容。
杨戬是没有笑容的，但李齐却有笑容，可最近拍的几场戏，哪怕已经拍完了，李齐依然是那副忧郁的表情，那是二郎神的表情，却不是李齐的表情。
“这小子。”
柳大庆声音有些复杂。
余敏生道：“看来你也发现了。”
柳大庆点点头，李齐的异样，在她的表演生涯中，不知道碰到过多少次了，不仅仅是对手，就连柳大庆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要打破吗？”
李齐现在已经彻底沉浸在杨戬的状态中，现在的他是演技最好的时候，但余敏生却担心，这样一来以后李齐会得忧郁症，就算走出角色，那种感觉还是会如影随形，这会毁掉一个演员。
“不用。”
柳大庆开口道。
对比一般演员，甚至是导演，她无疑是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拍一部电视剧，尤其是一部神话剧还不至于让他得忧郁症，他还不至于那么脆弱，我之前有尝试和他交流过，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有意识的，只是没有特意走出来而已，而且你没发现吗，他在感染着别人。”
余敏生苦笑。
怎么可能没发现？
最近的拍摄，每每轮到李齐这个二郎神杨戬的戏份，和李齐对戏的演员都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才能表演，演员之间拍戏经常会笑场，但李齐创造了一个可怕的记录，没有任何一个人跟他对戏的时候有笑过场！
不仅仅没有笑。
余敏生不知道的是，李齐的戏拍完之后，很多围观的演员都会眼眶发红，一些情绪比较脆弱的演员直接就哭了出来。
比如颜丹辰，有场二郎神受伤逃进小狐狸山洞的剧情，就让她哭得一塌糊涂，不知道她是在心疼李齐还是二郎神，总之，她也入戏了，睡觉时还会做相关的梦。
可见那份虐心的感染力。
就连一些对剧本不那么熟悉的工作人员，有时候拍着拍着，也会忍不住擦拭着眼泪，好在他们牢记自己的职责，没有因此而影响工作。
只是对李齐似乎格外的照顾。
不论是化妆还是打光，所有部门都对李齐格外的友好，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把对于二郎神的心疼，转到了李齐的身上。
“二爷。”
他们这样称呼李齐。
后来这个称呼不知为何流传开了，然后剧组再也没人喊李齐为“齐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叫他“二爷”，没有丝毫调侃的意思。
更多，是一种尊重。
就连余敏生有时候导完李齐的戏，也会心中酸涩，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明明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在拍戏而已，一切表演都是假的，但依然很难从剧本中那种情绪走出。
在颜丹辰心目中，李齐的演技不错，准确的说很好，但是比起柳大庆这种级别来说，怎么着也还得差一个档次。
柳大庆在她身边问道：“颜小姐，你跟李齐演对手戏感觉怎么样？”
颜丹辰实话实说：“有点小压力，不过也还好，感觉和李齐演戏挺舒服的，我们的节奏很合拍。”
这不是柳大庆想要的答案。
她的目光又看了一眼逐渐适应的曹小骏，摇了摇头：“你没发现李齐和曹小骏演戏，降低了一下自己的水平吗？”.
第四十九章：丹辰姐姐
颜丹辰真没太看出来，她的演技还没到那个层次。
九十分和八十分在现在的颜丹辰心目中，表现出来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因为她还没有踏入八十分那个档次。
而柳大庆她本身就是九十分的人，所以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差距。
对于颜丹辰的这种懵懂，柳大庆轻叹了一口气。
“颜小姐。”
“您叫我丹辰就行，千万别客气。”
柳大庆也没坚持，她这个年纪的人了，直接叫她名字也不是在倚老卖老。
“丹辰，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人，演技也已经到了一定的水平了。”
颜丹辰听了很高兴：“柳老师，谢谢你的鼓励，我一定努力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准？”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演技不错，但这种不错也就是和同龄人比比.
“不过你应该多跟李齐学习学习，之前李齐和你演对手戏的时候，也有刻意压制自己，你能够跟上他的节奏，也有他在带着你踩节奏，所以才表现的很顺畅。”
颜丹辰：“……李齐这么厉害的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李齐了。
柳大庆发自内心的感慨：“很厉害，特别厉害，是我这些年见过的最强的年轻人了。当年黄大暗出道的时候，就感觉黄大暗很有灵气，用心雕琢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可惜，他路走偏了，没有用心雕琢自己的演技。李齐给我的感觉比黄大暗更强烈，最难得的是他现在已经找到适合自己的表演风格了，这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
其实柳大庆自己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
出道即巅峰，一巅几十年。
演员这行业，想在演技一道上走到最顶尖的层次，没有天赋是很难的。
刘天王算是勤能补拙的典型了，但其实也没有太多人会认为他在演技上达到了天花板级别。即便如此，刘天王已经算是天赋平平的人能够走到的上限了。
再往上，真的需要天赋。
在柳大庆看来，李齐就有这种天赋。
李齐在颜丹辰心目中的地位陡然更高大了起来。
她原来以为李齐是在自己心里很牛逼，在柳大庆这种老前辈的人眼中也就那样，现在她发现她错了。
原来李齐在老牌前辈这里的认同度比在她这儿还高几倍。
她服了。
这样的李齐，自己也就只能在梦里多欺负欺负，现实里肯定没戏。
希望今天晚上，还能梦到李齐。
昨天她觉得有些不过瘾。
没错，李齐带着她共情了几次，不过是为了提高演技而已，还没到书友想的那一步。
不出所料，她梦想成真了。
……
入夜。
颜丹辰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正好压在李齐身上。
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昨晚基本一样。
她乐了。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来，小齐齐，给本仙子笑一个。”
李齐没搭理她。
他还以为能尽快把《宝莲灯》拍完的。
结果曹小骏跟颜丹辰的表现拉了进度。
好在曹小骏的表现也越来越好，慢慢找到他和沉香这个角色的契合度。
至于今夜又跑来虚拟空间，当然是李齐还想继续刷积分，不刷积分，没几年好活了。至于为什么是颜丹辰，难道让李齐跟一群大老爷们共情吗？他可正常的很！
要是能够和曾离那一次一样，奖励个奖品什么的，就更好了。
事实证明，他在想屁吃。
颜丹辰直接推倒了他。
他面无表情，无耻的隐忍了下来，无奈的承受这种羞辱，一切为了奖品。
只希望能重现上一次的好运。
然并卵。
什么奖品都没有。
连积分都迟迟不给他加一分。
白让颜丹辰占便宜了。
不能忍。
李齐爆发了。
一把将颜丹辰推到了身下，占据了主动权。
颜丹辰不惊反喜：“你居然还会自己动？”
梦境这么真实的吗？
更真实的还在后面。
因为她觉得这只是一场梦，现实里她是一个大淑女，所以梦里各种放飞自我。
李齐很震惊。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要不是他开了外挂，估计都不是对手。
好在他是个挂逼。
最终败下阵来的还是颜丹辰。
一个时辰后。
颜丹辰发自内心的感慨道：“你真厉害。”
李齐有一说一：“你也不差。”
“可惜，只敢在梦里过过瘾，现实里还是不敢对你下手。”
“其实你可以试试的，做人要有梦想，万一成功了呢。”李齐怂恿道。
“算了吧，你只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现实里他很厉害的。”
毕竟是做梦，颜丹辰也不怕自己把实话说出来。
“今天柳大庆老师跑过来和我说，她看到李齐演戏都感觉有些压力，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达到那个高度了，不过她也说我最近演技进步很快。”
颜丹辰一直没想通，自己真的进步太快了，有些不太真实。
李齐心说我都给你共情了几次了，你进步不是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