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演给别人看，是把自己活成那个人。”
章若南没说话，只是低头喝着饮料。
但她的眼睛亮亮的，显然也在思考。
“我们要学的，还有很多。”
王楚冉最后说道：
“不能再满足于演得差不多了。”
“辰哥说得对，在这个圈子里，差不多就是差很多。”
“我们要的，是极致。”
几个女孩相视点头。
眼中都燃起了更旺的火。
……
江辰回到房间。
洗了个热水澡，冲掉身上的血浆和“雪”。
然后，他坐在沙发上。
打开笔记本，开始看今天的拍摄素材。
镜头里的林殊。
鲜活，明亮，却也悲壮。
他看着那个在马上奔驰的少年，看着那个在雪地里死去的将军。
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这就是林殊。
这就是梅长苏的过去。
这就是整部剧的底色。
他关掉电脑，走到窗边。
窗外，夜色深沉。
但江辰知道。
明天太阳升起时，他又会变回导演。
变回那个坐在监视器后、掌控一切的人。
而林殊，会留在镜头里，留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成为这部剧永恒的一部分。
这就够了。
他做到了他该做的。
剩下的，交给时间，交给观众。
江辰拉上窗帘，躺到床上。
闭上眼睛，脑海中依然是林殊的模样。
但渐渐地，那模样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明天的拍摄计划，是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是整部剧的最终呈现。
导演的思维，重新占据主导。
但江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演过林殊了。
他真正理解了那个角色，理解了那份痛，理解了那份执念。
而这份理解，会让他把《琅琊榜》拍得更好。
更深刻，更动人。
更无愧于那些角色，那些故事，那些闪光的人性。
窗外，夜色渐深。
但东方天际，已隐隐透出微光。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而《琅琊榜》的拍摄，还将继续。
江辰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梦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明亮的少年。
……
林殊的戏份杀青后。
剧组重新回到正常拍摄轨道。
但江辰能感觉到。
整个团队的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些年轻演员看他的眼神里，除了以往的敬畏。
更多了一层近乎崇拜的光芒。
尤其是王楚冉和田熹薇。
两个女孩仿佛被注入了新的能量。
每天提前到场，对戏时更加投入。
甚至开始主动琢磨角色的心理动机，跑来问江辰一些更深层次的问题。
“江导，柳嫣在听到其他命妇议论后宫时，到底该不该接话？”
“江导，宇文念面对梁国贵女们的攀附，应该表现出怎样的态度？”
江辰每次都耐心解答。
但要求她们自己想得更深：
“柳嫣成为靖王妃之后，她的每个举动都代表着靖王的态度。”
“后宫话题敏感，她不接话是明智的，但完全不接又显得刻意。”
“你要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既不过多参与，又不至于被孤立。”
“宇文念是南楚郡主。”
“她看梁国这些贵女，应该像看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好奇，但疏离；礼貌，但不亲近。”
“她们攀附她，她心里应该觉得可笑，但面上要维持郡主的得体。”
这些指导细致入微。
让两个女孩获益匪浅。
三天后。
付嘉美拿来新的拍摄计划。
“辰哥，接下来要拍的是太后寿宴。”
“这是全剧第二大场面的群戏，仅次于之前的梁帝寿宴. .... ”
江辰接过计划表，快速浏览。
太后寿宴。
确实是重头戏。
这场戏里，所有主要角色都会出场。
梅长苏以谋士身份随誉王出席，秦般若作为誉王谋士在暗处观察。
靖王作为皇子皇孙出席，霓凰作为南境统帅列席。
宫羽作为乐伎献艺，夏冬代表悬镜司维持秩序……
而年轻演员们，也都有各自的戏份。
王楚冉的柳嫣要应对命妇圈层的复杂交际，田熹薇的宇文念要以南楚使臣身份献礼……
“这场戏要拍三天。”
付嘉美补充道：
“第一天拍准备和入场，第二天拍宴席过程，第三天拍散场和后续。”
江辰点点头，道：
“通知所有人，明天上午开讲戏。”
……
次日上午。
剧组会议室坐满了人。
江辰站在白板前。
上面贴着太后寿宴的场景布局图，密密麻麻标注着每个人的位置和动线。
“太后寿宴，表面是贺寿，暗里是博弈。”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说道：
“太后是后宫之主，她的寿宴，是各方势力展示实力、试探虚实的舞台。”
“誉王要借此巩固自己孝子贤孙的形象，太子要防止被抢风头，靖王要保持低调但又要适当表现，霓凰作为外臣要谨守分寸，梅长苏要在暗处观察所有人……”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演员：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盘棋里的棋子。”
“但棋子也要有棋子的觉悟——”
“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
他先看向胡戈，说道：
“梅长苏，你的位置在誉王身后，不起眼，但视野要好。”
“这场戏你要演的是观察，不是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