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制片人请他吃顿饭，好好聊聊。”
“告诉他，精益求精是对的，但也不能把自己逼垮。”
“《无名之辈》不是商业大片，它的力量在于真实。”
“只要真实感到了，其他都是次要的。”
“明白。”
“接下来，《大圣归来》。”
动画事业部负责人之一，也是《大圣归来》的导演饺子起身。
语气带着兴奋与压力交织的复杂：
“江总，目前已完成前30分钟的角色动画和场景渲染。”
“您看——”
幕布切换，播放了一段90秒的测试片段。
岩浆沸腾的炼丹炉前，一身残破锁子甲的孙悟空缓缓抬头。
金箍棒在他手中从绣迹斑斑逐渐恢复光泽，每一道纹路都在光影中流转。
当他睁开眼的刹那。
那双属于齐天大圣的、桀骜又沧桑的金色瞳孔，在屏幕上爆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吸气声。
“视觉效果达标了。”
江辰盯着画面，这已经不是记忆中的《大圣归来》了。
与西游记的故事，也不完全相同。
但故事并不重要。
原版的故事，只能说是一般，而且结局很匆忙。
思索片刻，说道：
“动态有问题。”
“孙悟空破炉而出的那组动作，力量感够了，灵动性不足。”
“他是猴子，不是壮汉。”
“我要的是举重若轻的仙妖之气，不是蛮力。”
饺子连忙记录，说道：
“我们马上调整骨骼绑定和动作捕捉方案。”
“还有，”
江辰暂停画面，指着孙悟空的面部特写：
“表情系统还需要细化。”
“愤怒有了，但不该只有愤怒。”
“他被压五百年，破封那一刻的情绪应该很复杂。”
“最好七分戾气，两分茫然，一分对自由的畏惧。”
他看向动画团队：
“你们做的不是动画片，”
“是神话史诗。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都要有重量。”
饺子沉默片刻，肃然点头：
“我们重新设计表情绑定库。”
“工期呢？”
“按照当前进度，完成全片动画还需五个月。”
“加上后期渲染、配乐、配音……”
“最快明年暑期档能上。”
“太慢。”
江辰摇头，说道：
“我要在明年五一档看到成片。”
“增加人手，三班倒，预算可以追加。”
“但质量不能降，一帧都不能。”
“是！”
会议室内气氛陡然紧绷。
“第三个项目，《灵笼》。”
科幻项目部负责人调出概念图集。
灰暗的末世废墟，巨大的生物机甲，在废土上挣扎求生的人类聚居地……
一系列充满冲击力的画面依次呈现。
“世界观架构已经完成，编剧团队正在撰写第一季大纲。”
“视觉风格上，我们参考了您提出的‘东方赛博朋克’理念，将龙国传统建筑元素与未来科技融合。”
江辰一页页翻看概念图。
忽然停在一张设计稿上。
那是一尊破损的唐代天王石像，半身嵌入生锈的金属机甲中。
佛像低眉，机甲狰狞。
形成诡异而震撼的对比。
“这个思路对。”
他指着那张图，说道：
“《灵笼》的核心不是科技，是文明断层后，人类如何从旧世界的碎片里寻找意义。”
“这种意象要多用，但要用得克制——”
“点到为止，让观众自己品。”
“明白。另外，关于主角团队设定……”
“先停在这里。”
江辰抬手打断，说道：
“《灵笼》是原创项目，要有长期的准备，不急。”
“目前花果山的重心是《无名之辈》冲奖，《大圣归来》破圈，《琅琊榜》播出。”
“这三件事做扎实了，明年再全力启动《灵笼》。”
他转向付嘉美：“艺人部。”
付嘉美调出一份详细的报告：
“《琅琊榜》杀青后，针对年轻演员的发展规划已经落地。”
“王楚冉接了一部都市情感剧的女二，角色是职场新人，下周进组。”
“同时我们为她安排了表演强化课程，重点训练现代戏的节奏感和台词功底。”
“艺人的国际化路线正式启动。”
“迪丽热芭下个月她将参加美兰时装周。”
“田熹薇那边，有一部中美合拍网剧的试镜机会，角色是亚裔留学生。”
江辰微微颔首：
“告诉她，戏份再少也要当成主角来演。”
“镜头不撒谎，演得好不好，银幕上看得一清二楚。”
“是。”
付嘉美继续，说道：
“另外，公司今年新签的五个新人，已经全部安排进表演培训班。”
“按照您定的规矩，培训期三个月，考核通过才能接戏。”
江辰扫过新人的资料。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面孔，眼神里有渴望。
“艺人部的核心不是造星，是培养演员。”
他缓缓说道：
“给他们机会，但更要给他们时间成长。”
“三年内，我要看到这批人里至少出两个能挑大梁的。”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
四个项目。
数十项具体工作。
江辰一一过问，给出明确指令。
没有模棱两可的“再看看”，只有“行”或“不行”，“怎么做”和“何时完成”。
散会时，各部门负责人带着满满的任务和紧迫感离开。
会议室只剩下江辰和付嘉美。
“辰哥，喝点茶。”
付嘉美递过一杯刚沏好的普洱：
“您这刚杀青就连轴转，身体扛得住吗？”
江辰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
“扛不住也得扛。”
“花果山现在摊子铺大了，不能有任何一环掉链子。”
他抿了口茶，忽然问道：
“《琅琊榜》的播出档期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