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巴菲特如此着急回去,林浩然虽然感到很惊讶,不过也并没有出言挽留。
他只是理解地点了点头:“看来巴菲特先生心中已有沟壑,迫不及待要回去布局了。”
巴菲特毫不掩饰,兴奋地说道:“正是!与林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报告。
许多原本模糊的想法已然清晰,许多犹豫不决的决策也有了方向,市场不等人,我必须抓紧时间。”
临别时,巴菲特再次紧握林浩然的手:“回到奥马哈后,我会立即着手调整投资组合,期待我们下次在董事会上深入探讨具体的投资方案。”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林浩然至今都还没有参加过伯克希尔的董事会。
他早已经明摆着与巴菲特说过,他虽然同意成为伯克希尔董事,但也只是一个虚职,他并不需要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实职。
目前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还算不上商界巨头,不值得他频繁亲自前往美国的一座小城市去开一场会议。
而此刻的巴菲特,一刻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公司,召开紧急会议,将今天从林浩然这里获得的宝贵洞见付诸实践。
送走巴菲特和他的助理后,包厢里恢复了安静。
郭晓涵终于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浩然哥,你太厉害了!我刚才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你看到巴菲特先生的表情了吗?他看你的时候,眼神里全是欣赏和认可!”
林浩然望着窗外,若有所思道:“晓涵,这说明了一个道理:在投资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永远站在巅峰。
唯有保持谦逊、持续学习,才能跟上时代的步伐。“
他转身对郭晓涵说:“巴菲特先生最可贵的地方,不在于他过去的成就,而在于他始终保持着求知若渴的心态。
这才是他能够穿越多个经济周期,始终屹立不倒、闻名于世的真正原因。”
郭晓涵认真地点点头,将林浩然的话深深记在心里。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仅年长2岁的男人,他不仅在商业上有着惊人的洞察力,看待人和事的深度也总是让她受益匪浅。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就像你说的,投资之道贵在持续学习和适应变化。”
“好了,吃饱喝足了,咱们准备出发去哈佛大学吧,利总那边说可能很快花旗银行就要召开董事会议了,这场会议事关重大,非常关键,我必须要到场,所以在波士顿也停留不了几天了。”林浩然握住她的手,说道。
“好。”郭晓涵乖巧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舍。
波士顿的冬日时光太过美好,让她几乎想要永远停留在这段与林浩然独处的旅程里。
林浩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轻揽住她的肩膀:“等我在纽约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们就直飞夏威夷,陪你好好度个假。
听说这个季节的夏威夷,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郭晓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我一直想去夏威夷看看!”
“当然。”林浩然温柔地抚过她的发丝,“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两人简单收拾后便离开了酒店。
车子还是李卫东从纽约那边开过来的,一辆防弹的林肯汽车,副驾驶坐着的正是李卫国。
无论到哪里,林浩然都觉得,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尤其是在这个资本博弈日趋激烈的世界,谨慎些总没有错。
坐进车里,林浩然对李卫东吩咐道:“去哈佛商学院。”
车子缓缓驶入波士顿的街道,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郭晓涵望着窗外掠过的古老建筑,突然想起什么:“浩然哥,你说巴菲特先生回到奥马哈后,会怎么做?”
林浩然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会做三件事:第一,开始逐步减持那些受高利率影响较大的传统行业股票;
第二,增加现金储备;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会开始认真研究科技公司,为未来的布局做打算。”
“可是他一直说不投资自己不了解的行业……”
“所以他会花大量时间去了解。”林浩然目光深远,“这就是巴菲特厉害的地方,一旦认准方向,他会比任何人都更专注、更刻苦地去钻研。
也许用不了一年,他对科技行业的理解就会超越绝大多数分析师。”
郭晓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过多久,林肯汽车缓缓驶入哈佛大学的校门,最终缓缓停靠在哈佛园附近的一条林荫道旁。
冬日的阳光透过光秃的枝桠,在古老的砖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浩然和郭晓涵下了车,他特意戴上了一副茶色墨镜,压低了些帽檐,对李卫国兄弟摆摆手,示意他们远远跟着就好了。
校园里相比大街上还是更安全的,毕竟他们进来时,门卫可是把车上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
这种全球高等学府的安保措施相当严格,这反倒让林浩然感到安心。
他牵着郭晓涵的手,像普通访客一样融入校园的人流中。
“随便走走就好。”林浩然对郭晓涵说,语气轻松,“感受一下这座古老学府的气息。”
两人混入三三两两的学生人流中,仿佛只是一对前来参观的普通情侣或游客,甚至是这里的学生。
此刻的他,褪去了商业大亨的锐利霸道,也收敛了与巴菲特交谈时的沉稳,更像是一个享受闲暇时光的年轻人。
郭晓涵依偎在他身边,心情愉悦地打量着四周。
红砖建筑爬满了枯萎的藤蔓,诉说着岁月的沉淀;
怀抱书本的学生步履匆匆,眉宇间带着精英学府特有的自信与忙碌。
“这里真美。“郭晓涵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看着周围古朴的红砖建筑,“比普林斯顿更有历史的厚重感。“
哈佛大学建立于1636年,到如今的1981年,已经走过345年的历史。
而1636年,华夏可是还处于明崇祯九年时期,距离明朝灭亡都还有八年。
甚至,1636年,连美利坚合众国都还没有正式成立。
这种跨越数个世纪的历史沉淀,确实不是其他年轻学府可以比拟的。
“是啊,“林浩然赞同道,目光扫过那些见证过独立战争、南北战争的古老建筑。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浸透着历史,想想看,多少影响世界进程的决策和思想,都曾在这里萌芽。“
林浩然微笑着,指向不远处气势恢宏的怀德纳图书馆,继续说道:“知识的殿堂,也是野心的摇篮。”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欣赏,也有一丝了然。
两人悠闲地漫步,谈论着周围的建筑风格、哈佛的历史趣闻,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二人世界。
此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位穿着休闲夹克、戴着墨镜的亚裔年轻人,就是近期在华尔街掀起波澜、甚至让“股神”巴菲特专程请教的神秘人物。
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漫步,偶尔驻足欣赏某栋建筑的独特设计。
在哈佛园的中央,他们看到一尊约翰·哈佛的坐像,铜像的左脚被无数访客摸得锃亮。
约翰·哈佛其实并不是哈佛大学的创始人,而是马萨诸塞州查尔斯城的一名牧师。
他在临死前,他立遗嘱将自己一半的财产和所有的图书捐赠给河对岸那所新成立的学院。
这是该学院成立以来所接受的最大一笔捐款。
为表示感谢,校方决定,将这所尚未正式命名的学院命名为哈佛学院,也就是后来的哈佛大学。
“据说摸他的脚会带来好运。“郭晓涵笑着说,也上前轻轻摸了摸。
林浩然站在铜像前,若有所思:“其实这尊雕像有个有趣的谬误,它并非按照约翰·哈佛本人的形象雕刻,因为当时没有留下任何画像。
而且哈佛大学创立于1636年,比约翰·哈佛捐赠财产的1638年还要早两年。”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郭晓涵惊讶地问。
“来之前正好了解过。”林浩然微微一笑,“了解一个地方的历史,才能更好地理解它的现在。”
正当他们沉浸在校园的历史氛围中时,一个腋下夹着《华尔街日报》和金融教材的亚裔学生突然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推了推眼镜。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锁在林浩然的侧脸和身形上。
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随即手忙脚乱地翻出夹在教材最上面的那份报纸,快速扫了一眼头版,那里恰好有一张并不算很清晰但特征鲜明的照片,是林浩然在纽约被记者围堵时抓拍的。
他对比着报纸上的照片和眼前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呼吸骤然变得急促,眼睛瞪得滚圆。
“Oh…… Oh My God! Lin! Lin Haoran!!! Is that you?”
一声因为极度激动而有些变调的惊呼,瞬间打破了哈佛园的宁静。
那个学生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一个箭步冲到了林浩然面前,完全无视了旁边的郭晓涵,脸上混合着狂喜、崇拜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林先生!真的是您!我,您是我的偶像!您年纪轻轻便以非美籍的身份成为花旗银行执行董事,全球商界大亨!
还有您这几年所经历的众多成功商业战案例,我们教授在课堂上反复分析过!”
这个学生激动得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找。
最后掏出一本边角磨损的《投资学原理》和一支笔,急切地双手递到林浩然面前,声音都在发颤:“请您,请您务必给我签个名!就签在,就签在第一页!“
林浩然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错愕,但仅仅是一瞬。
他从容地摘下了墨镜,露出了那张在报纸上出现过、此刻更显年轻和真实的面孔。
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甚至带点无奈的微笑,接过书和笔。
“当然可以。“他的声音平静,与对面学生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
他熟练地在指定的页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迹潇洒有力。
而这签名的一幕,以及那声“Lin Haoran”的惊呼,如同最好的集结号。
此刻本身就刚好是下课的时候,校园中行走的学生可不少。
周围原本各行其是的学生们纷纷被这动静吸引,停下了脚步。
当“花旗银行执行董事”、“全球商界大亨”等关键词在人群中迅速传播开来时,好奇的目光迅速转变为惊讶、兴奋,最终汇成了狂热的潮流。
“真的是他!林浩然!”
“天啊,他比报纸上看起来还要年轻!”
“快看!是那个预言了石油危机而提前囤积大量原油最终赚得盆满钵满的林!”
不到一分钟,人群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林浩然近期上各大媒体报刊、杂志、电视等才没多久,当时在各大校园便引起一阵热议,哈佛大学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这些平日里以沉稳冷静著称的精英学子们,此刻也如同追星族一般,向林浩然奔走而来。
原本宽敞的路径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
学生们纷纷举起手中的书本、相机,甚至有人掏出了这个年代还相当稀罕的便携式摄像机,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
不过,能读哈佛大学的学生毕竟素质不凡,虽然激动,但人群并未失控。
他们自发地维持着秩序,只是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求知与崇拜的光芒。
几个穿着印有“HBS“标志深红色卫衣的商学院学生奋力挤到最前面,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林先生!我们金融建模课用的就是您操作的几个并购案例作为模板!”
“林先生,您为何会突然来到哈佛大学?是因为受到邀请而来吗?”
“林先生,您本人比我想象中更年轻,难以想象,您和我岁数相差不大,却在商界获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有什么秘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