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中,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半藏想要找回曾经的自己。
为了村子,为了国家,为了亲人,为了同伴,甚至为了自己而战斗的忍者。
不是背负半神这个令人畏惧的称号,而是因为他是雨隐的首领。
雨之国这个哭泣的国家中,唯一可以和大国扳一扳手腕的忍者。
从这场战斗开始,他不但明白了敌人所想要的东西,也明白了自己想要贯彻的使命。
所以,这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忍者的使命和荣誉,用战斗去说话,用生死的意义去讴歌。
半藏拍了拍弥彦的肩膀,站在了晓众人的身前,苍老而伤疤遍布的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他走路的双腿都有些颤抖,英勇无畏的面对众多敌人,神色坦然。
“半藏大人!”
喊出这句话的不是弥彦,而是长门,他想说什么,结果发现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大雨中有些孤独的苍老身影,挺拔而萧瑟。
听到长门的声音,半藏的身体一顿,继续往前走动。
脚步一跃,跳到了废墟中最高的一块岩石上,那里视野开阔,可以望到所有的敌人,同样,敌人也可以随时向他发动进攻。
但经历了之前的一幕,近千名的忍者包围在周围,却没有一人敢走上前一步。
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内心已经被恐惧侵占。
大蛇丸捂着扭断的手臂站在那里,抬头和半藏倔强对视,一脸的复杂和不甘之色,同样也有野心达成的喜悦感。
灰土在那里呼呼的喘着气,被众多岩忍保护起来,额头的伤口处已经被止血完毕,但是他的左眼却永远睁不开了。
千代是和半藏老相识了,近松十人众的傀儡全数破坏倒是其次,砂隐村中有着完整的近松十人众傀儡制作图,可以重新再制作出来,以她的傀儡技术水准,不用多久就可以成功仿制,甚至不弱于原版。
最可惜的莫过于一条手臂的损失,对半藏因此是充满了恨意。
可是看到半藏站在残破废墟上的身影,面容苍老,身体暴露在大雨之中只能依靠镰刀撑在地上,才能勉强站稳。
半神的传说结束了。
她的心里出现这种想法。
充满恨意的同时,也有悲伤和叹惋。
但是她依然觉得这是一场正义的战争。
至少对砂隐、木叶以及岩隐来说,是一场正义性质的战争。
“在老夫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半藏扫视着木叶、砂隐、岩隐的忍者,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可以清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里。
注视半藏的那些不属于雨隐的忍者们,眼神各异,仇恨、憎恶、畏惧……
雨在下着,气氛压抑而沉闷。
只有雨声回荡在耳边,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杂音。
“老夫从年轻时候,就一直在寻找停止战争的方法。凭着一种年轻人的冲劲、热血以为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结果是世界改变了老夫的一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半藏轻声的叙说着往事,并不算慷慨激昂的话语,却很有渲染力。
“就算老夫斩杀了数以千计敌人的头颅,却也斩不断永无止境的战争连锁,伤痛只能带来更多的伤痛。这个村子,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忍者……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老夫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巡视着自称大国忍者们的脸庞,半藏的眼中出现一丝茫然。
紧接着,他的脸色激动起来,朝前走了一步,扔去了用来支撑身体的镰刀,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双手张开,眼神凌厉如刀刃般,洞穿人心:
“曾经哭泣的是你们大国,同样也是我们小国。大声的告诉我啊,自诩大国强者的你们,这场战争打到最后,到底取得了什么值得骄傲的成就?你们作为忍者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面对半藏的质问,没有人答话,这个问题他们无法回答出。
在这种草菅人命的年代里,忍者不会去思考人生的哲理,对于他们大部分来说,只是一把用来杀人的刀刃。
“以你们的立场来说,老夫没有资格指责你们。弱肉强食,自然之理。但是作为一个长者,老夫要教会一个道理,忍者所存在的意义——”
半藏的身体仿佛回光返照,气血红润,体内仅存的查克拉也都狂暴的爆发出来,站在废墟上的风口处,没有半点动摇。
“忍者存在的价值……就是战斗!战斗!不停的战斗!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剩下!”
这一次的他不再为和平而战,而是为了自己,作为一个真正的忍者而战斗。
正因为看到的太多,才更理解这个世界的冷漠与残酷。
这种乱世早已经没救了。
和平是自欺欺人,是麻木自己,是让自己变得愚蠢而懦弱的虚伪说辞。
只要还有人类存在,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握住手中的苦无,半藏的身体从高大的岩石上俯冲下来,掠动疾风,天空上电闪雷鸣,风雨大作起来。
在半藏的前方,无数的黑点飞跃,一个个敌人也都以全力回应,争先恐后。
杀死半神的荣耀和功劳,谁都不想要放弃。
“弥彦……”
另一边,看到面孔呆滞的弥彦,长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是半藏大人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我知道……”弥彦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仰起头经受雨水的洗礼,让自己的思绪清醒过来。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