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
微弱的光源。
老鼠啃食过后的饭粒。
又脏又臭的地板。
被寒气充斥的封闭之地。
君麻吕再一次的缩紧身体,死气沉沉的目光看向监狱之外,一片昏暗,因为光源不足的原因,能够看清楚的地方很少。
然后,通道的门被推开,昏暗的光线中出现了一道人影,借助微弱的光勉强可以看清他的样子。
额头有着两抹红点,穿着灰白色的衣服,发型较为怪异,在这黑暗之地,脸上的笑容逐渐兴奋狂热,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
从他的笑容中,就可以看出,他在渴望鲜血和战斗。
他来到关押君麻吕的牢房面前,什么话都没有说,脸上的笑容嗜血又残暴,熟练的打开木栏,将冷掉的饭菜放到牢房里面,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重新关上木栏。
这期间,他没有和君麻吕讲过一句话。
君麻吕蓝色的上衣和黑色裤子上有着许多泥尘,应该很久没有换洗过衣服了,额上的两抹红点,配合那双毫无生气的瞳孔,使得年纪不大的他,就有了一丝妖异的感觉。
今晚的饭菜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一碗米饭,一杯水,一盘小菜,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地步。
他木然的看着送进来的饭菜,一时间没有了食欲。
而是拿起了脚边的一根骨头,骨头顶端是尖刺的形状,没有生气的目光中,出现了一抹愤怒与恨意。
反手持着骨刺,不断朝着背后的岩壁刺去,在岩壁上刺出无数个细小的针孔,密密麻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像是在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难道我的存在就等于做错了事吗?”
没错,存在即是错误,这是他对自己的否定。
人生如同麻木的机器,尊严与自由都被限制在这个狭小无比的笼子里面,用到的时候就放出去,用不到的时候就关起来。
他逐渐的感觉到自己不像是个人,而是一头野兽,被猎人驯服的野兽。
放下了手中坚硬的骨刺,君麻吕不止一次这么自问着,可是每一次自问,都无法得到正确的答案。
他只能不断的自问,然后在问题之中,一次又一次的迷失自我,到现在,他已经不想要再反抗了,接受家族的安排,接受家族的任务,和没有恩怨的人互相厮杀。
在杀与被杀之中,才能体会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明。
这样才能证明,这样的他,还有被需要的价值,还有存在的意义。
“神……真的存在吗?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我一定要被关在这种地方?”
越是自问,越是感觉到屈辱。
他渴望被别人需要,也渴望被别人关爱。
在这个冷血的家族中,他只能得到别人的需要,关爱?
那是什么?
忍者之间只存在杀戮。
在这个被诅咒的世界里,忍者们早已经看透了命运。
他想挣扎,最终的下场也只是像飞蛾扑向火,自取灭亡。
可是,在黑暗之中,渴望光明有什么错?
习惯了黑夜的冰冷,也想试一试被太阳烫伤的感觉是什么。
到时候注定是飞蛾扑火,心中也死也无憾。
自己有那样的一天吗?他不止一次这样询问自己。
挣脱这样的命运。
——————————
听到门开的声音,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
“什么啊,原来昨天晚上的饭没有吃掉啊。”
还是昨天那名辉夜一族的忍者,看到牢房里面没有动过一口的饭菜,不是很在意的笑着。
君麻吕抬头,看向那名辉夜一族忍者,一句话没有说。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君麻吕,需要用到你力量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为了我们辉夜一族,尽情的战斗吧。”
那名辉夜一族忍者嘴角不断扩大,狰狞的笑着。
然后,这名辉夜一族忍者便带着君麻吕走向外面,走过狭长阴暗的通道,推开门的瞬间——
阳光落在了君麻吕的脸上,眼睛传来刺痛的感觉,不由得眯起眼睛,用手掌挡住太阳光。
在黑暗的地方呆得久了,连太阳都觉得碍眼了。
——————————
黄昏。
浓厚的白雾笼罩着草地。
可以透过层层的白雾,看到草地上聚集着数十道人影,统一上身是和服,下身是黑色长裤,头上扎着两个辫子的造型,辉夜一族能够战斗的人员,全部聚集在这里。
君麻吕作为辉夜一族的秘密武器,自然也在其中,不过和那些处于兴奋热血中的辉夜一族忍者不同,他的脸上表情十分平静,在充满杀气和嗜血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