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调笑的话语,士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得到这一切的代价,对我来说可是血与泪的教训呢。”
说完,士郎轻轻摇了摇头。
“那么,我先过去了。”
在Lancer与Saber互相点了点头之后,士郎便转过身,将速度发挥到极限,朝着那座山峰的方向疾步前行。
后方传来枪与剑战斗的铿锵之声,像是临行的战歌般,慷慨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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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当士郎踏入圆藏山的那一刻,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那根树枝像是命运的线,被中途夭折。
“爱丽丝菲尔……”
作为小圣杯,无论如何,爱丽丝菲尔的下场都只有这个吗?
即便自己因为圣杯战争的死局杀死了卫宫切嗣,但伊莉雅的母亲,没有做错过什么的爱丽丝菲尔却是这个下场么?
失去了一切的那孩子,该怎么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士郎眉头紧皱,思考着是否存在一丝拯救对方的可能。
一时之间,他的大脑继续运转,疯狂的寻找着是否有存在的一丝希望。
恍惚间,那根断掉的,命运的线仿佛在此刻被抓住了。
“如果……使用夺取灵魂的力量,把爱丽丝菲尔的灵魂储存到系统之中,然后换一个身体,将灵魂放入……”
士郎突然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并立刻向着系统询问着可能性. ........
而回答是————
[可以做到,不过,提取灵魂需要在目标灵魂离体的瞬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士郎兴奋的攥紧了拳头。
“原来如此,干得漂亮,我爱死你了,系统!”
[嗯……]
如往常一般古井无波的、平静的女性声音,在此刻仿佛出现了一丝波动。
不过实在太过轻微,而士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不远处的柳洞寺之上,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很快,柳洞寺近在眼前,士郎抬起一脚毫不留情的将那扇木门踹的粉碎,闯了进去。
那具拥有着美丽容颜,完美纤细的躯体,此刻正安静的躺在那里。
“等待……”
士郎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缓缓走到爱丽丝菲尔的身前,沉默的等待着时间一秒又一秒的度过……
……
……
伴随着深沉的痛苦,爱丽丝菲尔的世界陷入了黑暗。
当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现在的感觉非常奇怪,意识无限鲜明,却无法条理清晰地思考。
看来,浑浊而失去意义的,并不是她自身的精神,而是她所在的世界。
许多景色在她眼前飞驰而过。
看着这些景色,只会涌起无谓而难以承受的悲伤和空 虚。
眼中映出的景象,全部都与欢喜和幸福无缘。
只是在这一点上共通的,杂乱景象的万花筒。
有痛苦,有屈辱,有遗憾的怨恨与缺失。
流血与焦土、背叛与报复,费尽心力却一无所获,这就是代价高昂的徒劳连锁。
熟悉的雪景反复循环着。
讲述着将自己的一切封印于严冬之城中一族的故事。
到这里,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俯瞰的,是艾因兹贝伦一族历经两千年的圣杯探寻之旅。
初始的由斯苔萨。
以及以她为原型创造出的女性人偶们……人造人,虚伪的生命。
由炼金秘术所创造的,为了实现遥不可及的夙愿而生产使用的、人形的消耗品。.
第93章
以她们的血和泪为墨水,裂开的骨头与冻僵的指尖为笔,书写着艾因兹贝伦一族失意与迷失的历史。
她们的叹息和绝望,让爱丽丝菲尔心头为之一紧。
如果存在能看到这些景象的地点,那一定就是在一切纷争的焦点,见证一切之物的内部。
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
自己现在正在看圣杯的内部。
怀抱初始的由斯苔萨的,圆藏山的大圣杯。
而所有人造人都是以身为”冬之圣女”的她为基础而创造的规格品。
所以,她们分担着同样的痛苦。
——不,真的是那样吗?
“你为什么哭泣,母亲大人?”
回过神来,爱丽丝菲尔发现自己在孩子的房间里,被暖炉中的温暖守护着。
窗外是寒冷的风雪。
狂风呼啸而过,幼小的双手为了寻求保护,紧紧抓住母亲的双臂。
“母亲大人,我做了个噩梦,伊莉亚变成酒杯的梦。”
尽管内心害怕,伊莉亚红色的双眼还是充满信赖地看着她。
虽然与母亲以及其他18姐妹面容相同,但这个孩子却是特别的,比谁都惹人爱怜。
“伊莉亚的心里,装着七个大块,当伊莉亚感到要死掉、非常害怕却无法逃跑的时候,就听到由斯苔萨大人的声音,头上的大黑洞……”
爱丽丝菲尔紧紧抱住女儿,她那银白色的刘海,擦着女儿被泪水湿润的脸。
“没事,没事的……那种事不会发生,你是不会看到那种事的,伊莉亚。”
在为数众多的姐妹中,只有爱丽丝菲尔拥有的,无法与其他人分担的悲切愿望,那就是身为”母亲”的慈爱。
在历代人造人中,只有她被赋予爱子之心。
而她身上所背负的命运,也令人叹息。
作为下次圣杯之器的伊莉亚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也是被卷入两千年妄想与执着中的齿轮的零件。
第三魔法,天之杯,这个成就是唯一的救赎。
众多的声音涌向爱丽丝菲尔。她与无数姐妹在咏唱。
圣杯……
请将圣杯赐予吾手……
在森林深处的,使用完毕的人造人遗弃场。
同胞们堆积成山的尸骸在吟唱着,爬满蛆虫的腐烂的脸,与幼小的伊莉亚的脸重合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声音。
“没事的……”
母亲饱含爱意地紧紧将女儿拥在怀中。
她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
如果这是圣杯展现的梦境,既然能够如此鲜明地看到内部的“器”已经成型的话,身为外壳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这好比是鸡蛋壳能都看到雏鸡的内脏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就是个巨大的矛盾。
在孵出雏鸟的时候,壳应该会破碎。
那么,刚才做梦的自己,究竟是谁。
紧紧抱住的伊莉亚丝菲尔那纤细的身体,触感是如此真实。
她朝自己那双抱着女儿的手看去。
突然,窗外的飞雪停止了,交融在夜晚的黑暗中的,是卷起漩涡的浓密黑泥。
“不……伊莉雅,唯独她不能有事……”
爱丽丝菲尔的眼角流下泪水,她已经失去了许多,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伊莉雅。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为什么……为什么“祂”如此残忍,我这种……这种躯壳,就得不到一丝怜悯吗!”
母亲,朝着那吞噬房间的黑泥发出愤怒的呼喊。
那些如岩浆般灼热的黑泥,将她的裙子染成了黑色。
那不是圣杯!
爱丽丝菲尔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抱着自己的女儿,拼命的在城堡中逃跑,最终在一个拐角跌倒在地。
“母亲大人,陪伊莉雅永远在这里不好吗?”
看着伊莉雅那张变得虚假的脸,爱丽丝菲尔猛然惊醒。
“你……你不是伊莉雅……!”
她的女儿在现实当中,而不是在这虚幻的梦里!
看着四周涌来的黑泥,爱丽丝菲尔陷入了绝望,她已经不可能逃脱。
“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就不能救救我……”
对女儿伊莉雅的留恋,以及对自己是否存在灵魂的怀疑,令得爱丽丝菲尔朝着天花板的高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谁来————”
忽然间,一只被光芒覆盖的手臂,从灰白的天花板穿透而下,跨越距离,握住了爱丽丝菲尔伸出的纤细手腕。
“爱丽丝菲尔,你不是冰冷之物,你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