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那栋公寓大楼没多久,一道红色的小巧身影便朝着士郎这边跑了过来。
看那标志性的双马尾就能够猜出来,是远坂凛。
女孩此刻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你到这边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先走吗?”
士郎先是说了自己的情况,接着询问道。
“我……那个……我把琴音送上电车之后就回来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毕竟我好歹也是个魔——”
凛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差点不小心将自己是魔术师这件事说出来。
“总之,你没事就好,我们快走吧!”
不等士郎回答,凛便直接抓住了士郎的手腕,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那便能够通往川边的市民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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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葵在一小时后才发现女儿不见了。
或许是怕母亲责骂,孩子在床边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她要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同班同学琴音。
葵顿时后悔不已。
吃晚饭时凛提到了琴音,还向葵询问冬木的现状。
那时葵认为自己不应当有所隐瞒,于是就明明白白对她说:“你忘了这个朋友吧。”
应该告诉时臣的,但这种念头立刻被她的理性压制。
葵不会魔术,但她毕竟是魔术师的妻子。
她深知现在丈夫没有时间去为女儿操这个心。
丈夫还在战场,已将生命和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战斗上。
能保护凛的,现在只有自己了。
葵穿着居家单衣就跑出了禅城宅,开车在夜晚的国道上飞驰。.
第12章
既然不知道凛究竟去了哪里,那么只能猜测她的行动范围,再一个一个找她可能去的地方了。
以家为起点如果要坐电车,首先去的肯定是新都的冬木站,再以孩子的脚力走三十分钟,大概范围就是……
葵最先想到的是川边的市民公园。
深夜寂静的公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墓地.
空无一人的广场上,路灯昏暗的灯光将黑暗与寂静衬托得有些骇人。
冬木市夜晚的空气明显变质了。
与魔术师共同生活,习惯了多种奇异现象的葵立刻发现了这点。
忽然间,葵的目光定睛在了不远处的公园长椅。
“凛!”
那个身穿着红衣的少女,此刻正坐在长椅上,与身边的一名男孩交谈着什么。
在听到了葵的呼唤声之后,双马尾少女转过头来,脸上立刻出现喜色。
“妈妈!”
她连忙小跑着扑进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之中。
站在后方的士郎浅笑静静看着这一幕。
葵感受着自己女儿均匀的呼吸和温热的体温,从外表看起来没有外伤,葵终于流下了安心的泪水。
“太好了……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妈妈……”
凛满脸的愧意,想说些什么安慰却组织不出语言。
这时,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被喜悦充斥了头脑的葵终于冷静了下来,看向了凛后方不远处,正站在一张木制长椅旁的男孩。
红色的头发在晚风中微微飘动,有着些许稚嫩的脸庞带着温柔的笑意。
虽然是陌生人,但想到只是个孩子,葵也没有其太大的戒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微笑的背后是沾满鲜血的双手,更不知道的是,将凛以及好几名孩子救下的也是这双手。
“妈妈,是折原同学一路送我回来的。”
凛眼珠转了一圈,斟酌着语言,没有将自己所见到的那些会令葵担惊受怕的事情说出来。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谢谢你,折原。”
葵连忙向着士郎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既然有您来接凛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士郎朝着被葵抱在怀里的凛挥了挥手,接着退后两步,往通往公园之外的道路走去。
看着那身穿着蓝白色衬衫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葵目光幽幽的看向了凛。
“回去之后要乖乖睡觉,知道了吗?”
见没有惩罚,凛连忙乖乖的点了点头。
“嗯!”
葵见状微微一笑,眼里满是温柔。
接着,在牵着凛的手往回走的时候,葵用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开口问道。
“刚刚那个孩子,叫了凛的名字吧?”
“呀啊……!”
看着女儿的脸颊红的像是苹果一般,葵顿时轻笑起来。————————————————————————————————————————————
“是谁!谁抢了我要召唤的Servant!!是谁干的!!”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从未像今天这样愤怒,他的从容,他的优雅,他的淡然,在自信满满的召唤仪式失败之后支离破碎!
“混蛋!我要让他知晓我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的愤怒!”
他现在所处的地点,是整个冬木市最高的建筑,凯悦酒店。
从冬木市凯悦酒店的最顶层,第三十二层的窗户向下眺望,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想必是冬木市最让人心生敬畏的风景。
不过这第一高度的称号,恐怕就要让位于即将落成的新都中心大厦了吧。
因为新都目前还是正在开发中的城市,而这个凯悦酒店则是率先建造好的建筑之一。
伴随着新都今后不断的发展,新生的酒店将会越来越多。
但是以拥有冬木市最高级的设施和服务水准而自夸的凯悦酒店则不会把这一地位让给别人。
不只酒店的管理者和服务人员这样想,即便是酒店的客人也被凯悦的高品质服务与经营模式所折服。
可是即便住在如此豪华的套房之中,坐在窗边真皮沙发上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郁闷的心情也没有一丝的缓解。
在他看来.这间屋子里的俗物不过是一种“浪费的集合”。
只不过是阴沉的屋子,高价的家具,豪华的日用品而已。
对于生来就是贵族的肯尼斯来说.最受不了的就是原本俗气的东西给自己套上豪华的外衣而硬充高贵。
而现在这个酒店的房间便是如此。
没有一点历史背景,也毫无文化底蕴。
只不过是以奢华的表面装饰起来的猪圈罢了。
要追究起这种卑贱的感觉,便不只是局限于这个酒店,这整个被称为“霓虹”的极小的岛国到处都充满了令肯尼斯的神经不愉快的丑恶感觉。
可是现在的冬木新都却一点都看不到当地的风情。
像现在这样从高处眺望城市的夜景,你甚至都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是在哪个国家的哪个城市。
只是单纯的把一些俗气的东西集中在一起,要问这个都市到底是什么的话,在肯尼斯看来不过和垃圾山一样而已。
这个地处最东面的岛国,如果还保留着它原本偏僻渔村的淳朴风情的话都比现在有意思得多了……不过对于这种事情的理解能力,日本人这个种族恐怕是领悟不到了。
这个一百年前连宪法都没有的未开化国家,单纯想依靠科学技术和经济发展来同西方国家竞争,简直就是厚着脸皮拼命想挤进文明国家的行列一样的行为。
跟他们真是很难讲明白道理。
肯尼斯用手指轻轻地敲着自己因为厌恶而稍稍头痛的脑袋,烦躁地吐出一口浊气。
“该死的家伙,只配生活在下水道的肮脏老鼠,我一定会抓住你的!”
本来抱着参加乡下魔术师活动的肯尼斯,是想着与冬木市御三家的魔术师切磋切磋。
为此,他早已准备好了用以召唤的圣遗物,并提前开始将用于召唤的魔法阵绘制完毕,只等待着今天晚上便能够进行召唤,然后指挥着自己的Servant参加圣杯战争。.
第13章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从年少时便被人赋予“天才”这一称号。
这是所有人公认的。
谁也没有对他的“天才”称号存在过怀疑,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威胁到他“天才”地位的事情。
所以他既不需要骄傲也不需要自大,只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天才”这一称谓。
对他来说既没有碰壁的时候也没有为极限烦恼过.在少年肯尼斯的世界里他就是一切的主宰。
对于这个认识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怀疑。他是天资聪颖的魔术师天才。
更是名门阿其波卢德家的嫡子。
不只继承了代代相传的魔术成果的刻印,他自身也拥有与之相称的世间少见的才华。
所有一切的“事实”都使肯尼斯所受到的各种荣誉显得理所当然。
所以对于世界上没有自己的力量做不到的事情,肯尼斯有这样的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并不是肯尼斯一个人的自负。而是他周围所有人的共识。
即便在时钟塔那数目繁多、成绩显著的研究成果之中,若提到以破竹之势位列前茅的“著名的罗德.艾卢美罗伊”也是令任何人都点头
称赞的。但是已经听惯了“天才”的称呼,一直集他人的羡慕与嫉妒于一身的肯尼斯却没有一点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这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人生的“必然结果”罢了。
过去是这样,未来也一定是这样的。这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人生的约定”,对于肯尼斯来说这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对于已经预知整个世界的他来说——如果出现非常少见、而且几乎不可能发生的“意外”的话,那便是肯尼斯绝对不能容忍的混沌,那是对神的秩序的一种侮辱和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