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什么，李世民咽了咽口水：“萧县子似乎收了八个学生？”
这话说出来。
魏征几人顿时惊住了，转念一想，便笑了笑道：“陛下说笑了。”
杜如晦想了想道：“是啊，就算萧凡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是这么碰运气的。”
“能中一个，他萧凡就烧高香吧，如若不然，李纲那边真不知怎么交代。”
提到李纲，李世民也没由来的头疼。
你一个三朝元老，非要和萧凡计较什么？
长孙顺德看着李世民道：“陛下，那这名次，怎么钦定啊？这八个人，总该有个先后次序。”
李世民揉了揉眉心道：“唔，长孙尚书，你且看看，对比这些人的字迹俊逸程度，来排个先后吧。”
长孙顺德：“……”
真新鲜呐！
第一次听到是用字体好看程度来排序名次的！
“好，那老夫先回礼部商踱。”
李世民点头：“行，明日放榜，你将名单送过来。”
……
房玄龄在钦天监，找到九品真人马有真。
“马真人，听闻你和萧县子在推演卜卦求雨？”
马有真点头：“却也。”
房玄龄认真的看着马有真，问道：“有把握吗？”
嘶！
马有真震惊了，颔下胡须都激动的乱颤。
想不到，大唐第一相，竟如此关心贫道？
马有真肃穆道：“贫道夜观天象，不说十成把握，九九成却是有的。”
在萧凡离去之后，马有真就推演和观察过天象。
他很擅长。
当然，他更擅长观察自然现象，这才是他笃定这几天会有雨的根本原因。
至于卜卦算命，虽是他的本职，忽悠别人还可以，他自己却是不信的。
通过自然现象，他可确定，不出意外，这一波求雨，不会出什么问题，就在这几天，春日的第一场雨，一定会如期而至。
至于是第几天，马有真不确定，但他能抗，只要他上了祭台不下来，那么这就一定会抗到下雨为止。
换句话说，稳操胜券！
房玄龄喜上眉梢，“也就是说，能求来雨？”
马有真捋须，无比自信的道：“对！”
房玄龄暗自点头，对马有真道：“那便辛苦马真人了。”
说完，他便走了。
……
翌日一早。
萧凡早起，看着喜气洋洋的八个学生，昨晚他没来得及问。
“怎么样？考的如何？”
八人恭敬的给萧凡弓腰行礼：“谢恩师栽培，料来应该可以上榜。”
萧凡大喇喇的挥手：“那就成了，去看榜去罢！”
说罢，便带着八个学生雄赳赳气昂昂的朝长安贡院而去。
长安贡院前已经挤满了人山人海。
贡院的大门口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沈默三人还没靠近贡院，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围在院墙之下，高高的扬起脖子。
“我上榜了，我上榜了！”
有人从人群里面冲出，一脸的激动，难以自制。
当然，更多的人是垂头丧气，黯然离去，
人太多了。
萧凡几人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等着。
就在这时，有人注意道马周，便指着他道：
“咦，这不是前些日子在贡院前装逼的家伙么？”
“是他啊！那个说自己全部答完的逼王？”
“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
说话的三个同窗交换了眼色，三人便朝萧凡一行人走来。
“兄台，这是要看榜吗？”
马周点点头，“人太多了，没挤进去。”
说话的学子笑笑：“没事儿，我有朋友在里面，传个话就能知道。”
“听说你全部答出来了？”
马周点头：“是的。”
“这么巧？我也是！”
他身旁另外两个读书人也笑嘻嘻的道：“是吗？我也全答出来了！”
那学子看着马周，继续问道：“兄台这是第几次科考？”
马周有些不耐烦的道：“第一次，没经验。”
难怪。
难怪这么能吹。
说话的学子叹口气：“年轻啊，记得第一次参加科考的我也是志满意得，和兄台一样蜜汁自信，直到这第五次科考，我才知道，科考之难，难如登天。”
他显得有些唏嘘。
说话间，几个年轻人挤了出来，见到这三个读 书人，笑呵呵的道：“张庆兄，英才兄，国光兄，你们三人要请客了。”
叫张庆的才子狂喜：“什么意思？我上榜啦？”
几个年轻人点头：“你张庆真是够走运的，最后一名，搭上科考的尾巴了。”
“哈哈哈！噫嘘矣！吾中也！”
他眸光有些泛泪：“五年了！你们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来的吗？日日寒窗，从不懈怠，终于……如愿以偿啦！”
“果然，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啊！”
他目光一转，看着马周：“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马周淡淡的道：“马周。”
“嗯，马周兄，你快恭喜我！”
马周一脸敷衍道：“恭喜你。”
张庆哈哈大笑，对身后人道：“快些，去给马周兄看看可有上榜。”
说着，他掏出几文钱。
这是央求人看榜的。
无他，唯高兴尔。
至于眼前这家伙，第一次科考是铁定不会中的，算啦，一会安慰安慰他，给他一些经验，也算是扶持后辈。
没多时。
“出来了，出来了！”
又是一群人蜂拥而出，显得十分兴奋。
“科考第一出来啦！”
“马周！他叫马周！”
声音很洪亮。
马周倏地一愣，竟有些不敢置信。
上官仪摇了摇马周的身子：“谁？他们说魁首是谁？”
那叫张庆的学子，倒是笑着道：“马周啊，没听清吗你们……啊？谁？”
“马周？”
张庆突然反应过来，猛地跳了起来，后退两步，指着马周：“你你你，你方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马周早已愣住了，眼眸中带着泪水，并没搭话。
“马周，马周，魁首，魁首！”
张庆喃喃两句，脸色竟渐渐暗淡了下来，从先前的剧烈激动，到现在满脸萎靡。
变换之快，令人咂舌。
这一刻，他仿佛被霜打的茄子，蔫了。
“怎……怎么可能啊！”
“我寒窗五年，才最后一名！你怎么第一次就豪取魁首？”
“这他娘的不对啊！”
张庆这三人现在那个尴尬啊！
大家方才都其乐融融的在吹全部答出来了，吹牛逼没什么问题，可问题是，人家马周是真牛逼，他们三个是真……吹牛逼啊！
这他娘的就尴尬到老鼠洞里去了！
萧凡看着极度震撼的三个学子，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着道：“有些人，你只看到了表面的风光……”
萧凡顿了顿。
这三个学子顿时羞愧了。
是啊！
有些人只是看到了表面的风光，却从不知道人家背后有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