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这长安出现异象，便是陇右最近也祥瑞频生。”
难怪李世民如此高兴。
长孙皇后也跟着高兴道：“哦？陇右又怎么啦？”
李世民道：“陇右道行军总管奏疏，近日陇右道，天空不断出现各样光芒，各地河水泛红上涌，牲畜叫声震天，这些个异像，无不和长安这场求雨遥相呼应，岂不又是证明朕之统治乃天命所归？”
长孙皇后听的啧啧生奇：“这却是祥瑞呐！”
说话间。
两人见到了长乐等公主。
“你们在这儿讨论什么呐？来人了便也不知晓。”长孙皇后没好气的质问长乐等公主.. ...
“见过父皇母后，我们都听到啦，不忍打断父皇母后的对话呀！”城阳道。
“是呢，我们在这儿商讨着，如何给程老夫人过寿。”长乐道。
“程大将军信道，程老夫人又信佛，请了惠能大师，程将军不高兴，请了袁天师程老夫人不高兴。哎！”高阳叹息。
李世民随意挥手：“请谁去，也不碍着你们的事，那是程老匹夫决定的，你们瞎操什么心。”
“父皇你说什么？”
久未开口的李心澜，突然抬眸盯着李世民。
“什么？”
李心澜小心翼翼的看着李世民，轻声询问道：“方才听父皇说，陇右道出现祥瑞了？”
李世民不由有些雀跃的点头：“不值一提，只是一些天生异像罢了，无非就是在告诉世人，朕之统治乃天命所归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李世民高傲的鼻孔都翘到天上去了。
李心澜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道：“父皇！那不是祥瑞！”
她话说完。
本轻松的氛围顿时降入冰点。
长乐微微拉了拉李心澜。
意思是，皇姐，你疯了啊！看不出来父皇以此为傲洋洋自得？
你和父皇唱反调做什么？
果不其然，李世民垂着眼睑，沉声 道：“哦？不是祥瑞，莫不是灾相吗？”
李心澜脱口而出：“父皇英明，却是灾相！”
这下子，李世民脸色渐渐拉了下来，鼻腔内重重的哼了一声。
长孙皇后也不免提醒李心澜：“襄城，不要胡闹！瞎说什么！”
高阳和城阳都拉着李心澜，忙不迭对李世民道：“皇姐，皇姐在说笑的。”
李世民皮笑肉不笑的道：“怕不是吧襄城？”
李心澜点头：“对！不是说笑！”
这下子，李世民眉宇已经紧紧蹙了起来，脸色沉如水，阴沉的可怕。
“你什么意思？”李世民一脸淡漠的问道。
李心澜深吸一口气道：“父皇，陇右那边，恐要地龙翻身！！！”.
第167章
听了李心澜当下的话。
李世民面皮都止不住颤抖。
他才和长孙皇后吹嘘，说现在全国各道都在上报祥瑞。
而陇右道种种迹象更是表明，他李世民大治的祥瑞象征已经遍布全国各道。
现在却被李心澜说是灾相。
这还不做罢，她竟口不遮拦的说是地龙翻身！
李世民怒道：“襄城公主！注意你的德行！”
李世民面皮在微颤，全身止不住颤栗。
长乐等公主忙不迭拉住李心澜，“皇姐……”
长孙皇后也训斥李心澜：“襄城公主，你有些不像话了！陛下莫气，此乃本宫管理不善，交给本官处理便是。”
长孙皇后心善。
这是在为李心澜求情。
李世民微微哼了一声，随即看着李心澜，问道：“谁教你在这胡言乱语祸害朝纲的？”
李心澜道：“父皇，我认识23了一个朋友，他说了这种天象，便是代表地龙翻身，请你务必要知会到陇右，早些做出防范。”
“你！”
李世民颤抖的指着李心澜，怒喝道：“谁！谁教你妖言惑众的？”
见李世民仿佛吃人般的模样，李心澜也开始有些担忧起来。
她不确定萧凡说的是真是假，可是她心中是务必信任萧凡的。
既然他说了，就不会无的放矢。
可人总会有失算的时候，如果现在将萧凡的名字说出来，而陇右道没有地震，那岂不坐实了萧凡妖言惑众？
看父皇这样暴怒的样子，李心澜有些踟躇了。
“百骑司！”
李世民沉声。
听到李世民要调动百骑司，李心澜再也不敢隐瞒。
若是被百骑司查到，萧凡危在旦夕。
她忙不迭道：“万年县子萧凡……父皇，萧县子也只是随口说了这种自然现象便是代表地龙翻身，女儿听到方才父皇说的祥瑞之相，和萧县子描绘的如出一辙，萧县子也是无心，是女儿善做主张……”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因为，她突然发现，父皇竟愣住了。
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无比的凝重。
这不对啊！
李世民盯着李心澜，突兀开口：“你说，这是萧凡说的？”
“嗯。”
李世民面色越来越凝重：“他如何说的，你仔细与朕说说。”
李心澜很是奇怪，方才父皇还雷霆万钧，愤怒无比，为何说出萧凡之后，他的态度变的这么快？
于是，李心澜将早间萧凡对自己的话，一五一十的告知李世民。
李世民听完后，一言不发，背着手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大家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
“什么？！”
神龙殿内，房玄龄惊愕的抬头，惊恐的看着李世民。
“千里之外的事都能料到？这也太儿戏了吧？”
当听到李世民说，陇右不日会地龙翻身，房玄龄如何也不肯相信。
他不解的看着李世民道：“陛下，那萧凡是如何知道陇右的事？”
李世民摆手：“此事朕也不确定，你先让尚书省发函，记得，八百里加急，以最快速度送到陇右，希望不会出事！”
房玄龄此事也顾不得询问细节，见李世民神色凝重，他不敢耽搁。
回到尚书省，便对杜如晦说了一番，两人草拟函文，让府兵八百里加急，将信件直接送到陇右。
等函文走后。
杜如晦才有功夫问房玄龄道：“房相，如何突然说河东不日地龙翻身了？”
地龙翻身不是小事，地震起来之后，死伤之人不计其数，若是没处理好，直接可以影响李世民的统治。
陇右道贴着关内道，一旦陇右起了地龙，关内道第一时间会知道消息。
地震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民众死伤过多，李世民怕有人利用此事做文章！
他才塑造出天人合一，上苍眷顾真龙天子等神神叨叨的东西。
如果一个地龙起来，百姓死伤过多，岂不是活生生将他的脸打肿了？
房玄龄摇摇头：“陛下急召见老夫，具体陛下为何如此笃定，老夫也不清楚。”
……
“萧兄，明日务必过府！”
萧府，程处默将请柬亲自递给萧凡。
明日程咬金的老母亲过八十大寿。
这个年代，能活到八十岁，是真正的祥瑞，要知道唐朝人均寿命只有二十九。
萧凡有些踟躇：“程将军宴请的皆是朱门权贵，我这个后辈过去不太合适，届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程处默笑着道：“萧兄过滤了，明日只有我们这些后辈。陛下于后日在太极宫，亲自宴请我祖母，那时我们想去都不可能的了。”
萧凡想了想道：“哦，那成。”
……
程处默出了萧府，便先去了一趟大相国寺，找到惠能禅师。
“惠能大师，我家老祖宗请你，明日务必去一趟程府，给老祖宗过寿。”
惠能禅师早就知晓今年是程老祖宗的八十大寿。
在大唐，人到八十古来稀的年纪，无论是谁，都对这场寿宴无比重视，惠能自无不答应的道理。
程处默恭敬的出了大相国寺。
他看着苍穹，微微叹息。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