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方才还一口一个夸赞老夫三人,转手就干这事儿?”
萧瑀也傻了,摊着手道:“我不知道啊,这两小子啥时候会作画了?”
“去看看!”
就如此,四人拨开人群。
“都静一静。”
阎立本咳嗽一番,人群才安静下去。
萧瑀背着手走来,看着自家两儿子,淡定的道:“你们拿了个啥?”
萧锐忙不迭将画摊开。
这一课。
画卷才被完整摊开完毕。
取景泾河。
基调暗黄。
枯叶、河流、小溪、枫林,勾勒出一副安静恬然的秋日武后图。
在小溪中央,有个头戴幞头的男子,手中的酒瓶落地。
那男子得意的摊开双手。
题目的标题:好酒不见(好久不见)。
我尼玛!
还能这样画画?
阎立本没由来的感觉心头一颤。
单单是看着画的整体构图,阎立本已经尿了。
此人特擅长画山水山河画。
而阎立本对山水画,笔力相对就弱了很多。
最让阎立本惊愕的是——
一副画,还能玩出这么有趣味价值的东西?
高!
妙!
实在是妙不可言!
阎立本微微低下头,叹口气:“妖孽,真是妖孽啊!老夫不如他。”
仿若想起什么,阎立本没由来的一颤,脸色越来越红。
记得当初李婉曾经说过,要借自己的印章一用,说是要盖到萧凡的画上。
当初他还觉得萧凡沽名钓誉。
现在——
献丑了!
我不配!
老夫的印章都不配出现在萧县伯的画上,简直是侮辱了萧县伯的画!
不过他这窘态,尚且无人关注。
孔颖达眯着眼,看到横在右边的中秋诗后,他定格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ˇ。”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阎立德用特有的关中腔,将这长短句缓缓念出来后。
一片寂静!
而颜师古的关注点,在这字上。
干净利索,苍劲有力,字体瘦弱,看不出是什么章程。
良久后,颜师古笃定的道:“此字,可开宗立派!”
嘶!
颜师古这评价,太高了!
乃至于在场所有官吏同一时间紧紧蹙眉。
诗是绝顶好诗。
画是绝顶好画。
字都特么这么牛皮?
有人反应过来了。
“兄弟,一万八千贯,若是可以,老夫立刻付钱!”
萧家兄弟直接人傻了。
一万八千贯?
卧槽!
小表弟太牛逼了吧?
以后每天让小表弟来几副画,岂不几天就能走向巅峰?
“好好好!”萧锴笑的嘴巴都歪了。
“一万八千贯是吗?好好,很好!”
一万八千贯!
阎立德脸色涨红成猪肝,难受的一笔。
若是没记错,他的画,才卖五百贯,连人家领头都不够啊!
这……太羞辱人了!
萧凡人没来,还能这么羞辱人!
老夫可真是日了狗!
他幽怨的看着颜师古:“颜兄,那什么,老夫家里还有些事,告辞。”
颜师古伸着手,本想阻止,可是他也明白,继续让阎立本逗留在这里,只能是无形的被碾压,被侮辱。
“哎!”
颜师古叹口气。
孔颖达也哈哈大笑:“颜兄,啊哈,老夫家里炖着大鹅呢,我都忘啦,走啦哈。”
孔颖达也离开了。
都没脸继续呆下去,寻个由头就跑,也不管尴尬不尴尬。
颜师古也想走,可这里他是主人。
他走不掉啊!
只能任凭这群杂碎不断的羞辱自己。
“二万贯!”
还有人在继续抬价。
每一次抬价,颜师古的心都是剧烈一颤。
他妈的!
这样,他们的字画诗,还怎么雅卖?
这真是得不偿失呐!
这个萧凡也真是的,作画就作画,写诗就写诗,提字就提字。
哪有人将这三样东西全部搅合在一起的?
搅合在一起也就罢了,谁特么还能三样技能都拉满,全都无敌的?
这人,妖孽吧?!
萧家兄弟最终笑眯眯的以两万贯成交,赚的盆满钵满,开心到起飞。
萧瑀想了想,还是拍了拍一脸痴呆的颜师古:“颜兄,谢谢了。”
说完,萧瑀背着手突然哈哈大笑,然后离去。
人烟散去。
颜师古狠狠握着拳。
畜生!
这个老匹夫!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谢谢了三个字!
我可去你娘的吧!
你们兰陵萧氏也就出一个萧凡了,得意个鸡毛啊你得意!
……
中秋过完了。
各部堂衙门也开始纷纷当值。
工部。
刚恢复当值的官吏们,似乎还没从假日的氛围中缓过来。
工部郎中田柄,索然无味的坐在值庐内。
案牍上堆着一群奏疏文件。
他现在哪有心思批阅,只是先倒了一壶茶,泡着,等着茶凉。
随后翻开最上面的奏疏。
能堆在最上面的,都是十万火急的。
他端着茶,边喝,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