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弘智人也傻了。
噗嗤!
他笑笑:“房相,莫闹,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吾徒死了?”
“嗯。”
房玄龄点头。
阴弘智笑容渐渐凝固,整个脸突然开始缓缓僵硬。
“真的?”
“嗯。”
阴弘智渐渐僵住了。
小赵死了?
他后半辈子,就等着这个爱徒养老呢。
死了?
培养一个徒弟,不容易啊!
他找了三年,三年的门生无一人中第!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才能的人,指着他以后一飞冲天,给自己养老呢。
没了?
呼!
阴弘智长舒一口气。
随即,发疯一般揪住田柄的衣领官袍:“狗杂碎!你不是说,这工部的航海图线么得一点问题?”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宝船怎么触碰暗礁了?小赵怎么死了?”
“你他娘的!!!”
“本国舅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出海的时候,萧凡说大衢岛有问题,航线有问题,你,是你!你言之凿凿的说绝对不会出一点错!”
“什么意思?究竟怎么回事?”
“杂碎!畜生!今天不将话讲清楚,老子撕了你!”
李世民面沉入水,冷喝道:“放肆!”
“阴弘智!你像什么话?这是甘露殿,滚下去!”
阴弘智吓尿了。
他陡然想起来,这里是甘露殿。
随后眼中喷火,愤怒的看了一眼田柄,不甘的退回班列。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焦在田柄身上。
李世民淡漠的看着他,沉声道:“田郎中,回话,朕要听实话,若是不然,朕要百骑司去查。”
主动交代,和被动调查,这结果可是不一样的。
田柄吓的噗通就跪倒在地。
“陛,陛下……”.
第225章
甘露殿鸦雀无声。
当田柄说到工部这些官吏折返回大唐,路过大衢岛时喝酒耽误了绘制航线。
大殿哗然。
所有人都怒不可歇的看着田柄。
此次航线去倭国,所有人都郑重的交待过田柄绘制航线的重要性。
眼看着,大唐就要登陆到倭国搬运金矿银矿。
可是现在,大船沉没了!
死了五十余人!
“田柄,你大罪!”
房玄龄愤怒的高喝。
杜如晦面上,也是甚为冷漠。
阎立德气的全身颤抖。
田柄是他工部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主动汇报就算了,竟为了贪图功劳-而隐瞒。
结果就是害的出海的-人,葬身大海!
你田柄为了升迁,让五十余唐人全部葬身,这算什么?
那些人都是有娘生,有爹养的,是我大唐光明磊落的汉子!
就因为你一时的贪念,五十余人的命没有?
当时萧凡在出海前也提醒过,可你田柄言之凿凿的说,航线没有问题!
现在出事了,你说你们当时喝酒误事!
阎立德都恨不得生吃了田柄!
他怒喝道:“糊涂!田柄你何其糊涂!”
“你以为陛下便是这般小气吗?你若是早说了,在大衢岛因喝酒庆功,误了绘制航线的事,陛下便会剥夺你的功劳了吗?”
“你!”阎立德指着田柄,“你太小看陛下的度量了!”
“可是现在,你要老夫怎么收场?你该怎么收场?那五十余汉子的家人,你田柄怎么面对?”
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变的铁青,变的冷漠。
这场灾厄,本可以避免。
萧凡也提醒过。
可就是如此,田柄依旧没有悔改之心!
田柄知道自己玩脱了,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犹无骨一般,瘫坐于地,口里嚅嗫着什么,想为自己争辩,可平时的好口才,现在完全施展不出。
此刻他什么也说不出来,嘴角抽搐着,眼眸微微睁大惊恐的看着面前气愤的众人。
李世民也是彻底怒了,圆瞪着眼睛凝视田柄:“朕养你,重用你,升迁你,委任你,你便是这样报答朕?”
“臣……臣……”田柄哭丧着脸,根本不敢去看怒不可遏的李二陛下。
他趴在了地上,身如筛糠,颤声道:“臣万死!”
“畜生!”李世民冷冷的盯着田柄,脚一抬,狠狠一脚踹了下去。
纵然李世民是马背上得天下。
可他从不肯对大臣动手。
但今日,显然他控制不住情绪了。
这一脚,直踹田柄的后脑,田柄的头失去了控制,咚的一声,前额狠狠的磕在了铜砖上,顿时,额上血肉模糊,鲜红的血直流。
他不敢擦拭,任由鲜血顺着脸颊滚落,整个人如死狗一般,发出了哀嚎,可惜,再没有人同情他了。
阴弘智气的嘴巴都歪了。
也就是现在在甘露殿。
要是在外面,国舅爷可能会踹死他!
好好一学生,就这么窝囊的凉了,搁谁,也受不了啊!
“应该听萧凡的,应该听萧凡的啊!呜呜呜!”
阴弘智哭了。
“当时萧凡劝过我等的呀,他劝过呀!他说航线有问题,可是,都不信,没有一个信的哇!”
阴弘智连哭带嚎。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那个萧凡,心思可真是狠辣!
他明明知晓大衢岛的航线有问题,为什么不多加以阻拦?
他就是嫌麻烦,就是懒得和我们争辩,就是看不起我等!
淦!
这简直不是个东西啊!
田柄被百骑司带走了,像是拖着死狗一样拖出甘露殿。
除此之外,百骑司刀剑都出鞘了,直奔兵部。
甘露殿上,再次恢复宁静。
李世民环顾众臣。
“长孙无忌,阎立德!”
“在,臣在。”
两人没由来的一颤。
出海这件事,是他们主导的。
谁知道陛下会不会将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李世民沉声道:“既然萧县伯有航线图,便重新出海,去求萧县伯上贡航线图。”
他想了想,挥手道:“且慢。”
“这次,去什么人,由谁去,全部由萧凡挑选。”
嘶!
李世民这话,无疑是给萧凡最大的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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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只要出海能平安归来,升迁都是板上钉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