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来到一座私宅门前,看了看身后,见没有人跟着,这才推门而入。
这里,是他安置外室的地方。
来到房中,他却见桌上已是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果然还是柳儿贤惠。”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比起王熙凤来,他的外室极为贤惠温柔,他自然是极为喜欢。
他坐了下来,吃了口菜,顿时眼睛一亮:
“柳儿,你这厨艺见长啊!”
里屋没有声音传来,贾琏以为她在忙碌,倒也没有多想,而是喜滋滋的给自己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后说道:
“柳儿,与你说个喜事儿。我与那母夜叉和离了,今儿前来,便是将你接过府去的。”
这不光对他来说是喜事,对柳儿来说,更是天大的好事,她每天都想着能名正言顺成为贾家的媳妇儿。
这事对她来说,可谓是夙愿得偿了。
然而,他乐呵呵的说完之后,里间依旧没有声音传来。
贾琏深深皱眉,他提高了音量,喊了柳儿几声,可柳儿根本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他连忙起身,走进了里屋。
可当他来到里屋,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却是全然呆住了。
他的外室柳儿坐在椅子上,手脚被捆住,眼中满是惊恐和泪花。
而一名美妇却是站在她的身旁,面带冷笑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贾琏见状立刻朝那美妇喝道。
美妇冷笑:“我是什么人你不配知晓。”
“滚开!”贾琏大怒,冲进了房中,想要抢回柳儿。
可还没等他接近柳儿,他整个人便以更加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噗!
他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废物。”美妇见状,不屑的嗤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欲意何为?”贾琏靠在墙上,惊恐的问道。
这美妇武艺高强,他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就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别怕,我不过是有些小事儿,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罢了。”美妇轻轻笑道。
贾琏心头一慌,连忙摇头:“我不过纨绔之徒,怕是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可不信这样的女子能有什么“小事”来找他帮忙。
“哦?你可想清楚了?”美妇冷冷说道,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刀,抵住了柳儿的下巴,随后缓缓下移,来到了她的腹部。
“你,你想做什么!”贾琏慌忙问道。
美妇笑了起来:“你不是很想知晓,她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么?我帮你掏出来瞧瞧。”
贾琏听得牙呲欲裂:“你这毒妇!”
“咯咯咯,你这话儿倒是不错,我就是毒妇。”美妇说着,微微抬高了手中的短刀,就要朝着柳儿的肚子刺下。
“住手!我应了!”贾琏魂飞天外,大声疾呼。
话音落下,美妇手中的短刀骤然停住,距离柳儿的腹部只有分毫之差。
“哎,倒还真是可惜了,我倒是想要瞧瞧是男是女呢。”美妇叹息了一声。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贾琏悲愤的问道。
美妇淡淡说道:“倒也简单,帮我书写几封书信便也是了。”
“只是如此?”贾琏不能置信的问道。
“自然。”美妇点头。
“好!”贾琏立刻答应了下来,他找来纸笔,坐到了桌前,“你说我写。”
美妇面带冷笑的说了一段话。
贾琏闻言满脸的惊骇:“此乃诛族大罪,我焉能乱写?”
美妇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这是纹银十万两。”
贾琏再次摇头:“此非银钱所能左右。”
银子和家族,他很清楚该怎么选。
美妇将短刀插在了桌上,冷然道:“你若写,我送你们远走高飞,这十万两银子足够你们富贵一生!可你若不写,别怪我让你们提前与孩子相见,随后再送你们一家去阴曹地府团聚!”
“我不能……”贾琏缓缓摇头,他很清楚,这份书信若是写了出来,将会给家族造成灭顶之灾。
“好,那便休怪我无情。”美妇冷冷一笑,拔起短刀就要朝柳儿刺去。
“二爷!”此时,柳儿发出了一声哀泣,“孩子是无辜的啊!”
柳儿的哀泣深深的触动了贾琏,他无比的挣扎和犹豫。
“二爷!你父亲已亡,整个贾家可还有你至亲?我们方才是你的至亲啊!”柳儿泣道。
贾琏的脸上挣扎之色愈浓。
美妇见状用短刀划破了柳儿的皮肤,一丝鲜血流淌了出来。
“二爷!”柳儿惊恐的呼喊道。
贾琏泪流满面:“住手!我写,我写还不成吗?”
美妇闻言笑了,如此一来,贾家怕是在劫难逃了。
第273章 阴云密布
深夜,皇城。
本应该寂静无声的皇城,此时却是灯火通明,时不时响起惨呼和哭嚎。
因为赵泰的死,纪忠带着锦衣卫几乎将整个皇城都翻过来了,除了极个别的主子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没逃过锦衣卫的搜查。
如此大功干戈之下,他们终于排查出了一个可疑的人物。
皇宫内苑的总管太监之一,候德海。
大批锦衣卫包围了候德海的住处,纪忠走到房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内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纪忠推门而入,却见一个精瘦的老者正坐在桌边喝茶,他便是候德海了。
“候老公倒是有兴致。”纪忠朝他冷笑道。
候德海端起茶水吹了吹:“这人啊,总得有些喜好不是?旁人爱财,贪权,咱家就是好饮茶。”
说着,他轻轻啜了一口茶水,露出了享受的神色。
纪忠冷笑:“正巧儿,有人给北镇抚司衙门送了一些雨前龙井,候老公可去品评一番。”
候德海笑了笑:“多谢纪大人美意了,只是,咱家独爱碧螺春,倒是喝不惯龙井的。”
“这倒是巧的很了,除却雨前龙井之外,还有碧螺春,候老公想来是要走一遭的了。”
纪忠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立刻有数名锦衣卫冲了进来。
候德海哈哈大笑:“晚了,晚了,咱家想来是去不成北镇抚司的了。”
“去不去,由不得你!”纪忠冷哼。
可话音刚落下,他却是见到候德海的口鼻中鲜血长流。
“这茶水中有毒!”纪忠大怒。
候德海摔倒在地,眼神逐渐涣散。
纪忠又惊又怒,他立刻蹲下了身子,扯住候德海的衣领喝问道:
“是谁指使你的?”
候德海艰难的笑道:“赵启不仁,人人得而诛之,只恨,死的不是他。”
“混账!说啊!是谁指使的你!”纪忠怒吼。
“呵,呵呵……”候德海的眼神一片茫然,声音也虚弱了下去,“不过,他已是得了重用,赵启,绝想不到,太子……”
“什么重用?谁得了重用?”纪忠连忙追问。
可候德海已是没有了任何声息。
纪忠大怒:“将他去过的地方都统统搜个遍!将与他有过接触的人都找出来!我就不信了,寻不到蛛丝马迹!”
一众锦衣卫轰然应是,开始了新一轮的行动。
纪忠则是坐了下来,眼神中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芒。
说到受到重用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贾珏。
更重要的是,候德海提到了太子,赵启并未立太子,那么所谓的太子只能是先帝的太子了。
而传闻,贾家,史家曾经与太子走的比较近。
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他深知太子是赵启的忌讳,无论是谁,牵扯到太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忽然有锦衣卫来报:
“大人,候德海卧室中有暗格。”
纪忠精神一震,连忙赶去,却见在一幅画后面的有着一个暗格,格中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打开它!”
立刻有锦衣卫上前打开了盒子,其中放置着几封书信,和一个小瓷瓶。
纪忠连忙拿起一封书信看了几眼,可这一看,却是脸色大变。
“尔等继续搜!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可疑之处!”他拿起书信揣入了怀中,向着一众锦衣卫喝道。
“是!”众锦衣卫齐齐应了一声,四散而去。
纪忠见人都离去,也转身出了候德海的屋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
次日清晨,顺天府衙。
顺天府尹高庆正在用早膳,可还没吃完,却有衙役来报:
“大人,宛平县令冯大人求见。”
高庆皱了皱眉,淡淡说道:“且让他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