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问说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悠着点，明白没有？否则的话……你这个星期就准备躺在床上吧。”
一听陆问又想对自己动粗，想起上次的教训，庄晓曼略有后怕，笑了笑：“先生本事强，晓曼可招架不住。你还是饶了晓曼吧。”
“活罪难免，死罪难逃……没有事情做，你就去找事情做？你可真闲。”
陆问没好气地说道。
庄晓曼笑道：“晓曼不也是向替先生分忧解难嘛……毕竟，有些事情先生不好去做，那就只能让晓曼来当这个坏人了。”
对此，陆问表示沉默。
庄晓曼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他是想把方敏培养成一个合格的革命烈士，可一旦真要这么做，方敏要面对的困难，可是千百倍，以后抗日战争结束了，她的名誉也恢复不了。
所以，他还是受到了感情影响，犹豫不决。
思绪飘散着，两人便来到了方敏的房间。
阿珍跟阿强认识陆问，所以没有阻拦他带人进里面。
进去房内，陆问看到了方敏正在教兰芳读书认字，这陆问愣了一下，他怎么样都没想到，她们两人竟然能枂处的如此和睦，跟他心中所想的争风吃醋完全不一样。
“这……”
陆问都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好。
“你来了。”
方敏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进来的人是陆问了。
说完之后，她边回头边说道：“你要给我的消……”
话没说完，方敏就看到了陆问身旁的庄晓曼，神色吃惊。
庄晓曼给了方敏一个笑脸，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方敏心头有种种疑惑，她对兰芳说道：“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兰芳看出了情况不对，她点点头离开，途中不忘打量了几眼庄晓曼。
房子里面没有外人后，方敏才忍不住说道：“她是谁？”
陆问走到椅子上坐下，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道：“你自己介绍一下吧。”
庄晓曼笑吟吟：“认识一下，在下庄晓曼……至于张晓梦这个名字，是以前晓曼执行刺杀任务时候用过的化名。”
“我有两个身份，不知道……方小姐想要先了解哪一个。”
方敏反问：“哪两个身份？”
庄晓曼两步走到方敏的身边，在刚刚兰芳的位置上坐下来，说道：“明面上的，跟暗地里的，你想知道哪一个？”
方敏毫不犹豫地说道：“你是不是地下党？”
“不是。”庄晓曼摇摇头：“晓曼是军统的人。”
“军统？”方敏一惊，她回头看向陆问：“她真的是军统的人。”
陆问点了点头，继续喝了一口茶。
庄晓曼呵呵笑道：“方小姐，干嘛这么紧张？无论军统也好，地下党也罢，我们在上海这个地方停留，不都是为了对付日本人吗？”
方敏沉声说道：“可你跟我，所属的信仰不一样！”
“不一样，就不能坐在一起谈话聊天了吗？不一样，就不能一起合作对付日本人了吗？”
庄晓曼有些好笑，对方真的跟陆问说的那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深处敌后，只有菜鸟，才会在信仰的问题上面争执不断，而不是寻求共识。
庄晓曼的话一下子就把方敏给问住了，她顿时有些哑口闻言。
方敏想了想，又问道：“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来试探我？”
说这话的时候，方敏脸上明显有些生气。
庄晓曼看到了，道：“方小姐生气了吗？那晓曼给你赔不是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永远都是微笑的。
道过歉之后，庄晓曼才说道：“只是偶然间知道了方小姐你与陆先生的关系，所以就忍不住过来试探试探。”
方敏又问道：“那你……说的……关于我父亲是地下党的那些事情，都是……”
“我猜测。”
庄晓曼不紧不慢地说道：“既然我从陆先生的口中，得知了你的身份，那你父亲是地下党，还有孙馆长的身份，也是我杜撰出来的……你当时相信了，对吗？”
方敏沉默不语，她当时的确是信了庄晓曼的鬼话。
随后，她问道：“你明面上是什么身份？”
“陆局长的下属……特务分局的处长。”
庄晓曼起身，来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我跟了陆先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却从不知道他在外还有一个情人……所以好奇之下，就过来看看。”
“希望方小姐，不要见怪。”
陆问在外以情人的身份来给自己做掩饰，这一点方敏是知道的。
方敏转而询问陆问：“陆问，你……你是军统的？”
陆问摇摇头，他还没有说话，庄晓曼就开口了：“方小姐，难道不是国党，不是红党……就不能抗日了吗？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过于狭窄了妄。”
“……”
方敏有些不喜欢这个叫庄晓曼的……她老是说的自己哑口无言。
第0214章 反对
一番交流之后，方敏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敢情就是庄晓曼一个人闲着无聊，得知她是陆问的情人，兼职地下党，就过来调戏她，打发时间。
陆问说道：“既然你们认识了，那以后就好好相处吧……以后说不定还要相互帮忙呢。”
被人耍了，方敏一脸不愉快，但也还是点点头。
庄晓曼轻笑道：“先生，我看方小姐经验还不足，帮不上什么忙，就让她继续潜伏着，负责收集情报就行了。”
方敏看着庄晓曼，很是不满意：“你凭什么说我经验不足？”
庄晓曼不客气地说道：“就凭你在中西饭店那时候的表现！”
方敏反驳道：“我可没承认我是地下党的身份！”
庄晓曼不屑道：“不需要你的承认，方小姐。你经验严重不足。”
“……”
看着两人突然地就开始怼了了起来，陆问只能出声阻止：“停停停……怎么突然就开始吵起来了？”
陆问有些头疼地看着两人。
头痛之余，他也有些纳闷了。
他原以为兰芳跟方敏之间，会有一场冷战的，可结果人家第二天就重归于好，跟没事一样，重新在一起学习了。
他原以为方敏跟庄晓曼之间不经常碰面，相处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可结果倒好，两人碰在一起，立刻发生了化学反应，立刻炸了起来。
追女孩，陆问自诩是高手。
可如何让女人与女人之间和平共处，他就完全不知道了……毕竟上辈子也没有机会去尝试。
“坐下，都坐下。”
陆问看她们像足了斗鸡，彼此盯着彼此，好像这样子就能够把对方给逼退似的。
没辙，陆问总不能呵斥她们吧？
都是自己的枕边人，陆问只能过去把她们一个个拉到椅子上面，坐下。
陆问敲了敲桌面，说道：“这次我让你们碰面……是有事情想要告诉你们。”
“我升了局长之后，暗中在盯着我的人越来越多了……我难以分辨哪些是敌是友。”
“但以后肯定是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出行的……”
“所以，以后情报联系的工作，我想交给方敏来传递。”
方敏嘴角一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庄晓曼立刻反对，她摇摇头：“先生，我不赞同。”
“情报工作的传递并不简单，里面的门门道道有很多，我不认为方小姐的经验，能够胜任。”
陆问点头：“我也有考虑过……所以我打算一点一点地将情报传递工作交给她打理。”
庄晓曼撇了撇嘴，没话说了。
方敏像是个胜利者一样，端起了陆问的茶杯，喝了一口。
“那我呢，先生？”
庄晓曼不服输地问道。
陆问没好气地说道：“局里面的事情你都忙不过来……更别忘了，你还是锄奸队的队长。”
被陆问这么一说，庄晓曼这才想起自己的担子很重，笑了笑，没有说了。
陆问看了看她们两人，叹息道：“本来想让你们好好合作的……看来是不可能了。”
……
按照陆问原先的算盘，让方敏与庄晓曼两人携手合作，那他之后就不用出面，远远地指挥她们两个人来完成抗日事业。
可没想到，她们两个人一见面就炸了……
离开了酒吧之后，陆问没心思坐车，跟着晓曼走在道路上，司机开着黑色的福特车，开着近光灯，远远地吊着。
陆问开口说道：“说吧，晓曼。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冲动的人。你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跟方敏直接吵起来。”
一听陆问这么问，庄晓曼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她负手贴在陆问身后走，道：“晓曼还以为先生你会训斥晓曼不识大局呢。”
陆问说道：“都相处了这么久来，我怎么不会了解你？意气用事，可不是你的风格……当年你为了干掉我，还隐忍了很长一段时间呢。”
提起往事，庄晓曼不禁露出笑意：“先生还惦记着当年的事前呢？”
顿了顿，庄晓曼说道：“晓曼之所以跟方小姐唱反调……并非是专门跟她过不去。”
“而是方小姐的对敌经验实在是太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特别是她的眼睛与美貌，几乎是把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上面。”
“先生当时不在场，不知道方敏表现还不够及格，晓曼询问她的问题，她总是犹豫了才回答，晓曼编织的谎言，方敏都半信半疑……”
“光凭方小姐所表现出来的这些，不需要任何实质的证据，晓曼就有足有的理由，我会第一时间把她列入了怀疑的名单当中，并实施监控，必要的时候，还会把她抓进去监狱。”
“方小姐细皮嫩肉的，显然是没有受过严格审讯。晓曼敢打赌，方小姐是受不了这皮肉之苦的。”
说到这里，庄晓曼叹了一口气：“即便是晓曼，也不敢夸下口海，说能够撑得过敌人的审讯。”
“所以，一旦晓曼被抓了……晓曼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晓曼的每一件衣服里，都备好了自杀要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