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僵住了。
镜子里是她的脸。
只是镜子里的脸,非常冷漠,也非常的白。
最惊悚的是,镜中人的双眼开始流血,呆滞而木然的看着楚小南本人。
那恐怖的模样。
宛如她自己变成了鬼。
“啪嗒!”
猛然合上化妆镜。
少女惊魂未定。
幻觉?
不,经过了这么多事情。
她就算脑子里全是豆腐渣,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不可能是幻觉。
她皱了皱眉。
站起身,坐到了爱丽丝小姐的旁边。
娇小的金发少女在闭目养神,察觉到楚大小姐的靠近:“嗯?怎么了?”
“刚才我——”
她的话没说完。
在这个角度,她刚好可以看到车窗旁边的后视镜。
镜子里面,年少青春,身材和颜值都是超高分的少女,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红润的脸色渐渐开始发黄。
亮泽的黑色秀发渐渐枯萎。
那双宛如剪水的秋瞳,深深塌陷。
一个刹那之间,她仿佛经历了几十年的沧桑,苍老了几十岁的样子。
下一秒。
镜子里的人,似乎经 历了漫长的岁月,风干枯萎,只剩下一具苍白色的骷髅。
空洞的骷髅头。
流露出诡异的微笑。
来了……
那种恐惧。
曾经在借面怨事件中,感受到无处不在的阴冷和压力,那种潮水一般的恐惧,牢牢的压制住了她的心灵。
那种面对非人的恐惧。
她的反应,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
现在的楚小南还没有启灵,灵视还没有打开,她无法感受到属于怪异的恶意。
此时此刻的惊恐恐惧。
只是她自身的情绪在作祟。
“是谁?”
少女颤抖着牙齿,尽管害怕得不行,但依旧鼓起了勇气。
“谁在镜子里面!!”
镜子里的骷髅头张开嘴。
略带沙哑的温婉声音响起:“可爱的少女,你可以叫我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在历史上是有原型的。
在现代,也还有关于这个西方邪灵的传说。
更诞生出了一种【血腥玛丽】的玩法,那就是在半夜时分的镜子面前,呼唤这个邪灵的名字,以此来实现某种冤枉。
当然,大多数都是假的。
不过也有受害者,被发现死于学校的洗手间内,有的被人夺去双目和脸皮。
死状惨不忍睹。
在十字光明教会的强烈要求下,【血腥玛丽】这个游戏早就被欧洲各国明令禁止。
华夏沿海倒是有年轻人玩。
但也都没出现过什么问题。
直到今天……
“不怕!”
小南深深吸气。
她不应该害怕。
她应该,更有勇气一点!
生物的本能,再与心理做着强烈的斗争。
双手动了动,慢慢握成拳,让指甲扎进肉里,牙齿差点把娇嫩的唇瓣咬出血来!
她的娇躯颤抖着。
她自己都有点分不清。
是因为害怕恐惧。
还是因为对自己不争气的愤怒。
明明爱丽丝小姐就在身边,她会保护自己,那有什么好怕的呢!
到底是害怕这个血腥玛丽?
还是害怕真正进入那个圈子?
畏惧于触及世界的真实?
怕这怕那。
这也怕那也怕。
连最基本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去跟那个人说一声喜欢?
这一瞬间。
楚小南心中涌现出了勇气。
祖安大舞台,有妈你就来。
输则族谱升天,赢则双亲健在。
顺风四海皆兄弟,逆风尽是屠妈人。
她瞪着那镜子:“你想干什么!你非要和我互动的话,问问你棺材里的妈同不同意!”
“???”
后视镜上浮现三个鲜红的问号。
“???”
血腥玛丽被惊住了。
看着是个文文静静的美少女。
怎么这么嘴臭?
镜子中的血色光华越来越强烈——这位西方怪异被气的不行。
“你——!”
“——你怎么敢,我要扒掉你的脸皮,放干你的血液~”
“对!”
血腥玛丽下意识附和。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
在镜界中。
她整个人都气得冒烟。
“可恶的爱丽丝-阿波卡利斯!不要接我的话!”
“是你自己没事调戏我家小姑娘,玛丽小姐,能被我带在身边的怎么会是一个花瓶?”
爱丽丝起身。
她赞许的对楚小南伸出大拇指。
发现这有点不够,于是伸出一只手去抚摸少女的头,就像撸猫一样,白皙的手指没进墨染的发丝,神色有些莫名。
“好样的。”
爱丽丝低声语道。
楚小南的发型被弄乱。
几根俏皮的发丝滑落,点缀在她通红的的脸蛋上。
很是可爱。
“爱丽丝小姐,我做的很好吗?”
“做的很好,说的也很好……她妈的确是个早就该进棺材的白痴!”
爱丽丝语气轻松。
她的语气很轻松。
但处境可不轻松。
那原本瓷娃娃一般白皙精致的面容,已经浮现出几处轻微的红晕。
红晕不是羞涩,也不是恼怒。
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侵蚀。
细嫩光滑的肌肤,绯红得接近半透明,红色的皮下组织若隐若现。
令人不忍目睹。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