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命运在指引她。
林缺想通了这一点，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圣女阁下，到底是什么让你叛出光明神教？或者说！”
他补充道：“血腥玛丽对你说了什么？”
“她对我说出了一个真相，而我也恰好感觉到，如果继续待在教廷我就会死。”
“什么真相？”
女孩儿再次沉默。
她似乎在组织措辞：“林先生，你知道贤者之石这个东西吗？”
“当然！”
哲学之石。
天上之石。
第五元素。
炼金术师们对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物质，不懈追求，所以，它也被赋予了大奇迹，伟大的创造等等称号。
因为，它的确就是炼金术的最高顶点。
是奥秘中的奥秘。
是伟大中的伟大。
它是道德和神明的力量，是人类智慧的极限。
也是一切贤者通过智慧操作的最终，是最不可思议的结果。
“嗯，我听说，那是个很了不起的东西。”
林缺回忆起这几天他恶补的炼金系知识。
炼金体系纷繁芜杂，但不论是哪一个流派，都绕不开【等价交换】和【贤者之石】。
“它是永远的光辉。”
“是能治愈所有疾病的灵药。”
“是恩泽天国光荣的不死鸟。”
“有这么多似是而非的称号，我实在很好奇，所谓的贤者之石到底是什么……光明神教声称，那东西被你偷走了？”
林缺忽然闭嘴。
因为他发现，莉莉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
许许多多的情绪，在她的精神体上泛滥出波纹，显然，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绝对是惊世骇俗。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哪怕林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震惊得无法言语。
“贤者之石……”
她露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轻轻的话语仿佛随时都可以被风吹散，却蕴含了难以想象的重量。
“……就是我。”
“？”
“而我的造物主，创造我的【上帝】，就是我的爷爷……数学教廷的大主教。”
……
……
她的笑容非常悲伤。
悲伤中带着坚定与平静。
多年前，那位数学教廷的大主教在世界大战中收集了许多的材料和灵魂，以炼金术炼出了一颗半成品的贤者之石。
真正的贤者之石，其实是由活人的灵魂炼成的红色石头。
然而那不是他想要的真品。
几十年来他不断将这颗半成品改进，可惜收效甚微。
直到现代生物科技兴起。
他突发奇想，将这颗半成品放进了某个女人的肚子里，像是生孩子那样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婴。
大主教大喜，亲自为其取名为“莉莉”。
并且让她在教会孤儿院健康正常的成长，在她十岁的时候将她接入数学教廷。
传授知识。
赋予信仰。
定义人生。
这在知道真相之前，莉莉会以为这是一个慈祥的爷爷对于孙女的爱护和养育，也是对下一任大主教的悉心培养。
然而在知道真相后。
莉莉只有毛骨悚然——因为她发现，自己爷爷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在对一棵果树浇水施肥。
“我就是一颗成熟的果子。”
“他想要收割果子，想吃了我……我不想被他吃了，所以只能逃走。”
少女平静了一下心情。
“林先生，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
当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后，林缺就搞懂了对方之前的那个问题。
如果有一天你直面了你的造物主，你会怎么做？
那位大主教和她的关系。
比造物主和造物之间的关系还要复杂。
她的生命，她的知识，她的技能，她的信仰……全都是被对方赋予. .
甚至，她的人格也是被对方潜移默化的塑造而成。
遇到这种对手。
要如何反抗？
要不要反抗？
她茫然无措的来到华夏，见到了毫无信仰可言的林缺，非常失望。
非常羡慕。
“怪不得……”
林缺感慨着对方那与人类没什么区别的气息。
华夏古代无数道士追求金丹大术，无数道士一辈子烧铅炼汞，无不在追求吃一颗就能立地成仙的九转金丹！
——而现在，金丹就在他眼前。
虽然他已经不需要了。
在炼金术师看来。
人类本来就应该不老不死。
而之所以有生老病死，那是因为人类会患上疾病。
是因人体处于某种不成熟状态，导致的老病而死的结果。
炼金术认为。
当人体处于完全圆满状态时，自然就能无病无灾，长生不老。
要让人体处于成熟圆满的状态……就需要贤者之石！
那就是由人登神的阶梯！
林缺再次感知莉莉的精神。
他可以确定，普通人如果吃了她，会立马在体质和精神两重属性上逼近三百大关！
那位大主教吃了她，说不定能在精神上破三百。
而自己如果吃了她，虽说补益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小补。
“那么血腥玛丽和她身后的人，多半也是在觊觎你这颗果子。”
只是，为什么又一定要诱导圣少女吸血呢？
这就是林缺和莉莉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但现在也只能猜测或许是血族的某种仪式。
林缺的表情古怪。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莉莉微笑起来：“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又是天启么？”
“不，是女人的直觉。”
林缺觉得有意思：“在你直觉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萝莉控呗。
还能是什么。
“是个好人……吧？”
“那么莉莉小姐，我帮助你算是见义勇为，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好处1.0？”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缺就开始索要好处——毕竟，如果帮助她，那不但要得罪血腥玛丽背后的黑恶势力，还要得罪维也纳的那位大主教。
而收留一位恶堕的吸血鬼……这也会败坏华夏特殊课的形象。
总部那边肯定会质询。
虽然林某人自视甚高，彪悍霸道，不怎么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但他需要报酬。
免费帮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