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计划失败了吗？”
苍老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
伍德已经死去，但现在他的身体里有一缕意识复苏了过来。
支配着这具尸体。
眼球缓缓转动，(李了的)嘴唇有些怪异地微微张开，从中缓缓发出了叹息。
那语气，那声调。
让莉莉和爱丽丝全都瞪大了眼睛。
她们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荒诞的事情。
莉莉更是目瞪口呆，浑身寒冷：“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
不论是她，还是林缺。
都有一个大致的思路。
血腥玛丽和伍德一定是某个黑暗势力派遣，专程去维也纳的数学教廷，将贤者之石的真相告诉了光明圣女。
然后指示她获得吸血鬼的不死之身。
再然后杀出维也纳，逃亡东来，诱导她真的堕入黑暗的怀抱。
至于这个黑暗势力是谁。
现在还不得而知，他们猜测过很多，最有嫌疑的就是血族。
血腥玛丽，魔偶，都和血族有关系。
而达希-伍德既然是《尸食教典仪》的主人，那就与食尸鬼脱不了关系。
血族和食尸鬼往往是狼狈为奸的。
所以他们在怀疑血族。
但是……
他们错了！
大错特错！
莉莉沉默了许久，艰难的开口：“我真的没想到会是您……爷爷。”
数学教廷的大主教慨然叹息买。
“莉莉丝啊……”
不是莉莉。
是莉莉丝。
莉莉和爱丽丝同时明悟。
这一刻，林缺显然想到了什么，牙缝中蹦出四个字。
“亚当之妻！”.
第165章
“从我为你取名为莉莉的时候开始。”
“你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也只有你贤者之石的特殊性，才能承担【莉莉丝】的位格。”
大主教声音慈祥：“很抱歉，你是个好孩子，但请你谅解一下爷爷的苦衷……”
莉莉神色复杂。
她还能说什么？
莉莉丝，这不是一个好名字。
在犹太教传说中，她被认为是《旧约》的人类祖先亚当的第一任妻子。
上帝在同一时间，用同样的泥土创造了亚当与莉莉丝，后来，莉莉丝因不满丈夫亚当，而离开了伊甸园。
在《圣经-以赛亚书》中，莉莉丝被翻译为拉弥亚……而拉弥亚，是希腊神话的女妖，被认为是吸血鬼的原型之一。
因此在中世纪的传说中。
莉莉丝也被认为是吸血鬼。
而在恶魔学范畴里，莉莉丝是代表了淫欲的梦魇女妖……
再回顾一下莉莉-阿波卡利斯的经过。
她本来是贤者之石，光明圣女，受到神恩神眷，常年生活在数学教廷这个纯洁的【伊甸园】里面。
某一天，她堕落成吸血鬼。
叛逆基督，反出了教廷，离开了这个伊甸园……而且一直有人在诱导她堕落。
吸血鬼也好。
梦魇女妖也好。
全都是有人为她安排好的道路。
看看！
这个经历，是不是与神话里的【莉莉丝】如出一辙？
在各个文明的神话体系中。
模仿神话，都是获得力量的一种。
而在现代，模仿神话有了一个比较新潮的名字——偶像理论！
偶像理论，即对某个主体的模仿，以此获得主体的力量。
这个术语，是西方魔法的基础之一，代表的类感魔法能让两个近似的物体相互影响。
打个比方。
523
教堂的十字架复原了耶稣被钉死的十字架。
于是，所有具备【十字架】概念的东西，都具备或多或少的神圣力量。
而十字光明神教的这类法术，往往是在模仿神话中的诸多天使——被教廷的人美其名曰……神术，其实说白了还是一样。
“不仅如此！”
“早期的莉莉丝，还是美索不达米亚神话里的风神，而莉莉启灵之后的异能就是操纵空气流动。”
爱丽丝耸了耸肩：“虽然她得到了赫卡忒后，就再也没有动用那个异能……莉莉，你可真行，咱们家的老爷爷居然想把你升格成人类之母。”
她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意思。
反之，满满都是戒备和警惕——大主教谋划布局几十年，他绝对不只是想要通过模仿神话来抬升莉莉的位格。
他绝对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爱丽丝对阿波卡利斯的家主，充满了戒备和警惕：“我好奇的是，亚当又是谁？”
大主教从容的笑了笑。
他接管了这具尸体的支配权，黯淡无光的眼球一直盯着莉莉。
他的眼睛中骤然放出无限光明。
那是一种纯净到极致的圣洁光辉，充满了庄严与肃杀。
大主教神情漠然。
眼神中的光明却极暴虐，仿佛恨不得要吞噬掉眼前看到的所有生命。
“我就是亚当！”
“……”
莉莉的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对自己的爷爷向来只有尊敬，平日里也都是祖父与孙女的相处模式。
哪里想到对方居然是把她当做莉莉丝在养……这就是华夏人说的童养 媳？
这可真是……太恶心了！
爱丽丝更是夸张的大叫：“我最近学到一句诗，叫什么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林先生，他和你一样啊！”
林缺才不承认：“我不是，我没有！”
“你们都是萝莉控！都是变态！”
林缺没说话。
大主教皱了皱眉：“如此神圣之事怎被你说得如此污秽，你放肆！”
这一声沉喝，宛如天倾！
房间中光明大作，但是在下一刻光明就被压制了下去。
先天五行遍布周流，混同万象。
两位都打破了人类极限的强者，隔着千山万水，隔空对撼！
大主教的精神潜伏在伍德的体内。
只有当伍德死亡的时候，这一缕精神才会接管他的身躯。
没有多少战斗力。
除了……那一缕精神。
【啧！】
【精神破三百的老怪物！】
林缺暗自咒骂了一声。
他直视大主教的双眼。
那双满是血污的眼睛，渐渐淡去了眼瞳和眼白，空荡荡的眼眶里面只是无底的黑暗。
林缺微眯着眼。
莉莉忽然高声大喊：“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但是她喊迟了。
以伍德的尸体为战场，两人隔着八千公里的超远距离，进行着凶险到极点的精神较量。
那双黑洞洞眼里，莫名很柔和，很慈祥。
像傍晚乡村中飘起的一缕炊烟，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