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太多的把握。
血气的确可以吓退鬼怪……
但是，哪怕是他，也不可能时不时的就爆血气，这又不是玩游戏可以随便爆气。
经常这样做，血气会亏损。
还需要时时进补和休养——毕竟说到底，国术武者这个职业，是用来打人的，不是用来打鬼的。
专业不太对口。
“你刚才遇到的那个，叫做器鬼。”
所谓器鬼，在日本被称为付丧神。
指器物长期放置不理，吸收天地精华，积聚怨念或感受人心恶念而得到灵魂，化成鬼怪，这样的鬼怪一般很弱。
“当然有的也很强大，需要用特殊方式收容。”
坐在林缺对面，用餐刀切着牛排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两位先生，这是我们店的特色菜，请慢用。”
不愧是米其林餐厅，连服务员都是高挑漂亮的小姐姐，脸上带着培训出来的甜甜微笑。
林缺已经见到了【玄门高人】
和他想象中那种仙风道骨，或者大隐隐于市，总而言之要视金钱为粪土的高人不一样。
这位高人非但不穷。
反而算得上很富有。
从他那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就看得出来。
看起来衣冠楚楚，头上为数不多的地中海头发油光可鉴，看上去不像是个隐士高人，倒很像是个成功人士。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毛方，网上的id是玄门高人。”
毛方，昵称是玄门高人。
名字虽然很方，不过根据林缺的观察，这人应该属于比较圆润油滑的类型。
体型也很圆润，说话总是面带笑容。
当看到林缺的时候，毛方那张圆圆的胖脸上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你是气血强大的练家子，怪不得可以压制住你妹妹。”
“我还以为你是同道中人。”
林缺反问：“同道中人？你是说修炼者？道士和尚那些？”
毛方微微点头，语气微微有些矜持。
“差不多，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那就现在问，我能回答的就尽量回答。”
林缺沉思片刻，问了第一个问题。
“鬼是什么？”
毛胖子似乎预料到他会问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你应该知道头七吧？就是人死之后的那七天。”
传说中，人有三魂七魄。
人死之后失去阳身，三魂七魄会在七七四十九日内散尽，而在前七天也就是所谓的“头七”，魂魄尚且是完整的。
人死之后的七天时间内，会保留记忆。
有的甚至认为自己还活着，还是个活人，所以会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游荡。
毛方说道：“这个时间段的鬼魂往往会去寻找仇人，执念深重的或许会待在至亲至爱的身边，所以有时候悲痛的死者家属会说自己梦到死者。”
他停顿了一下。
“不过，头七之后就不一样了。”
“鬼魂开始渐渐消散，魂魄变得浑浊，理智也会消失，执念深重的鬼就有可能进化成厉鬼。”
“事情就变得不可控制。”
林缺点点头。
确实如此。
他就是在头七之后才开始做噩梦，想必那个时候妹妹的鬼魂就神志不清了。
“只能停留四十九天么……有什么办法可以延长？”
毛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那张胖脸上浮现出苦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妹控……
“怎么说呢，我还是劝一下你最好不要对亡者太过执着，人死如灯灭，阴阳生死，人鬼殊途，否则很容易引火烧身。”
“虽然你是血气强大的武者，一时半会儿还不怕……但万一你遇到意外受伤，或者虚弱下去，厉鬼就会趁虚而入。”
“再加上厉鬼想要停留人世，就需要人类的阳气血食，所以厉鬼先天就对活人有着无法消除的恶意，你明白了吗？”
林缺沉默了。
妹妹依旧眷恋着他。
只不过她的灵魂变得污浊，意识不清醒，不再是活人的思维方式。
而是鬼的思维方式。
不想分开，死了也想要在一起，那就把哥哥变成鬼好了——这在厉鬼眼中很正确的事情，却不是活人能接受的。
随即，林缺问出了一个最在意的问题。
“有什么有什么办法，能让鬼魂恢复理智呢？”
毛胖子放下餐刀想了许久。
“这个问题我想想……有！让有道行的和尚道士来超度吧。”
林缺惊讶张嘴：“超度？？”
“对，超度就是让厉鬼消去执念，超度之后的鬼魂会回复清明，不过执念一消鬼魂就会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或许是去了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或许直接是投入六道轮回之中。”
“谁都不知道……”
不知道？
怎么一副模棱两可的语气？
他微微皱眉：“我看了一下网上有很多闹鬼的事件，怎么会忽然就爆发出这么多？官方应该知道真相，但似乎并没有解决？”
毛方叹了一口气。
“不是没有解决，而是没有能力去解决。”
“为什么？”
林缺面色平静。
“因为没用。”
“没用？”
“有的怪异，根本无法被杀死，无论被毁灭多少次，科技手段都不能伤害到它们。”
“国家早就试过了，什么武器都没用。”
“就好像……唯物的手段，无法伤害到唯心的东西，只能等到四十九天之后，再怎么凶的厉鬼就会自己消亡。”
“除此之外，毫无办法！”
“这就是鬼。”
毛方语气沉重的说着。
林缺沉默不语。
他猜到自己所在的这个主世界很危险，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危险。
“其实鬼还好办，四十九天后它们自己就会消失……最让我们头疼的不是鬼。”
“而是妖魔和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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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了，难受。.
第34章
妖魔是什么？
怪异又是什么？
这两个东西，比鬼还难缠不成？
林缺有心问个究竟，不过，妖魔和怪异似乎属于机密。
毛方并没有多谈。
话题一转，就转到了林穹的死因上。
一听到林缺的妹妹是丧命于前不久的邪教祭祀，这个弥漫着高人气息的胖子，立马拍了一下大腿，居然知道一些内情。
“十七年前，在江海市就掀起了一次大规模的献祭活动，也就是那个邪教的第一次出现。”
“这一次，是第二次！”
林缺神色一紧：“那个邪教，到底叫什么？”
毛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说出了两个充满血腥气的字。
“血教。”
“血教……”
林缺靠在椅子上，轻声呢喃。
餐厅里面的人都在吃饭交谈，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平安喜乐。
岁月静好？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他自嘲一笑，想到血教这个词语。